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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蒹葭

第七章蒹葭(第一更!)

閻川、孟文若在屋外靜靜等候!

閻川內心感觸著這哀怨的曲子。

「叮!」

最後一聲琴音落下,四週一靜。

天空環繞飛舞的鳥類此刻依舊有些不捨一樣,又繞了一會才緩緩飛走。

天井之中,一襲白紗的絕美女子,眼角一粒美人痣,更添一股成熟風韻。雙手撫在琴弦之上,仰望天空,微微一歎。

「唉!」

一聲輕歎,落在屋外閻川耳中,卻是心中一陣沉重。

「大小姐,孟文若老師,大臻聖上來了!」一個儒修對著屋內叫道。

一聲稟報,讓天井中的孟蓉蓉臉色一變,略顯慌張之色。

「大小姐?」屋外儒修叫道。

這時孟蓉蓉才回過神來。

「讓他們進來吧!」孟蓉蓉咬了咬嘴唇說道。

「是!」

「二位請!」儒修引路。

閻川、孟文若緩緩走入大廳之中。

孟蓉蓉卻也已經到了大廳。

孟蓉蓉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神卻故意避開閻川,而是看向孟文若。

「大哥,你怎麼來了?」孟蓉蓉問道。

閻川看看孟蓉蓉,也看出了孟蓉蓉此刻身體的緊繃,眉頭微皺,心中微微一歎。

「這是父親身死之地,我自然要來祭拜一番,小妹,聽說先前有人來找你麻煩?」孟文若問道。

「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不過我留了他們性命,想要引出主謀!」孟蓉蓉說道。

「主謀?」孟文若眼中一寒。

從孟蓉蓉口氣中,孟文若不難聽出,有人專門針對孟蓉蓉。父親死了,現在親人就這個一個小妹,誰敢對付小妹?

「小妹,這事交給我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誰那麼大膽,敢打小妹的主意!」孟文若眼中泛著一絲寒光。

「嗯!」孟蓉蓉點點頭。

雖然孟蓉蓉覺得自己能處理這件事,但哥哥既然開口袒護,孟蓉蓉也承了這份兄妹之情。

「蓉蓉,這是聖上!」孟文若對孟蓉蓉說道。

顯然,孟蓉蓉從一開始都不正眼看閻川,讓孟文若極為為難,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孟蓉蓉皺眉的看看閻川。

「小妹!」孟文若略微焦急道。

「大哥,你去祭奠父親吧,我有話要和閻川談!」孟蓉蓉咬了咬嘴唇道。

「呃?」孟文若微微一愕。

顯然,當年光明界的事情,除了閻川和孟蓉蓉,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去吧!」閻川也對著孟文若說道。

孟文若茫然的看看閻川、又茫然的看看孟蓉蓉,頓時感到二人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好似有什麼事。

「聖上,小妹年幼無知,有不到之處,還望聖上不要見怪!」孟文若恭敬道。

「你去吧,放心,不會有事的!」閻川點點頭露出一絲苦笑。

孟文若帶著茫然點點頭。

孟文若踏出大廳。

「匡!」

大廳之門轟然關合而起。

孟文若怔怔的看著大廳之門,一時茫然無比。饒是孟文若智慧超群,此刻也一時看不透眼前詭異的一幕。

搖了搖頭,孟文若不再理會,而是飛向奉陰陽處。

「奉大人,還勞你給我指一下,我父親當年被李蒼海襲殺的地方!」孟文若鄭重道。

「嗯!」奉陰陽點點頭。

很快,二人就來到當年孟子秋被圍攻之地。

「就是這裡!」奉陰陽說道。

不遠處,一個雪谷。

雪谷之中,放置著一個香案。香案上放著孟子秋的靈位。

靈位前,此刻正有著一個紅衣女子上著清香,參拜之中。

「三娘?你怎麼在這?」孟文若驚訝的飛了過去。

奉陰陽也一眼認出了那紅衣女子。

蘇三娘,孟文若的妻子。

見夫妻相聚,奉陰陽也退開沒有上前了。

蘇三娘,孟子秋弟子,和孟文若青梅竹馬長大,大婚當天,被原大昭聖地酉月道君擄走,為其前世之妻,後在閻川的佈置下,孟文若、蘇三娘重歸和好。

蘇三娘在上著清香。孟文若落在一旁。

「三娘,你怎麼在這?」孟文若柔聲問道。

「哼!」蘇三娘頭一扭,眼中微紅。

「三娘,你別哭啊,怎麼了?」孟文若頓時叫道。

「孟子秋是你父親,也是我師尊,我從小被師尊帶大,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你卻不帶我來!」蘇三娘委屈道。

「呃,此行南神洲,極為危險,所以我才……!」孟文若一陣尷尬道。

「你不帶我來,我讓小妹帶我來,我一定要看著李蒼海死,一定要!」蘇三娘紅著眼睛倔強道。

微微一陣苦笑,孟文若微微一歎道:「好了,是我不對,殺李蒼海的時候,我一定讓你在我身邊!」

「嗯!」蘇三娘這才氣散了一些。

蘇三娘也再次點著一炷香遞給孟文若。

孟文若點點頭,給父親上了一炷香。

夫妻二人,相擁一起,看著靈位,臉露悲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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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嶺屋舍大廳之中。

閻川和孟蓉蓉面對面的坐著。桌上放了一壺茶。

孟蓉蓉低頭看著自己的茶杯,指頭在茶杯口沿緩緩滑動。眉頭深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當年之事,歷歷在目。

至於閻川,此刻卻是看著孟蓉蓉,眼中有著一股愧疚,一股憐惜。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誰也沒有開口。

閻川一口吞下杯中茶水。

「蓉蓉,我讓東方正派給你的盒子,你打開了嗎?」閻川問道。

孟蓉蓉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閻川微微一陣苦笑。

「當年之事,我不是有意的,這些年,苦了你了!」閻川微微一歎道。

孟蓉蓉鼻頭一酸,猛地一抬頭,看向閻川。

看著孟蓉蓉略微濕潤的雙眼,閻川也是心中一疼。

原來,事情不該這樣發生的。

「閻川,我問你,你喜歡過我嗎?」孟蓉蓉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道。

閻川看著孟蓉蓉那認真的眼神,頓時感受到了什麼一樣。

「有過!」閻川點點頭。

當年巨鹿書院,孟蓉蓉前前後後暗中為閻川不斷奔走,雖然大多人不知道,但閻川卻清清楚楚,雖然一直沒說,但閻川心中還是極為感動的。

原本一切都可以慢慢發展的,可是,卻發生了光明界失控一事。

孟蓉蓉聽到閻川的話,心中卻好像一定一樣。

咬了咬唇,孟蓉蓉沉默了一會道:「我做你皇后吧!」

做皇后?閻川露出一股驚訝之色。

不是閻川不想,而是閻川明白孟蓉蓉的性格,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這話不該出自孟蓉蓉的口啊。

但,今天既然開口了,閻川卻瞬時明白了。這是愛透了一個人,才會放下自己一切的尊嚴。

「好,好!」閻川極為感動道。

「我只有一個夫君,我夫君也必須只有我一個妻子,我做你皇后,為你生兒育女,你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做到,但我只求你只有我一妻!」孟蓉蓉紅著眼睛期盼道。

閻川頓時看向孟蓉蓉,眉頭深深皺起。

「我偷偷去過燕京,我看過紫紫,她還是處子之身,你們有名無實!」孟蓉蓉期盼的看向閻川。

閻川此刻,眼中只剩下苦澀。

眼前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在向自己表白,自己很想答應,可心中卻煎熬無比。

這一刻,閻川忽然愧疚無比。感覺自己在感情方面的確太過混賬。

可,讓閻川放棄紫紫?放棄墨羽兮?放棄八十世妻子趙阿房?

閻川仰頭苦笑。一時心如火烤!

孟蓉蓉看到閻川表情,頓時明白了閻川的想法,眼中閃過一股痛苦的絕望。

「我明白了,你喜歡的不是我,你喜歡的只是你自己。你出去,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孟蓉蓉忽然悲泣道。

「蓉蓉!」閻川柔聲道。

「出去!」孟蓉蓉含淚悲傷道。

閻川心中此刻也堵得慌。憐惜的看看孟蓉蓉,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出去!」孟蓉蓉哭著叫著。

閻川閉目一陣難過,踏步走向門口。這一刻,閻川真想自己分為幾份。

打開大廳之門。閻川帶著一股沉重的心情,踏出大廳。

「匡!」

大廳轟然關上。

孟蓉蓉翻手取出一個玉盒,抱在玉盒上,好一陣哭泣。

玉盒正是當年閻川托東方正派遞給孟蓉蓉的。

玉盒完整無比,上面的封禁處完好無損,顯然從沒打開過。

哭了好一會,孟蓉蓉看著玉盒,抓起玉盒想要砸碎,但,砸了一半,還是沒有忍住一樣。輕輕解開封禁,第一次打開玉盒。

玉盒打開,裡面沒有太華貴的東西,只有一張小紙,上面寫了一些字。

一邊哭泣,孟蓉蓉一邊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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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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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情詩,是閻川寫給孟蓉蓉當初的道歉以及思念。

看著懂了詩中的內容,孟蓉蓉哭泣之聲小了起來,擦了擦淚水,孟蓉蓉臉色露出一股不知為何的笑容,但這笑容很快又淹沒在了悲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