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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明搶】

展昭剛想問話,卻是聽到了一聲慘叫,眾人都一愣。

這聲尖叫,其中似乎包含了兩個聲音,也就是說,幾乎同時有兩個人發出了尖叫聲。其中,一個尖一些,聲音對展昭他們來說很陌生,是個女人。

而另一個則是沒那麼尖,但聲音卻是很熟悉。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霖夜火。

小良子叼著半個荔枝蹦躂起來,「哇,火雞被啥嚇著了?」

說完,就往外跑。

小四子要跟去,公孫一把按住他,此時,院子裡的眾人也都循著叫聲跑出去了,公孫才抱著小四子跟去。

展昭和白玉堂跑在前面,眾人先到了霖夜火的院子,就看到了十分詭異的一幕。

只見霖夜火衣衫凌亂地撲在鄒良的身上,鄒良則是躺在地上,兩人倒是都沒事。

趙普抱著胳膊蹲在地上瞧著鄒良,半晌才說,「你竟然是下面那個?」

鄒良鎮定地躺在那裡,看著趙普,回答,「元帥你常說的,看事情不能看表面。」

眾人嘴角抽了抽。

簫良去拽霖夜火的脖領子,「火雞,你叫什麼?」

「啊!」霖夜火像是想起來了,伸手一指房間裡,道,「蛤蟆精!」

眾人面面相覷——蛤蟆精?

鄒良望天。

剛才,他跑來幫霖夜火換衣服,將丫鬟攆了出去……不料想霖夜火又把他攆了出去,於是鄒良只好在門口等著……

突然,就聽到霖夜火一聲慘叫,然後們一開,霖夜火撲了出來,正撲他身上,嘴裡喊著,「妖怪呀!」

展昭和白玉堂跑進房間裡看了看……並沒發現人。

白玉堂站在門口問霖夜火,「你看到什麼了?」

「我剛換衣服,桌上的燭火突然被吹滅了,我就看到那邊的窗戶外面趴著一個人,手長腳長手細腳細,頭卻很大,像只大蛤蟆!」

展昭過去推開窗戶,外面沒人啊。

「你是不是看錯了?」白玉堂問他。

霖夜火眼皮子一挑,指著自己,那意思——爺怎麼可能看錯?!

展昭站在窗口看了一會兒,忽然……就注意到了窗台下的泥地上,有一個足印。

展昭拿出火折子,點上照了照,隨後微微挑眉,道,「他沒看錯。」

白玉堂也走了過去,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看,就看到泥地上有一隻長長的腳印……這腳印很大,的確像是青蛙留下的,三個指頭,中間那個特別長……像是青蛙的後足。

這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展昭從窗台跳了出去,正要順著足印往前看看,忽然……就感覺頭頂有什麼東西下來,他趕忙往旁邊一閃。

隨後,就聽到「啪嗒」一聲,一塊屋頂的瓦片掉下來,砸碎在地上。

展昭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就見在屋頂上,有一隻巨大的青蛙。

那只青蛙趴在屋簷上,巨大的眼睛圓滾滾地瞪著展昭看著,詭異的綠色眼珠當中一個方形的黑色瞳孔。

展昭就見它張開嘴,突然什麼東西彈了出來——是舌頭。

展昭趕緊閃開。

身後矮屋頂上的瓦片被那東西吐出的舌頭掀掉了幾塊。

「哇!」

這時,房頂上傳來了紫影的喊聲,「這尼瑪什麼怪物啊?!」

「小心!」

赭影一把將紫影撲倒……那東西直接撞向紫影的方向,隨後掠過高空,撲到了院子裡。

公孫抱著小四子走在最後面,回頭……就看到一隻巨大的青蛙,幾乎和人一樣大,正落在自己前方不到三步遠的地方。

「啊!」小四子捧著臉驚叫了一聲,那東西對著公孫就吐出了舌頭。

趙普一閃身,將父子兩人擋在了身後。

只是,那青蛙的舌頭還沒碰到任何人,小良子竄了過去,飛起一腳踹向那蛤蟆巨大的腦袋,「別碰我槿兒!」

隨著小良子這一腳……那大青蛙被整個踢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之後重重摔倒一旁的地上。

眾人都聽到那東西「唔」一聲。

簫良蹦起來在它白白的肚皮上就是一腳,隨後踩踩踩。

小四子抱著公孫的脖子看著,公孫也嚇夠嗆,心說這什麼?他做神醫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啊。

趙普在一旁跟簫良說,「良子,別弄死了,留條命啊,還有用。」

小良子一個勁踩。

霖夜火抱著胳膊在一旁問,「這什麼東西啊?有這麼大的蛤蟆麼?」

展昭問孟青,「你家養的寵物?」

孟青一個勁搖頭,表示,他也沒見過。

展昭皺眉,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表示沒見過。

這時,徐夢瑤跑來了,道,「翠林昏倒在房門口了……啊!這什麼呀?!」

孟青示意徐夢瑤別怕。

展昭就問,「剛才另外一個尖叫的是那個翠林麼?」

徐夢瑤點頭,「她昏過去了。」

這時,有人抬著那個昏倒的姑娘過來。

公孫給她上了些藥,她才終於甦醒過來,虛弱地哼哼了兩聲。

徐夢瑤問她怎麼了。

她說她正在收拾徐夢瑤的細軟,沒想到一隻特別特別大的青蛙突然出現在眼前,她嚇得就昏過去了。

眾人聞聽此言打了個愣神,霖夜火叫和那個叫做翠林的丫鬟叫幾乎是同時,難道有兩隻青蛙?

影衛們上屋頂看了看,四周圍靜悄悄的,並沒什麼異物……估計,就算有,也已經逃走了。

孟青讓徐夢瑤趁著那丫頭還沒清醒之前先將人抬下去,別待會兒抬頭再看到那只青蛙,又嚇昏過去。

而此時再看,那青蛙四腳朝天都不能動了,簫良還在踩它,「叫你嚇唬槿兒!」

小四子靠在公孫懷裡,臉紅紅好感動——小良子最好了。

簫良踩了一會兒之後,突然不動了,蹲在那只青蛙白色的肚皮上,歪著頭側著耳朵似乎在聽什麼。

「良子?」展昭問他,「怎麼了?」

「呃……」簫良從青蛙肚皮上跳下來,隨後伸手一指,道,「它剛才好像『啊』了一聲。」

眾人面面相覷,想起來那青蛙剛才被踹翻的時候也悶哼了一聲……青蛙會發出這種聲音麼?

白玉堂這會兒正站在簫良身邊呢,對簫良擺了擺手,示意他讓開一點。

小良子剛往旁邊挪了挪,白玉堂突然手起刀落……

眾人就見寒光一閃,幾乎沒看到白玉堂出刀,刀卻已經入鞘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內力增強了,天山派的內勁果然是成倍數在增長的!

而一旁孟青則是顯得有些吃驚,總聽人說白玉堂武藝高強乃是練武奇才,果然不假。

孟青暗暗皺眉——之前聽丫頭的形容,白玉堂是貴公子。聽魔宮幾個老頭念叨,他是天尊的高徒,殷侯都很欣賞他。聽傳聞,他又是人中龍鳳,萬中無一的美男子……如今見了面,果然是樣貌、氣度、武功樣樣都在自己之上,更別說他的豐厚家世以及江湖地位了。

孟青心中有些煩躁,自己好像根本沒有勝算……想到這裡,下意識看了看展昭。

展昭正跟白玉堂說話呢,一雙眼睛裡,只有白玉堂……根本沒有自己。

孟青有些頹喪,又有些不滿,胸中堵著一口氣。

白玉堂收回刀之後,眾人就看到那只青蛙的肚子上出現了一道口子。

不過裡邊卻沒有血流出來,而是什麼黑乎乎的東西正在動。

紫影去挑開了肚子皮一看,張大了嘴,「人啊!」

眾人此時都只有一個念頭,裡頭的人是假扮成青蛙的呢,還是被青蛙吞下去的?

公孫跟趙普要了把匕首。

趙普交給他了。

公孫拿著匕首走到了青蛙的跟前,隨後蹲下,三下五除二將青蛙的全身上下劃了好幾刀。

最後公孫站起來,道,「假的,裡頭有個人!皮子做得倒是挺逼真,還黏糊糊的,不輸給上次那些個殭屍面人,這個還黏糊糊的,比上次那個噁心。」

影衛們從青蛙皮子裡,拽出了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黑衣人來。

簫良抱著胳膊還不解呢,「哎呀,這人有毛病麼,幹嘛裝神弄鬼的把自己打扮成一隻青蛙?」

孟青的家人拿來了燈籠,將院子照亮。

眾人再看那個黑衣人,雖然被打得挺慘,但面容還是能分辨清楚。

展昭問孟青,「這人你認識麼?」

孟青搖了搖頭,表示從來沒見過。

展昭又看徐夢瑤。

徐夢瑤皺著眉,也搖了搖頭。

「喂。」公孫問他,「為什麼假扮成青蛙?」

那人不說話,赭影掰開他的嘴巴看了看,道,「不用問了,舌頭斷了。」

「能發出聲音表示不是啞巴。」展昭皺眉,「為什麼裝扮成青蛙嚇唬人?」

「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麼。」

正在眾人困惑的時候,徐夢瑤開口說話了,「他可能是為了嚇唬我的。」

「嚇唬你?」展昭疑惑,「假扮成青蛙嚇唬你?」

「這不是青蛙,是金蟬。」徐夢瑤指了指那只青蛙的後足。

此時,眾人才注意到,原來那只青蛙只有一條後腿,這可不就是三條腿的金蟬了麼。

簫良撇嘴,「早說你是金蟬麼,早說就不把你打那麼慘了。」

「這東西……該不會就是金頂山的那只賜福金蟬?」孟青突然有些無語地問徐夢瑤。

徐夢瑤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展昭聽著都新鮮,「什麼金頂山?我怎麼沒聽過。」

孟青道,「就是原本的禿頭山。」

「哦……」展昭點頭,在常州府近郊的確有一座小山,因為山的兩邊高中間低,看著像個禿頭的人腦袋,所以得名。

「怎麼改名叫金頂山了?」展昭好奇。

「因為金頂教的人在那裡修建了金頂廟。」孟青道。

「金頂廟還有金頂教?」展昭覺得自己可能沒過問江湖事太久了吧,或者是沒回家太久了?都沒聽過。

「金頂廟是幾年前才建起來的,金頂教也是最近幾年開始慢慢盛行。」孟青告訴展昭,「金頂教的神獸就是一隻活的金蟬,金頂教的教主叫賀金頂,據說是金蟬的傳話人。常州府的善男信女要是有什麼疑問,可以通過他去問金蟬,金蟬會幫著排憂解難,能知過去未來能治百病,據說神得很。另外,金蟬會讓有緣人加入金頂教,被金蟬看重是無上榮耀,日後有任何困難只要告訴金蟬,就會得到庇佑,死後還能位列仙班。而金頂教的教眾必須對金蟬言聽計從,誰要是違抗金蟬的意願,就會被金蟬所吃。」

「這也有人信?」趙普嘴角抽了抽。

孟青一攤手,「我只是聽說,也當個笑話看看而已,不過很多人相信這倒是事實。」

他說完,眾人又看徐夢瑤。

徐夢瑤歎了口氣,道,「我之前有些為難的事情,岑員外想要替我贖身,說是娶我過門做三姨太,我正考慮要不要答應他。當時不少姐妹都勸我,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能從良多好啊!但也有人跟我說,男人靠不住的,特別是岑員外都六十多歲的人了,歲數相差太大,萬一他有個好歹,我還是會無依無靠。」

「於是你去求金蟬了?」展昭問。

「我跟汪老闆提起這件事,汪老闆就讓我問金蟬去。」徐夢瑤接著說,「他自己就相信金蟬,還是金頂教的,十分虔誠。我覺得好奇就去了一趟金頂山,賀教主幫我問了金蟬之後,跟我說,嫁不得,岑員外還有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命了,過去就要守活寡,還會被其他幾個夫人趕出家門。」

「汪老闆是指汪臨春麼?」白玉堂問。

夢瑤點頭。

「後來准了麼?」展昭問。

「我半信半疑地回到夢芳園,跟岑員外說考慮一個月時間。」徐夢瑤說著,攤了攤手,「可差不多過了半個月,岑員外就突然中風死了。」

眾人面面相覷,於是,表示金蟬是准的?

「我當時還挺感謝他們的,就去還了願,又再添點香油錢。」徐夢瑤說著,神情有些厭惡,「但是那個金頂教主突然跟我說,金蟬覺得我有慧根,讓我加入金頂教。我拒絕了,當時金頂教主就說我不識好歹。」

「後來呢?」展昭問。

「後來我回來,跟汪老闆說了這事,他情緒有些激動,說我太傻了,怎麼可以拒絕金蟬,會遭報應的,讓我凡事小心。」薛夢瑤說,「他還說,會幫我去求求情。」

「那他去了沒?」白玉堂邊問,邊看了看展昭,汪臨春的徒弟沒提起過金頂山這回事啊,更沒聽說過他信什麼金頂教。

展昭也很疑惑。

「這我不知道了,他跟我說起這事情後,三天不到就發生了那起慘案,他和他老婆都死了。」徐夢瑤想了想,道,「其實今天早晨我還接到金頂教主派人傳來的口信,讓我加入。還威脅我說,違背金蟬的意願要遭報應的。」

眾人神情複雜地看了看那只假金蟬——這教該不會是騙錢的吧。

「之前都說好了不參加,沒想到還要窮追不捨,也不知道圖個什麼。」徐夢瑤搖頭無奈。

「之前說好了,是什麼意思?」白玉堂問。

「我之前也怕惹事端,所以叫人去問了問金頂山的人,能不能添點香油錢,了了這件事。」徐夢瑤道,「那邊捎信來也答應了,給我開了個價錢,我銀子都送去了,沒想到原來是出爾反爾的反覆小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本來覺得沒什麼,不過又似乎和汪老闆有些關係,這金頂山,會不會和這次的案子也有什麼牽連?

「那些個騙子簡直無法無天。」說著,孟青就要去拉展昭,「走,展弟,我們去剷平那座金頂山為民除害……」

只是,他手指頭還沒碰到展昭的手,已經被一個內徑推了一把,孟青手腕子一痛,趕緊收回手,不解地看著展昭。

展昭好像是沒注意到,接著問徐夢瑤,「這金蟬沒去夢芳園,而是追到這裡來嚇唬你麼?很著急?」

「好像是挺著急的,特別是今早派人來傳話的時候,還說給我十二個時辰做決定,讓我想清楚免得後悔什麼的。」徐夢瑤不滿,「不過我可不怕他們。」

展昭等人此時也明白了徐夢瑤連細軟都帶來,在孟青府上暫住的理由——可能是上這兒避難來了。

「回去讓包大人問吧?」白玉堂見天色不早了,就問展昭。

展昭點頭,問徐夢瑤,「徐姑娘能跟我回去一趟見見包大人麼?這裡也不安全,得找人保護你。」

徐夢瑤點頭,「當然可以。」就讓丫環去收拾細軟包袱。

「原來白兄也是開封府的人啊。」孟青似笑非笑。

展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白玉堂也似笑非笑,「好像很多人都會問我這個問題。」

展昭望天。

白玉堂看了孟青一眼,道,「我不是開封府的人。」

「哦?」孟青不解,「那為何有開封府的地方就有白玉堂?」

白玉堂一挑眉,「因為開封府有我的人。」

趙普等人對視了一眼——呦?說法變了啊,之前都是說因為開封府有他養的貓,這會兒變有他的人啦?

「咳咳。」展昭再一次咳嗽,覺得趕緊走吧還是,免得夜長夢多,就問徐夢瑤,「徐小姐,現在立刻走吧?」

「哦,好。」徐夢瑤點頭。

孟青佯裝送眾人,邊又有意無意跟白玉堂攀談,「白兄還挺熱心,不過你並非衙門中人吧?」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回答,「沒辦法,我心上人是衙門中人。」

「咳咳……」展昭再一次咳嗽。

孟青皺眉,卻見白玉堂踏上一步,問他,「你看著也不蠢的樣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孟青微微一愣。

展昭扭著臉看一旁,兩隻耳朵紅的。

白玉堂見孟青怔愣又似乎心有不甘的神色,淡淡一笑,「看來是明白的。」

孟青神情略尷尬,「白兄,是在暗示什麼?」

「不是暗示是明示。」白玉堂說完,就拉起展昭的手,「告辭。」

孟青追上幾步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見白玉堂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跟他說,「對了,別叫白兄,叫五爺。」

孟青愣了愣,有些惱怒,要自己跟下人一樣稱呼他麼?

「我對兄弟要求很高。」白玉堂說完,拉著展昭就走了。

展昭跟他跑出去,瞄了眼後頭孟青的表情,莫名覺得還蠻過癮的,雖然覺得自己這樣不厚道。

身後眾人也識相地跟出來,帶著徐夢瑤和她的丫鬟,回展府。

霖夜火抱著胳膊跟鄒良閒聊,「哎,白玉堂這是明搶啊!」

「他用得著搶麼?」鄒良無所謂地來了一句,「貓本身就認主人。」

公孫抱著小四子對趙普道,「白玉堂還蠻直接的麼。」

趙普乾笑,「那可不,他每天花那麼大心思喂得那麼叼一隻貓,自然要看緊些。」

展昭被白玉堂拉著手往府衙走,心情明顯不錯。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問,「你還挺開心?」

展昭問白玉堂,「我幹嘛要不開心?」

白玉堂有些無奈,小聲嘀咕了一句,「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啊?」展昭沒聽清,拉著白玉堂胳膊湊上去,「你說什麼?」

「沒。」白玉堂含含糊糊不答。

展昭瞇著眼睛逗他,「說什麼?」

邊說,邊湊到跟前,左聞聞右聞聞,一臉驚訝地問,「哎呀,五爺你吃螃蟹了?好大的酸醋味道!」

白玉堂哭笑不得搖頭,心裡反覆嘀咕那一句——遲早有一天,收拾了你這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