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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為什麼

下了朝會,紫宸王教訓了兒子,林嘯重塑心誓。

丞相水鏡臉色略微陰沉的回到自己的府上。

太極聖庭使者的話,仿若刺激到了水鏡一般。

「終於,有人提出來了?」水鏡回府之際,臉上露出一絲難看!

「夫君,回來了?」一個容貌可人的女子叫道。

柳煙煙,水鏡之妻,昔日小千世界大羅天朝大玄王的九王妃,因前世姻緣,水鏡一直魂牽夢繞,後求教鍾山,在鍾山幫助下才如願以償。

「嗯!」水鏡點點頭。臉色很沉重。

柳煙煙服侍水鏡坐下,水鏡凝眉深思,柳煙煙也為水鏡捏捏肩膀。

「父親,你回來了?」屋外忽然走進了一名白袍男子。

男子一身儒雅,頗有水鏡的羽扇輕搖氣度。

「母親也在!」白袍男子馬上請教道。

「江兒,你不是一直找你父親嗎,他回來了,你們說吧!」柳煙煙說道。

「嗯?」水鏡微微意外。

「是,娘!」水江馬上笑道。

「那我要不要出去,讓你們父子談話?」

「不用,你是我娘,雖然我要和父親談的話很重要,但是,娘聽了自然沒問題,況且也可以幫我勸勸爹!誰都知道,爹最疼娘了!」水江馬上說道。

「就你嘴甜!」柳煙煙馬上笑道。

「什麼事?」水鏡看向兒子。

「是關於我們家出路的事情!」水江馬上設了個結界,只讓三人聽道。

「我們家的出路?」水鏡皺眉道。

「父親,到了今天,你也不要再裝不知道了,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父親是這天下最聰明的人,聖王我沒有映像了,畢竟開天的時候我還小,但我知道,現如今的朝堂之上,最聰明的莫過於父親,孩兒這幾年所做的一切,父親肯定清清楚楚,只是沒有點破而已!」水江說道。

水鏡沒有反駁,而是冷冷的看著水江道:「你做的那些,我可以當做沒看到,怎麼,你今天想要點破了?」

「是!」水江堅定道。

「勾結敵朝使者,謀劃大崝,你想我定你什麼罪?叛國罪?」水鏡眼中一瞪,一股戾氣射出。

「夫君,江兒還小!」柳煙煙馬上安撫道。

「還小?若是凡人,現在重孫子都抱上了,還小?勾結各大敵朝,這是大罪!」水鏡鄭重道。

「沒有父親支持,我會那麼做?」水江忽然賭氣道。

「我支持?」

「是啊,我想,第一次和外朝接觸,父親就知道了,可父親為什麼不攔著?父親也是為了我水家著想,想要留一條後路吧!」水江不服氣道。

「唉!」水鏡微微歎息。

「父親,太極聖庭的一個使者已經說了,只要父親願意,到了太極聖庭,馬上是從二品的官,我想以父親的能力,重新取得新的公爵,定然不難!」水江馬上說道。

「混賬,我是大崝之臣,大崝在時,豈能思敵?」水鏡一瞪眼。

這是水鏡底線,水鏡可以容忍水江接觸外人,為家族留一條後路,但是自己的底線是不可能破的,自己答應過聖王!

「父親其實比誰都清楚,聖王已經死了,那種情況若還活著,大千世界的祖仙都可以羞愧的撞牆了,聖王開天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就能超越祖仙?聖王會產生奇跡?那麼多強者眼睛都瞎了嗎?」水江沉聲道。

「聖王?」水鏡微微一歎。

鍾山死了,水鏡在得到消息的當天,就在心中宣佈鍾山死了,因為根據水鏡的概率計算,鍾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一直堅持到今天,一方面是為了渺茫的希望,更重要的是當初對鍾山的承諾。

自己不是背信棄義之人,也做不出那種事來,大崝覆滅就在眼前,大崝在時,水鏡繼續努力,就當盡一份心意,四年後,大崝覆滅,水鏡也只能另謀出路了。

因此,水江自己找出路,水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想不到兒子今日將話挑開了,顯然,兒子還『嫩』了點,不過誰讓是父子呢。

「現在四方都傳紫宸王要改朝換代,父親,難道你心裡不憋屈嗎?紫宸王統領了大崝一百多年,手下親信大臣,已經達到一半之多了,只要願意,隨時可以改朝換代!我們忙了半天,還不是為他去做事?父親你甘願做他的臣子嗎?」水江鄭重道。

「我想,以父親的才氣,以父親的傲氣,絕對不會認他為主的,因為他不配,昔日小千世界,才能不如父親、功績不如父親,人又迂腐頑固,不懂變通,父親絕對不可能臣服他!」水江繼續道。

「他並沒有改朝換代啊!」水鏡搖搖頭。

「這不明擺著嘛,不改朝換代重新聚攏氣運,大崝四年內必定滅亡,他肯定會藉著所謂『大勢所趨』改朝換代的,而且外面已經傳遍了,我更是從他兒子水拳口中親耳聽出的。」水江說道。

「他是他,他兒子是他兒子!我可以肯定,水無痕絕對不會篡位!」水鏡搖搖頭。

「可是萬一呢?」

「沒有萬一,水無痕不可能!」

「那麼我做個假設行嗎?」水江無奈道。

「嗯!」水鏡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眼下沒有別的可能了,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水無痕改朝換代,還有一個就是水無痕堅持到最後,父親再當四年奴才!」水江說道。

「江兒,你怎麼跟你父親說話呢?」柳煙煙眼睛一瞪道。

水鏡並沒有生氣,父子之間,話雖然難聽了點,但總比外面人虛偽以待要好。

「那你說呢?」水鏡沉聲問道。

「我想,父親有三條路走!」

「哦?」

「一,現在加入太極聖庭;二,以父親能力,可以離開這裡再開一朝;三,我想,以父親的能力,肯定能在水無痕前面拿下大崝,他是鬥不過你的。父親你來改朝換代!」水鏡激動道。

「混賬東西!」水鏡眼睛一瞪。

擁護大崝,這是水鏡的底線,兒子居然竄著自己來改朝換代?難怪水鏡不生氣。

「夫君,消消氣!」柳煙煙馬上說道。

「娘,你勸勸爹啊,我哪裡說錯了。」水江委屈的叫道。

柳煙煙搖搖頭道:「這個家是你父親的,我聽你父親的!」

水江一陣鬱悶。

「父親,聖王都已經死了,你也為大崝盡職了五年,已經夠了!」水江焦急道。

「誰說聖王死了的?那些庸人的話,你也信?」水鏡怒斥道。

「父親,我知道你心裡明白!」

「聖王還有機率活著,雖然很小,但還有可能!」水鏡搖搖頭。

「機率有多大?父親不覺得那機率很可笑嗎?和零有什麼區別?」水江叫道。

搖搖頭,水鏡道:「只要水無痕不篡位,只要大崝還在的一天,我都是大崝丞相,篡位?你想都不要想!」

見無法說通父親,水江皺眉想了想,勸,是不行了,不如激!

「父親,這些年,你不覺得憋屈嗎?小千世界,水無痕才能不如你,功績不如你,什麼也不如你,甚至,比之大將軍林嘯都略有不如,為何聖王封他為王爵,為什麼不是你總領大崝天下?水無痕何德何能?」水江說道。

聽得水江的話,水鏡眉頭微皺。的確,一百多年了,水鏡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的確有著一些不平,為什麼會是水無痕?

但心裡不平從來沒有影響到工作,公是公,私是私,水鏡分的清楚。

「他那麼固執,那麼迂腐,比起父親差遠了,就算不改朝換代,那也是帶著大崝走向滅亡,父親,我說的可對?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聽命於他…………!」水江說道。

他那麼固執,那麼迂腐,聽到水江的話,水鏡忽然瞳孔一縮。

一瞬間,水鏡好似悟了一般,一旁水江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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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你是我大崝學問最高之人,有你擔任文官之首,我放心!」鍾山說道。

「謝聖王!」

「朕相信你!在朕離去的日子裡,朕留個你三個字,希望你牢記心裡,特別是發生巨變的時候。」鍾山說道。

「臣必謹記心中。請聖王明言!」水鏡說道。

「三個字就是『為什麼』。」鍾山意味深長的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就這三個字?水鏡一時沒能明白,抬頭看向鍾山。

「我知道你現在不理解,但是你記住這三個字,當真正用得到的時候,你就能悟出其中滋味了!」鍾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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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鍾山離開時所說的話,水鏡是個極度聰明的人,其實在鍾山離開沒多久,水鏡就明白了『為什麼』指的是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是水無痕』,而不是自己!自己德才都比水無痕高,為什麼聖王會那麼信任他?水鏡早就猜到了鍾山的所指,可,就是參不透為什麼。

聖王猜忌自己?不對!聖王非常信任自己,這點水鏡可以肯定。

水無痕更忠心?也不對!當時,自己的忠心不輸於水無痕。

跟隨聖王時間長?不對!林嘯跟聖王時間更長!

那是為什麼?

「朕相信你!在朕離去的日子裡,朕留個你三個字,希望你牢記心裡,特別是發生巨變的時候。」

特別是發生巨變的時候,聖王所指就是現在?

在巨變來前,就算知道聖王所指,水鏡也不明白所指的是什麼,只有等到巨變出現,才真正的悟透了。

也終於明白了水無痕的長處,在小千世界就知道,水無痕有個十大軍團長都沒有的長處,而一直無人知曉,甚至水無痕自己都不知曉,只有鍾山看出來了,原來是這個?

沉得住氣!對鍾山的忠誠沉得住氣!

這些年,自己雖然一直忙於大崝事務,但心裡早早就認為聖王死了,而水無痕,卻是一直迂腐固執的沉得住氣,這不僅僅是涵養了,更是一種天性。

自己對聖王的死沒沉住氣,放任兒子另尋出路了,而水無痕一直堅守那股氣,永不懈怠!

「為什麼?聖王!我終於明白了!」水鏡露出一絲苦笑道。

「夫君?」柳煙煙奇怪道。

「水無痕,吾不如也!」水鏡長長一歎。臉色卻是露出一絲和碩的笑容。

「父親?怎麼?」水江驚訝道。

「江兒!」水鏡忽然看向水江。

「嗯?」

「將你府上的那些敵朝使者,明日斬於南天門口!」水鏡眼中一瞪道。

「什麼?父親,斬他們?這,這不是得罪太極聖庭…………!」水江驚訝道。

「我就是要你斬他們,你我都錯了一次,不可再錯,明日斬於南天門,明志!」水鏡鄭重道。

「明志?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從明日起,你也待在家裡,再也不許接觸敵朝之人,若有接觸,我打斷你腿!」水鏡鄭重道。

水江怎麼也想不到父親會變化這麼快,怎麼說變就變?

「父親,父親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孩兒,我哪裡錯了?」水江不死心道。

「聖王不會有事,聖王在離去前就已經算到這一天了,一切都在聖王計算在內,哈哈哈哈,妄我水鏡自認術算天才,術算?有些東西,根本不是術算所能表示的!」水鏡一陣苦笑道。

「父親?」看著父親自言自語,水江露出一絲擔憂。

「紫宸王?紫宸王當之無愧,聖王,水鏡受教了!」水鏡對著皇宮方向微微一拜。

繼而看看柳煙煙,水鏡說道:「看來我也不是萬能的!」

「在我心裡,你就是!」柳煙煙搖搖頭安慰道。

水鏡搖搖頭:「我不是,萬能的是聖王!差一點,我就走入歧途了。等聖王回來,我們一家一起去向聖王賠罪!」

「嗯!」柳煙煙溫柔的點點頭。

而水江還一頭霧水,有點搞不清東南西北的感覺。這,怎麼回事?父親怎麼忽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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