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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驅車回辦公室的路上,斯坦頓-羅傑斯打開公文袋,研究大使人選,名單上的人個個出色,國務卿加班完成了任務。這些人都曾在東西歐國家任過職,還有幾個甚至在遠東和非洲待過。總統一定非常滿意。斯坦頓愉快地想。
  「個個都是老恐龍!」保羅-埃利森尖銳地評論道,他把名單扔在桌上,「無一例外!」
  「保羅,」斯坦頓反駁道,「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職業外交家!」
  「國務院的陳規陋習。你記得三年前是怎樣丟掉a國的嗎?我們的那些職業外交官在a國首都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丟盡了我們的臉。我實在擔心這些穿著條紋西裝的夥計,個個原來都是摀住自己的屁股不讓人家踢的傢伙。我講民間外交,就是不折不扣地在民間搞,我們的確需要在那個對我們心懷介蒂的國家心目中,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如果你派一個非職業外交官去,由於缺乏經驗,會使你冒極大風險。」
  「我們需要的是具有另一種經驗的人。斯坦,a國是個試點。你可以這樣說,這個人要為我的全盤計劃領航。」他頓一頓,「不是自欺,我寄希望於航線,我知道不少有權有勢的人巴不得這條路線出錯。如果失敗,我的膝蓋就會被打碎,那時我就不得不與b國、c國、d國和其他國家老死不相往來,但我不願意這種情形發生。」
  「我可以查查,找找黨派指定人員中有無勝任……」
  埃利森總統直搖頭:「大同小異。我要的人,必須觀念全新。他能融化冰雪,完全不同於美國人的醜陋形象。」
  斯坦頓-羅傑斯打量著總統,迷惑不解:「保羅——我有這種預感:你對人選已胸有成竹?」
  保羅-埃利森從桌上的煙盒中取出一支雪茄,點燃,說:大概是吧。」「他是誰?」「是個女性。你讀了這一期的《外交事務》嗎?上面有一篇文章叫《現在緩和》。」「讀了。」「文章怎樣?」「蠻有意思。作者認為,我們利用經援,可以緩和與一些國家的關係,」他突然收住話頭,「與你演講主旨大抵相同。」「不同的是,她的觀點先於我六個月形成。她在《評論》和《公眾事務》上發表了一系列精妙絕倫的文章。去年,我還讀過她寫的一本有關東歐政治的書。必須承認,這本書的許多觀點使我茅塞頓開。」「行了,就算她贊同你的理論,但把她安插到如此舉足輕重的位置上,理由也不充分。」
  「斯坦,她的理論比我更透徹。她詳細描述了一個具有迷人前景的計劃,打算將四大經濟集團聯合起來。」「我們如何?……」「當然,這並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它完全辦得到。你看,1949年,東歐集團建立了經濟互助組織,叫做經濟互助委員會。到了1958年,西歐國家又成立了歐洲經濟共同體——共同市場。」「的確。」「我們又建立了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包括美國、西歐集團和南斯拉夫。你大概不會忘記,第三世界國家有個不結盟運動,對我們採取排斥立場。」總統的聲音充滿激動。「想想這些可能性吧,倘若我們把所有的組織都加以合併,組成一個巨大的市場——啊,上帝,這是多麼輝煌的業績!這才叫真正的全球貿易,這才叫和平!」
  斯坦頓-羅傑斯很有保留地說:「這個觀點很有意義,不過,太遙遠了。」「中國有句古老的諺語,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她畢竟是外行呀,保羅。」「我們一些著名大使也非職業外交官。駐英大使安妮-阿姆斯特朗只是個教師,毫無政治經驗;柏裡-麥西塔在丹麥走馬上任;克拉爾-布什-盧斯駐意大利;駐墨西哥大使約翰-加維恩是什麼人?演員。套用你的說法,眼下三分之一的大使,都是『外行』。」「可你對這位女人並不瞭解呀。」「我只知道她聰明絕頂,我和她處在一個波段上。我想請您全力搜集有關她的材料。」他取出《外交事務》,瀏覽目錄,說:「她的名字是瑪麗-阿什利。」
  兩天後,埃利森總統和斯坦頓-羅傑斯共進早餐。
  「我弄到了你要的資料。」斯坦頓-羅傑斯從衣袋中掏出一份材料,讀道:「瑪麗-阿什利住堪薩斯州江克欣城老邁爾福特路27號,年齡三十五歲,丈夫愛德華-阿什利是醫生。有兩個孩子,貝思十二歲,蒂姆十歲。女選民同盟江克欣城支部主席;堪薩斯州立大學東歐政治學副教授,其祖父生於a國。」他抬頭說:「我越想,越覺得此人理想。她對a國的瞭解,肯定比大多數職業外交家更透徹。」「你也認識到這一點,實在令人高興。現在,請立即對她進行全國甄別。」「我督促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