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龍圖案卷集(鼠貓同人) > 第135章 【面人真相】 >

第135章 【面人真相】

軍營外一場混戰總算結束,眾人收穫的只有一大堆的「麵粉塊兒」,白玉堂和歐陽少征都非常困惑,因為他們是實實在在打了一場的,實在無法想像跟自己對戰的是個麵粉糰子,這還得了麼?

更讓人費解的是,麵粉團裡的確有兩副完整的骸骨,而其中李筠那副骸骨更是有被燒過的痕跡,誰都知道,李筠是被火燒死的……

眾人都看公孫,公孫一攤手,那意思——我又不是廚子,麵粉糰子什麼的不拿手啊!

於是眾人又看葉紫嬋。

葉紫嬋摸著下巴看著從麵粉堆裡挖出來的幾張黃色符咒,嘖嘖稱奇,「符咒還寫錯了啊,明顯是個半吊子。」

「寫錯了?寫錯了符咒都能復活人?」包拯覺得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殷侯突然閃過去,逗葉紫嬋,「閨女,是不是人家學藝比你精啊?不是寫錯是你不認識!」

葉紫嬋瞇著眼睛白殷侯,不滿,「怎麼可能!」

殷侯挑眉表示——還不認哩……

葉紫嬋急得跳腳,紅九娘和藍狐狸趕緊下來勸,兩人都瞪殷侯——胡說什麼呢!

葉紫嬋不服氣了,「血咒面人根本不是這麼做的!做給你們看!」

眾人都張著嘴——哦,激將法管用了!

回到了開封府,葉紫嬋就問,「有沒有小動物的骸骨?」

眾人疑惑,正好小玉送茶進來,忙說,「有的!一年前大人養的八哥死了,埋在後院了。」

包拯倒是也想起來了,那晚上風大,裝八哥的籠子本來是掛在房簷的,但是後半夜被風吹下來了,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八哥撞死了。包拯挺心疼,小玉她們幾個丫鬟在院子裡挖了個小坑埋了,還種了棵萬年青的幼苗在墳邊。

小玉帶著個小廝跑去挖,沒一會兒,用布包抱著一幅鳥的骸骨跑回來了。

「可是小鳥死了也沒有魂魄啊。」展昭茫然。

「這個好辦。」葉紫嬋問,「廚房有準備殺的雞麼?」

小玉說可以讓廚房大娘殺一隻,晚上吃燉雞。

於是葉紫嬋又畫了一道鎖魂咒,讓小玉將這符咒貼在雞的腦門上,宰殺之後,滴三滴雞血在上邊,再將符咒拿回來。

小玉就跑去廚房了。

沒一會兒,小玉捧著符咒回來了,按照葉紫嬋吩咐的,三滴雞血。

葉紫嬋將符咒貼在了小鳥的骸骨上,問眾人,「你們誰會捏面人?」

「其實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復活,捏什麼都可以的吧。」公孫問。

葉紫嬋點點頭。

「我來!」小四子舉手,不過在場誰都不會調捏面人的粉,問了廚房大娘,廚房大娘說只會擀面或者做饅頭,還好奇開封府眾人幹嘛呢這是?又是殺雞又是麵粉糰子的,學做菜?

最後,包拯讓馬漢去請開封城裡頭一個捏面人的老手藝人過來。

那老頭人稱面人陳,八十多歲了,捏了一輩子的面人,開封府所有小孩兒都喜歡他。他還去皇宮給趙禎捏過一整套面人的羅漢圖,那是惟妙惟肖。趙禎當時還賜了他一個大宋第一面人的稱號。

沒一會兒,馬漢和王朝扶著老頭來了。

老頭聽說捏個八哥,說簡單,他帶著工具箱子呢,裡邊有調好的面,三兩下就用那副骸骨,捏了一隻特別逼真的八哥。

可八哥畢竟是長羽毛的,面人再像也不能亂真。

眾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見葉紫嬋又是寫符又是唸咒好半天忙活,最後全部結束,開始跟那只面人八哥大眼瞪小眼。

眾人也一起等著,半個時辰過去了,那面人八哥,文思沒動。

「噗……」殷侯噗嗤了一聲,小聲嘀咕,「看吧,學藝不精。」

葉紫嬋回頭扁著嘴瞪他,紅九娘在後頭偷偷掐殷侯的胳膊。

天尊也無奈看殷侯——你都一百多歲了,跟個姑娘逗什麼?

殊不知展昭這幾位姨,都是小時候便被殷侯撿回魔宮養的,殷侯當時的歲數就是她們的爺爺,魔宮的大魔頭小魔頭喜歡逗小孩兒這點都是隨殷侯的,所以展昭的脾氣那麼好,被逗慣了。

陳老頭也忍不住問包拯,「包大人,你們在玩什麼呢?」

包拯尷尬,「這個……」

葉紫嬋回頭瞧老頭,「讓死掉的八哥復活啊。」

「噗……哈哈哈。」聽葉紫嬋說完,老頭樂了,被逗得前仰後合的,指著葉紫嬋,「我說你這閨女哪兒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這死了的哪兒可能活過來啊!哈哈……」

眾人神色複雜地看著那八十多歲笑得直顫的老頭,心說,剛才軍營大戰那場面您是沒瞧見啊。

葉紫嬋小臉通紅,不痛快!又不能揍這老頭,一會兒要拽他幾根鬍鬚解解氣!

「呵呵,不過說起來,以前我有個徒弟,也這麼神神叨叨的。」陳老頭笑夠了,就不無感慨地說了這麼一句。

「徒弟?」龐煜心眼兒比較多,湊過去問,「唉,老頭兒,什麼徒弟啊?」

包延踹了龐吉一腳,那意思——你規矩點。

陳老頭倒是也不介意,他既然做的買賣就是哄小孩兒開心,自然也保持一顆童心,「說起來,大概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有個叫黃月樓的少年,當年他大概只有十七八歲。」說著,老頭像是回想當年,還有那麼點感慨,「那天夜裡風雨交加,那個少年來敲我家門,無論如何都要拜到我門下學捏面人。」

眾人都點頭,誠心可嘉。

「噗。」老頭又被逗笑了,指了指眾人,「你們當是大半夜上武林門派前跪著要學功夫啊?不就是捏個面人麼,我徒弟沒一千也有八百,就是個手藝唄,挑著挑子滿大街哄小孩兒而已,他大白天啃著饅頭來跟我說想學我也會收他,這大半夜的倒是嚇死人了!」

眾人乾笑,想想到也是,這捏面人要捏得好不容易,但是也不是什麼獨門絕學,跟做糖餅吹糖人差不多,都是哄小孩兒玩的手藝。

「我問他家人呢,他就說在外地,他是背著包袱跑了好遠才來的。」老陳笑了笑,「我就把他留在家裡了,他還是很乖很孝順的,又聽話,學手藝也快……不過吧,他不捏兔子小老虎什麼的,專門捏人!」

「人?」眾人正問,就見小四子和簫良已經蹲在老頭平日出門用的那個方形大箱子前邊,看裡邊捏好的小面人了。

老頭拿出幾個給他們玩兒,眾人湊過去看,就見老頭捏的是幾個大戲裡頭的人物,有醉酒的貴妃、拿著羽扇的諸葛亮……惟妙惟肖。

包拯一眼瞅見諸葛亮那個面人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給皇上送一個去會不會被打板子。

「這種是比較難學的,這種是好學的。」說著,老頭拿了根竹籤,三兩下捏了只小黑貓遞給白玉堂。

白玉堂愣了愣,接過黑貓不解地看老頭,為什麼要給他?

老頭對他說,「笑一笑啊,年輕人怎麼總板著臉呢。」

眾人都忍笑,白玉堂尷尬地舉著個小黑貓,倒是還蠻可愛的。又看了看身邊的展昭——這小黑貓看起來壞壞的,跟打壞主意時候的展昭挺像。

展昭瞇著眼睛瞧著那只黑貓,問老頭,「有白老鼠麼?」

老頭「噗嗤」一聲,三兩下又捏好了一個給展昭。白玉堂斜著眼睛看展昭,那意思——你還小啊?

展昭笑瞇瞇看那個小老鼠,突然想到南街有個吹糖人的大爺,過幾天讓他吹個糖人的小老鼠,糖人可以吃!

小四子和簫良圍著老頭說要小狐狸、小兔子,團團轉。

老頭兒一看就喜歡小孩兒,樂呵呵給兩人捏,不過眾人覺得有些跑題了,包大人就問,「陳師傅,你那個徒弟……」

「哦!差點忘了。」老頭說著,拿出一大坨麵粉來,道,「面人裡頭,除了捏小玩意兒,還有捏真傢伙的,這就要看本事了!不是誰都學得會。」說著,老頭拿出一個竹籤,開始擺弄那團面,這兒修修那兒按按……最後,讓眾人看。

眾人湊過去一看,就見是捏了龐太師的臉。太師別看胖,臉上褶子也不少,這一捏……除了沒鬍鬚,還真像啊!

太師摸了摸自己的臉——最近是不是胖了?

老頭伸手到箱子底部翻了翻,自言自語,「我記得有些灰色的線……」果然,被他找出一捆灰色的絲線來,「這些都是蠶絲混棕絲,染成灰黑相間,用來模仿頭髮和鬍鬚。」說著,他拿出一把鑷子,夾著假的鬚髮一通戳……沒會兒,一個惟妙惟肖的太師就出來了。

「再上顏色,眼珠子的地方上一層光油,就很像了。」老頭捋了捋鬍須,「月樓別的不學,就癡迷於這個,學得很快!」

「這個趕上易容術了啊!」公孫感慨。

「我當時真的懷疑他是學去做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老頭道,「我問過他,他就跟我說,他要復活人!」

眾人驚訝。

老頭無奈,「他那一套神神叨叨的,什麼人可以起死回生的,只要魂魄保存好了做個逼真的面人,就能活過來什麼的……我當他小孩子胡思亂想,於是也不去管他了。」

「您那位徒弟,做的面人也這麼好麼?」包拯問。

「哦……那不得了!」老頭點點頭表示讚許,「他鑽研得很透的,當年已經做得很好!」

「您那位徒弟,現在在哪兒呢?」眾人都覺得此人有些可疑。

老頭笑了笑,「走了,說起這事情就生氣!」

「什麼氣?」

「我還記得,他學了兩年之後,有一天一大早,突然說不舒服不陪我出去擺攤了,想躺會兒。」老頭道,「等我回家,他師娘跟我說,月樓不是生了什麼病了吧,睡了一天了!我跑去從窗戶往他屋裡看看,他還躺在床上睡呢,也不好叫醒他,讓他接著睡唄……可到了晚上還沒醒,就有些怕了,他師娘推門進去看他,嚇得大叫起來,說沒氣兒了!等我從進去一看,的確是已經沒氣了,可掀開被子……發現只有個頭沒有身子,身子是兩個枕頭,嚇了我們一跳。最後我才發現,那是他做了個自己的頭擺在枕頭上,屋子裡細軟已經收走了……從此之後他沒有再回來過。」

眾人聽著都覺得神奇。

「他做的面人真的這麼像?連您老人家都騙過了?」包拯問。

陳老頭點點頭,「可不是麼,真是氣死我了!唉,不過這些年也沒有他的消息,其實這個徒弟我還是蠻喜歡的。」

包延問陳老頭,「老人家,能做到這樣面人的人,多麼?除了您和您的徒弟之外,還有誰?」

老頭搖頭,「哦,那可沒準,這民間藏龍臥虎啊,不過肯定是不多。」

包拯讓人查查這個黃月樓是什麼來頭,而另邊廂,葉紫嬋還在跟那只八哥較勁。

夙青更沒轍了,替他表姑姑著急。

殷侯瞇著眼睛接著逗人,「都說了是你學藝不精吧?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研究吃的,都不曉得好好鑽研下傳家的本領!」

葉紫嬋拿著那只麵粉糰子追殷侯,「都說了我的符咒才是對的,那個是寫錯了!」

殷侯邊閃邊最賤,「嘖嘖,年紀大了忘記了吧?女人年紀大了忘性都大!」

「氣死我了!」葉紫嬋直跺腳。

紅九娘和藍狐狸都幫著他追殷侯,殷侯躲到天尊身後接著最賤,「你看看,女人道理講不過了就發脾氣!」

天尊抱著胳膊,倒是也同意殷侯的說法,「閨女,是不是真的記錯了?」

「你們都不信我!」葉紫嬋幽幽地掃了眾人一眼,挽袖子,「好!今天叫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馬王爺有三隻眼!」說完,跑廚房去了。

紅九娘和藍狐狸數落殷侯。

殷侯抱著胳膊望天,還嘴欠,「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紅九娘就要放火燒殷侯的鬍子,被展昭勸架勸開了……

白玉堂好奇地問展昭,「你紫姨準備幹嗎?」

展昭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正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就見葉紫嬋從廚房拿了一隻雞過來。

廚房裡,大娘很困惑,「這是在幹嗎呢?殺了一隻雞剛拔毛洗乾淨,就給搶去了?這真做菜呢?」

就見葉紫嬋將那只光溜溜的脫毛雞往桌上一放,準備了黑狗血什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寫了符咒往那雞腦門上一貼,隨後開始嘰嘰咕咕唸咒。

眾人歪著頭等著,沒一會兒,就見葉紫嬋突然灑了些什麼粉末出來,「轟」一聲,一團白色的煙霧升騰。

小四子和簫良兩個小孩兒跟看雜技似的,趕緊拍手……

而就在拍手的同時,忽然,就見那只本來橫躺在貢桌上的雞,突然站了起來。

「哇……」眾人下意識後退一步,小四子和簫良張大了嘴接著拍手。

白玉堂皺眉看著那只站在桌上,光溜溜的白雞,總覺得有些詭異。

展昭突然逗他,「要不要給它穿件衣服?雞屁股都露出來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不遠處看熱鬧的殷侯——是挺像的,果然是親生的!

這時,就看到葉紫嬋開始晃,隨著她的動作,那隻雞也開始跟著晃,藍狐狸和紅九娘扶額……好怪異的場面。

隨後,就看到葉紫嬋扭啊扭,那隻雞也跟著扭啊扭。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桌上一直正「跳舞」的脫毛雞,一時間無法用語言表達此時的心情。

殷侯忍著笑雙肩直顫——這丫頭從小到大都那麼好玩兒!

葉紫嬋邊扭邊晃還邊唱戲,那隻雞跟她動作幾乎一模一樣,一隻翅膀高一隻翅膀低原地轉圈圈。

終於,院中眾人都憋不住了,笑趴下了一大半。

展昭趴在白玉堂肩膀上,邊捶邊樂,白玉堂萬年冰山面癱也忍不住了,畫面實在太喜感。

天尊哭笑不得——這姑娘正經挺二,難怪老鬼逗她玩兒了。

龐煜笑得拍桌,包延捂著嘴忍著,小包福滿地打滾,龐太師都揉著肚子——太可樂了。

歐陽少征站都站不穩了,蹲在一旁心說還趙家軍裡奇葩多呢,跟魔宮比起來差太遠了。

龍喬廣也感慨——好好個俊俏的姑娘,怎麼神神叨叨的,還那麼二啊!

霖夜火斜著眼睛看夙青,那意思——你要是哪天也幹出這種事我就踢你出火鳳堂!

小四子和簫良是最開心的,趴在小五肚皮上滾來滾去,簫良笑得都喘不過氣來了。

場面一度有些混亂,包大人也是覺得又好笑又神奇,怎麼那隻雞就跟被葉紫嬋施了法似的,她怎麼動,那隻雞也怎麼動。

最後,葉紫嬋總算是停下來了,對那隻雞輕輕一指,那隻雞原地躺下,還是和剛才一樣,死的。

葉紫嬋拍了拍手,挑眉瞧著眾人,那意思——看你們再說我不會!

「哇!」小四子和簫良圍著葉紫嬋轉,問她怎麼做到的。

展昭和公孫去檢查那隻雞。

公孫捏著雞翅膀上下看,發現翅膀和腿還有脖子上都有紅點。

展昭對白玉堂招招手,示意他也來看呀,白玉堂打死不過去……這雞是死的,剛才還詐屍了,誰高興靠近。

「葉姑娘,是用什麼法子讓已經死的雞動起來呢?」包拯萬分好奇。

「咒語!」葉紫嬋略神秘地說了一句。

紅九娘咳嗽了兩聲,和藍狐狸一起拽葉紫嬋,那意思——說實話!

葉紫嬋無奈,從腰包裡拿出幾根木條一樣的東西來。

「這是什麼?」展昭不解,突然……那根木條動了一下。

展昭一驚,趕緊放回桌上,「活的?」

葉紫嬋點了點頭,「其實我控制的並非是那隻雞,而是這種蟲子。」

「這種蟲子非常有意思。」葉紫嬋說著,拿起其中一條,對目露驚駭神情的眾人擺擺手,「不用怕,不咬人的。」

眾人鬆了口氣。

「其實這裡有兩條。」葉紫嬋說著,將這條胖乎乎的蟲子往兩邊一掰,就分成了兩條。

「這種是雙生蟲吧?」公孫問。

葉紫嬋點點頭,「公孫先生真是博學,這種邪門歪道的東西都知道。」

「我也只是在書上偶然看到過,第一次見到活物。」公孫很感興趣地說,「相傳雙生蟲都是長在腐屍裡的,很多盜墓的誤闖墳地,以為碰到屍體詐屍,其實也是這種蟲子在作怪。」

眾人倒是頭一回聽說,包延一臉敬佩地看著公孫,果然是博學多才!

包拯對包延眨眨眼,那意思——學著點!

「這蟲子通常都是雙生的,抱在一起不分開,喜歡吃屍油和屍蠟。」葉紫嬋的話出口,就見眾人表情複雜。

展昭下意識地去看白玉堂,果然,五爺那一臉嫌棄的樣子,像是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其實吃腐肉的蟲子是很多的……」

「咳咳。」藍狐狸咳嗽一聲打斷還想繼續講解的葉紫嬋,那意思——你又來了!跳過這段噁心巴拉的東西!

葉紫嬋撅個嘴,繼續說,「這種蟲子是一種很好的蠱蟲,因為雙生的兩條蟲之間,彼此牽連!」

「牽連?」展昭問,「就是一條怎麼動,另外一條也怎麼動麼?」

「是的,雖然是雙生,但是分主蟲和次蟲的,很多蠱師或者巫師都會將次蟲放入要操縱的東西裡邊,然後靠雙手跟操縱木偶一樣操縱主蟲,這樣被操作的東西就會按照操縱者的意願動起來了。」

「於是操縱那些面人的是蟲子麼?」展昭問。

葉紫嬋皺著眉頭似乎不能肯定,「這種蟲子力氣很小的,通常都只是用來操縱一些紙人啊、小動物啊什麼的,這隻雞裡邊我放了十二條呢。而且這蟲子好難找,再說了也不能說話啊!」

眾人想了想——的確,那幾個面人是能說話的,面部表情雖然比較僵硬,但也不是沒表情。

「不過麼。」葉紫嬋又道,「我聽我爹說過,有些雙生蟲是會長得很大很大的,但是那種蟲子,通常都是在古棺材裡才有,特別是上好的棺木。屍體完全蠟化了屍油非常多,又流不出去,將蟲子放進這樣的棺材裡養半年,蟲子就會很大了,那力氣也就會大!」

「棺材……」

聽到這裡,包延忽然摸了摸下巴,「咦?會不會跟那個姚記紙鋪有關係?」

被包延一提醒,眾人倒是都想起來了,姚記紙鋪賣的棺材都是地裡挖出來的,還都是古棺!那棺木裡邊的屍體,會不會就是用來餵了那些蟲子?

「另外,還有一點是我比較懷疑的。」葉紫嬋說著,抽出火折子來,在那條蟲子身邊一晃……

眾人就見那蟲子突然扭動了兩下,然後趴著不動了!最奇怪的是——蟲子發出了古怪的叫聲。

「會叫的啊?」小四子驚訝。

「這聲音……」眾人皺眉,雖然比較微弱,但是像是慘叫聲。

「這蟲子非常非常怕火!」葉紫嬋道,「一遇到火就不能動了,火燒會慘叫,稍微一點就會著火,因為……」

「因為吃的是屍油啊。」公孫也明白了,「換言之,那些面人之所以不動了,是因為蟲子燒死了,而不是因為什麼咒符?」

「燕飛被燒死的時候,那詭異的叫聲,原來就是這蟲子啊。」紅九娘倒是覺得比魂魄叫的來得可信!

「那取走符咒,麵粉為什麼會塌?」展昭不解,「還會幹裂?」

眾人正疑惑,看了好一場熱鬧的老陳突然插了一嘴,「那個……捏面人是要用油的,油能保持面人濕潤得更長久一些。」

眾人聽到這裡,倒抽了一口冷氣,「該不會是用屍油和的面?」

老臣默默念了兩句,「阿彌陀佛啊。」

「油燒光了,於是屍體塌了。」白玉堂皺眉,「可李重進只燒了符咒,他也塌了。」

眾人也都點頭——總覺得解釋稍顯牽強而,還有不少地方說不通。

「就算一切都是蟲子造成的,控制也都是通過蟲子。」歐陽少征不解,「那為什麼會說話?性格腔調都那麼像?」

說到這裡,眾人就見殷侯和天尊突然對視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有什麼發現?」展昭過去問殷侯。

殷侯沉吟片刻,「還真是有那麼個人,可以做到這一切。」

「什麼人?」展昭問。

殷侯微微皺眉,「江湖裡的一個怪人,小時候是唱戲的,能模仿見過的人的神態舉止,說話聲音也可以。」

「但是他並非是壞人。」天尊低聲道,「而且隱居多年,不問世事。」

「那誰見過黃石海?他那麼大年紀了。」包延問。

龐吉戳了戳包延,「都說你是書獃子,既然誰都沒見過他,那裝成什麼樣都沒人知道有假的了!」

眾人都點頭。

「我還有個問題。」

這時,白玉堂和歐陽少征同時問了一聲。

眾人都看兩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示意歐陽少征先。

歐陽也不客氣,問,「我不懷疑蟲子能控制人,可是我跟那個假的李重進打了一架!為什麼他力氣那麼大?」

眾人也都覺得,很難想像通過幾條蟲子,是如何控制這麼柔軟的麵團人的。

「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白玉堂道「功夫可以作假,內力卻不能,為什麼那個麵粉人內力如此深厚?」

眾人都下意識地看葉紫嬋。

葉紫嬋眨眨眼,一攤手,「那我也不知道了,也許是什麼騙術吧。」

殷侯瞇著眼睛問她,「該不會人家真的會借屍還魂,比你學業有成什麼的……哎呀,你個沒繼承好衣缽的不孝女。」

葉紫嬋惱了,掐住殷侯的胳膊,「才沒有!靈咒巫術根本不可能把人復活!一切都是因為機關和騙術!」

「宮主你怎麼欺負子嬋!」藍狐狸幫著葉紫嬋掐殷侯,紅九娘也過去掐……殷侯只好躲到展昭身後。

展昭無奈勸架——這加起來都幾百歲了,還是小孩子一樣。

「嗯……」

這時,包大人突然沉吟一聲,問趙普,「九王爺怎麼看?」

一直在一旁聽故事看熱鬧,卻也不發表意見的趙普見包拯問自己,回過神來,「啊?」

公孫剛才就發現趙普似乎有心事,一副魂遊天外的額樣子,便拍他,「大人問你怎麼看。」

「看什麼?」趙普茫然。

眾人也都看趙普——敢情說了半天,他一句沒聽見?

歐陽問趙普,「你想什麼呢?」

趙普皺眉道,「什麼法子控制的面人,是殭屍也好,起死回生也罷,都不是大問題。」

「那什麼是大問題?」公孫不解。

趙普看了看眾人,「這事情一旦傳開,起死回生之說必定驚動全城百姓,不用多少天,可能街知巷聞,傳出皇城傳遍全國什麼的……」

眾人都皺眉,「這個麼……」

「你們也聽到了,李重進和李筠說是奉周皇柴榮之名來討伐叛臣的。」趙普問,「萬一真哪天給弄出個柴榮來,跟趙禎要江山,怎麼辦?」

眾人面面相覷。

包拯摸著鬍鬚,面色也凝重起來。

「有意思!」龐吉點了點頭,「難怪八王爺剛才是那樣表情。」

「這所謂的面人血咒也好、借屍還魂也罷,包括之前方俊中毒身亡、方霸起兵造反,原來都是一個一早就佈置好了的局!」包拯拍了拍桌子,「咱麼這回,可都是查錯了方向,叫人利用,險些釀成大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