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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這種情況下我不會唱歌了!」
  固力果像小孩子一樣抽抽搭搭地說。突然聽見火在大聲唱歌。剛開始我沒聽清是什麼歌,後來才明白是「MyWay」。駕駛座上的富士藏也一起唱了起來,固力果也跟著唱了。
  從剛才開始,我的耳朵一直不對勁,什麼都聽不清楚,現在我才回想起原因。
  「我忘了啊。」
  我取下塞在耳朵裡的耳塞。火和富士藏的大聲合唱猛地衝進耳膜,迴盪在我的頭腦中。我把耳塞又放回原來的位置。
  在背景音樂「MyWay」的陪伴下,卡車行駛在漫漫黑夜中。
  我生命中的愛
  對眾議院議員金城來說,這件事非常麻煩。
  警察向金城提出了協助調查須籐寬治失蹤事件相關情況的要求,金城雖應警察的要求去了警察局,但始終情緒不佳。
  「金城先生,請您不要那麼感情用事。我們只不過是單純的事件調查罷了,您只要協助回答我們的提問就可以了。調查馬上就能結束。」
  值勤刑警龜和田向金城詢問了幾個問題:
  「咱們按順序來吧。首先,須籐寬治是您的前任秘書吧?」
  「是的。」
  「他是什麼時候辭職的?」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記得?」
  「根據我們調查得知,應該是今年的三月二十一日……」
  「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還問什麼。」
  「是這個時間沒錯吧。」
  「我不記得了。不過,嗯,是那個時間。」
  「他辭職的理由是什麼?」
  「那傢伙隨隨便便地就提出了辭職。要走的人,我才不會去過問他的事情。」
  「從那以後,您又見過須籐嗎?」
  「沒有。」
  「那麼,您是否知道最近他在幹什麼?」
  「不知道。」
  「什麼都沒聽說?」
  「聽手下人提起過一些,不過都是謠言罷了。」
  「是怎樣的謠言?」
  「謠言也要做記錄嗎?」
  「不妨聽一下……」
  「會記錄下來嗎?」
  「嗯,怎麼說呢,您不必在意這些……」
  「你們會寫下來的吧?」
  「啊?」
  「那你們就寫吧!」
  金城突然變得高興起來。
  「據說那傢伙辭職以後一直窩在家裡自慰。快,快做記錄!喂,快寫!」
  龜和田張口結舌,負責記錄的警員也不由得停下了筆。
  「怎麼啦?為什麼不寫啦?呃?難道你們還要篩選我的陳述不成?喂,快寫!」
  記錄的警員看了看龜和田,龜和田暗示他記錄下來。金城故意大聲地反覆嚷著:「須籐寬治從金城輝的事務所辭職以後,就自己在家自慰……你們在文件上會怎麼寫呢?手淫?自慰?」
  「金城先生……」
  「啊啊,對了,寫成自慰行為怎麼樣?是否要寫出用哪只手?用右手嗎,那傢伙?」
  「金城先生……」
  「那傢伙非常喜歡女人。說不定他現在在某個女人那兒幹得正歡呢!」
  龜和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金城先生,您能否更加認真一些以便協助我們?」
  「我不是正在協助你們嗎?」
  「現在的情況是,您認識的人失蹤了。」
  「說不定是那女人出現腔痙攣,須籐那傢伙拔不出來了呢!」
  一直到最後,金城都是這種腔調。
  送走金城之後,龜和田氣得一腳把椅子踢飛了。
  「他媽的!那傢伙竟敢戲弄警察!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抓進來!」
  部下小山不斷地勸龜和田冷靜下來。
  「別連龜和田隊長您也興奮起來了,這只不過是那傢伙的計謀罷了。」
  「我知道!」
  「那麼是否意味著金城是嫌疑犯?」
  「那當然!除了那傢伙還有誰?須籐被迫辭職,為了出氣,他一定拿了有關金城收受賄賂的資料跑了。而金城發現之後,由於擔心資料被公開,因此殺了須籐滅口。你等著瞧吧!」
  龜和田把文件攤開放在桌子上。
  「須籐這幾天一直在鬧市區周邊閒逛,沒回自己的家。這是為什麼呢?」
  「他一定是在躲避什麼?」
  「再說得詳細一點!」
  「他在躲避金城的追擊。」
  「就是這樣。只要躲在鬧市區,就很難被人發現。這種方法誰都會想到,而且這也是事實,的確很難在鬧市區找到一個人。看上去簡單,卻是個很聰明的方法。可結果他還是被抓住了。那麼,他又怎樣了呢?」
  「也許……」
  「說得確切一點!」
  「他被殺了……」
  「是的。他被人殺了!什麼腔痙攣!他媽的!自己殺了人卻還在胡扯!」
  警察完全將須籐的失蹤歸結到金城身上。對金城來說,這簡直是一場出乎意料的冤枉指證。其實真正的殺人犯是亞倫。
  從那個晚上以後,亞倫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那裡整天傳出投接球遊戲的聲音。
  「如果投接球的聲音停下來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擔心亞倫可能會自殺。」
  固力果半開玩笑地跟我說。
  在殺過人的房間裡吃飯,讓人感覺格外難吃。固力果似乎也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提早收攤的日子越來越多了。
  富士藏依舊繼續著墓地保安的工作,實際上他特別想辭掉這份工作。韋迪的墓裡埋進了屍體,這種噩夢每晚都糾纏著他,而白天他卻不得不和噩夢的元兇面對面。這一切,都讓神經纖細的富士藏無法繼續忍耐下去了。
  自從那個晚上以來,固力果每天都搜羅許多報紙來看,而且收音機一直開著。
  「金城輝的前任秘書,迷一般地失蹤」。
  各報紛紛以此為標題大肆報道。
  甚至有雜誌推測,金城存在收受政治獻金等嫌疑,在此關鍵時刻,須籐的失蹤是否他的一種策略。這麼一想,須籐的死不正是如願以償嗎?不過,他從妓女的窗口墜下而亡,這種可憐的死法卻是無法告訴別人的。
  火和林把從須籐肚子中取出的磁帶修復,之後聽了一下,不過是普通的音樂磁帶。
  「為什麼他們會故意將這種玩意塞進肚子裡?」
  火會產生疑問也是自然的。可是,林卻說了句奇怪的話:「也許其中藏著某種暗號。」
  「呃?」
  第二天,趁著火不在家的時候,林搬來一些奇怪的機器放進卡車裡。火回來後看到這些東西,嚇了一跳。
  林正全神貫注地看著從打印機裡打印出的長長數據。
  「這些是啥玩意?」
  「這些東西能夠解讀那盤磁帶。」
  「……怎麼解讀?」
  林一邊播放昨天的磁帶,一邊操作他帶來的機器。音色在不停地變化、整理,不一會兒,只剩下一種奇怪的信號聲。
  「再把這些打印出來就行了,很簡單的操作。」
  「……我根本看不出它哪兒簡單了。對了,出來的結果是什麼?」
  「賬本的複印件。」
  說著,林將有關須籐新聞的報紙遞給火。
  「啊啊,這條新聞我看過了。」
  「你明白了嗎?」
  「呃?」
  火開始思考。
  「……這麼說,這就是金城事務所的賬本?」
  「是的,這是內部賬本。」
  「為什麼?為什麼這賬本會在那傢伙的肚子裡?」
  林無法回答火的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