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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十一天

  清早,羅伯特在甲板上了望著平靜的海面。辛普森船長走到他身邊。「早上好。看樣子天氣不壞,史密斯先生。」
  「是的。」
  「我們三點鐘到馬賽。咱們在那兒停留時間長嗎?」
  「我不知道,」羅伯特愉快地說,「看情況再說。」
  「是,先生。」
  羅伯特望著辛普森走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羅伯特走到遊艇的船尾,環視地平線。他什麼也沒看見,然而——過去,他的本能不止一次救過他的命。他早就學會利用本能了。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在地平線之外,視力所不及的地方,意大利海軍的巡洋艦「斯特龍博利」號正在悄悄跟蹤「太平鳥」。
  蘇珊吃早餐時露面了,她面色蒼白,無精打采。
  「親愛的,你昨晚睡好了嗎?」蒙蒂問。
  「很好。」蘇珊說。
  原來他們不在同一個房間!羅伯特感到莫名其妙的喜悅。他和蘇珊總是睡在一張床上,她偎依在他的懷抱裡。天哪,決不能再這樣想下去了。
  在「太平鳥」右舷前方有一條從馬賽出來的漁船,帶來新鮮的魚。
  「你們願意午餐時吃魚嗎?」蘇珊問。
  兩個男人都點點頭。「願意。」
  他們和漁船幾乎靠在一起了。
  辛普森船長從旁邊走過,羅伯特問:「咱們到馬賽大約還要多少時間?」
  「再過兩個小時,史密斯先生。馬賽是個很有趣的港口,你去過嗎?」
  「的確是個很有趣的港口。」羅伯特說。
  在武裝力量情報局通訊室,兩名上校正在讀剛剛從「太平鳥」發來的電報,上面只有兩個字:「開始」。
  「『太平鳥』的位置在哪兒?」塞薩爾上校嚷道。
  「他們距離馬賽還有兩個小時路程,正對著港口。」
  「命令『斯特龍博利』立即趕上去,登上『太平鳥』。」
  三十分鐘後,意大利海軍巡洋艦「斯特龍博利」靠近「太平鳥」,蘇珊和蒙蒂在遊艇尾部甲板上望著軍艦向他們駛來。
  巡洋艦上的擴音器傳出聲音:「喂,『太平鳥』,停船。我們要上去。」
  蘇珊和蒙蒂交換了一下目光。辛普森船長匆匆趕來。
  「班克斯先生——」
  「我聽見了。照他們說的做,停住引擎。」
  「是,先生。」
  過了一分鐘,馬達的隆隆聲消失了,遊艇靜靜地停在水面上。蘇珊和丈夫看著武裝水手從巡洋艦下到一隻小艇上。
  十分鐘後,十幾名水手爬上「太平鳥」號的舷梯。
  一名海軍少校說:「很抱歉打擾你,班克斯先生。意大利政府有理由相信,你的船上有一名逃犯。我們奉命搜查你的船。」
  蘇珊站在那兒看著水手們散開,到下面去搜查艙室。
  「什麼也別說。」
  「可是——」
  「一句話都不要講。」
  他們默默地站在甲板上,望著那些人搜查。
  過了三十分鐘,他們重新在主甲板上集合。
  「這兒沒有他的人影,少校。」一名水手報告。
  「你們能肯定嗎?」
  「絕對肯定,長官。船上沒有乘客,我們檢查過每一個工作人員的身份。」
  少校站在那兒待了一會兒,感到困惑。他的上司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他轉向蒙蒂、蘇珊和辛普森船長。「我應該向你們道歉,」他說,「實在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們現在離開。」他轉身要走。
  「少校———」
  「怎麼?」
  「你們要找的人半小時之前乘漁船走了,你不難找到他。」
  五分鐘後,「斯特龍博利」急速向馬賽駛去,海軍少校感到洋洋自得。世界各國政府都在追捕羅伯特·貝拉米中校,而自己是發現他的人。這可能會帶來很不錯的晉級,他想。
  一名軍官在艦橋上喊:「少校,請到這兒來一下。」
  他們是不是發現漁船了?少校匆匆趕到艦橋上。
  「長官,瞧!」
  少校看了一眼,他的心沉了。前方地平線上,黑壓壓一片全是漁船,上百條一模一樣的漁船回港了,決不可能辨別哪條船是貝拉米中校乘坐的。
  羅伯特在馬賽偷了一輛轎車,那是菲亞特牌的,停在一條昏暗的小街道上。它是鎖住的,點火器上沒鑰匙。不成問題,羅伯向四下看看,確信沒人注意,便撕開帆布罩,把手伸進去打開門鎖。他鑽進去,從儀表盤下面把點火器的幾根電線全拉出來。他一手拿著粗的紅線,另一隻手依次拿起別的線去碰,直到有一根把儀表盤點亮。他把這兩根線結在一起,又用剩下的線依次和這兩根接觸,直到引擎開始轉動。他拉出節氣門,引擎隆隆響了起來。不一會兒,羅伯特動身前往巴黎。
  他的第一選擇是去找利波。到了巴黎郊外,他在一個電話亭前停住。他給利波的公寓打電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的朋友……很遺憾,我不在家,但不存在我不給你回電話的危險。小心等候我的聲音。」羅伯特數著他們約定的密碼詞,關鍵詞是:遺憾……危險……小心。
  顯然,電話受到監聽了。利波估計到羅伯特會來電話,用這個方式向他發出警報。必須盡快找到他,他將使用他們過去用的另一種密碼。
  羅伯特沿著聖奧諾雷大街步行,他曾經和蘇珊在這條街上散步。他們去盧浮宮參觀,蘇珊呆呆站在《蒙娜·麗莎》的前面,淚水盈眶……
  羅伯特走向《晨報》報社。離門口還有一個街區的時候,他叫住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你想不想掙五十法郎?」
  男孩懷疑地看著他。「幹什麼?」
  羅伯特在一張紙上草草寫了幾句,
  連同五十法郎的鈔票一起遞給男孩。
  「就把這個放在《晨報》的私人廣告桌上。」
  「好吧。」
  羅伯特看著男孩走進大樓。明天早上的報紙就會刊登,上面寫著:「蒂利。爸病重,需要你。請趕快見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