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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阿曼達結束了成果頗微的亨尼西之訪,2個小時後便又和珍妮·李去公園跑步。阿曼達一邊跑一邊想著那個看上去就像在遊行的隊伍,不禁覺得挺厭惡的。唐奈利和萊利·卡特跑在珍妮·李前面約30O多米。萊利是《亞特蘭大內幕》最欣賞的自由攝影記者。阿曼達心想奧斯卡肯定是害怕心臟病突發才不願來殿後。
    「你太鬼鬼祟祟了,珍妮·李。」阿曼達嘟囔道。
    「多謝」。
    「我不是在誇你。」
    一種熟悉的笑意在珍妮·李24歲的臉上略過。「你是在跑步嗎?前面快到萊內特被殺的地方了。」
    「哦,沒錯,」她不滿地回答道,「可是我們的保鏢呢?」
    「喂,這兒就是謀殺現場,」珍妮·李天真地叫著,「我跟利說跑完步就去吃比薩餅。你知道他有多麼喜歡比薩。」
    「我只曉得這幾天你把他甩一邊,他心情如何。」
    珍妮·李嚴肅地笑了笑。「我知道。哦,他剛剛跟唐奈談過。」
    「他發火了。」阿曼達猜測道。她記得自從唐奈利在半小時前穿著汗衫和拖鞋,跺著腳走進屋後,一直是滿臉陰沉。
    「他說這是我們想到的最愚蠢的主意,但既然他知道沒有辦法阻止我們,他會隨我們的便的。」
    「唐奈利是個聰明人。」
    「也逗人喜愛,」珍妮·李直率地評論道,「看看他頭上那些像小麵包一樣的卷髮。」
    「珍妮·李!」
    「不過他不如萊利那麼伶俐。」她說話時很向著萊利。
    「我聽見了。」那位攝影師大聲叫道。
    阿曼達相信唐奈利也聽到這些話了。她不知道他是否被珍妮·李對他這個傻瓜的評價弄的得意忘形,或許被她倆對他是否性感的評論激怒了。關鍵是她的話。
    就在那時.他轉過頭來,朝她們微笑著。「談得很有興致麼?」
    珍妮·李剛才是想懲罰你們這兩個傢伙,阿曼達邊說邊往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在身旁的台階上,「你們這樣評論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就我一個人?我還不知道兩年前你就瞭解我的習慣。自從我們認識以後,我可從沒有公開地評論過任何一個女人的卷髮。」
    阿曼達盯著唐奈利。「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很淫蕩?」
    「差不多。」
    「如果幾個月來,你一個人睡在那張孤獨冰涼的床上,就會變得這樣。」
    阿曼達對這話沒有太在意.因為她仍不打算跟他有所肉體接觸。他們正在修補感情上的裂痕,這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們正好走在萊內特·羅傑斯昨晚被害的小路旁。她的表情中露出一種對唐奈利的不滿。
    「就在這裡?」他問道。
    阿曼達點點頭,指著前面一塊長滿草的地方。「那時候,我站在那裡竭力想緩過氣來,她呢,則在我面前停住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唐奈利打住了他的玩笑,立即放慢腳步。「她走過來時你在那裡站了多久?」
    「一到兩分鐘。那一陣我的肋骨還疼著,呼吸也仍未調整過來。」
    「我想我們可以不考慮隨意襲擊的可能性。」
    「為什麼?」
    「你是更容易遭襲的目標,那時你無力還抗。」
    「沒錯」她點點頭。說著,她只覺身上掠過一陣寒意。
    「我們可以認為兇手對準了萊內特。她那時已跑了好一陣,還是剛剛開始?」。
    「她似乎是剛開始跑,不過,她是個馬拉松運動員。也許她跑了一個小時,頭髮照樣不亂。怎麼啦?」
    「我在想,那個兇手可能在公園外面盯上了她,然後跟在她身後;也許他早就摸清了她的行蹤,趁她跑累的時候對她下手。」
    阿曼達還沒想過這些。前一種猜測假設這是個偶然的謀殺事件,這種事也可能發生在別的地方。後者認為這是一個預謀。阿曼達想著在她打算結束跑步時,萊內特有沒有跟她說一些能提供線索的話。「我想不出什麼來。」她無可奈何地道,又想起萊內特的頭髮是濕的,雖然那個馬尾巴仍然很神。她把這告訴了唐奈利。
    「很好。再告訴我她的屍體是在哪兒發現的?」
    「如果我看懂了吉姆·哈里森的地圖的話,她的屍體是在那個拐彎處,在灌木叢後面發現的。」
    「這個地方人多嗎?」
    阿曼達搖搖頭。「那時候人不多,天快黑了。」
    「那麼,她差不多快跑完了。如果這個馬拉松運動員真的家報道上所說的那麼聰明的話,她不會選擇天黑以後在這塊地方跑步的。公園裡別的地方有的是網球場和壘球場,而不是在這兒。」
    阿曼達點點頭。「我同意你的觀點,這麼說,兇手非常瞭解她。」
    「是的,但也不一定。也許他一直尾隨著她,在很遠處觀察她的活動。」
    「但願那個人不是你。」
    「什麼?」
    「我先列了些名單,然後慢慢把它們排除掉。」
    他笑了笑。「你就喜歡這樣。在你的腦子裡到底有多少個嫌疑者?」
    「周密的調查會證實可以將哪些人排除出去。」
    「不是的,你只是用直黨來判斷哪些人無罪。現在說說威廉·亨尼西吧。」
    「你的意思是他不像個有罪的人?」他冷冰冰地說道。
    他朝著天際看看,然後對阿曼達說:「想聽聽我的看法?先把實際的情況告訴我,然後我才能下結論。」
    就在阿曼達想聊起亨尼西的時候,一個穿著雙羅勒布萊茲滑冰鞋的小男孩從他們身邊、陣風地衝過,差點將珍妮·李撞倒在地。在他身後,一個粗壯的傢伙緊追不捨。那傢伙看上去有三十八九歲,滿臉漲得通紅,顯然是追不上前面的小孩子。小男孩的滑冰鞋突然被絆了一下,身子不禁跌跌撞撞。
    那男的立刻趁機抓住了小傢伙的手臂,又用腿絆住了他的雙腳。男孩滿眼驚恐,急著想把自己的腳從那個彪形大漢的腿中掙脫出來,大漢紋絲不動。
    「我不想回去,就是不想,」小男孩一邊叫著,一邊想把瘦弱的胳膊從男子的手中脫出來,「我不回去。」
    唐奈利向那兩人走去,非常禮貌地對男子點點頭。令阿曼達吃驚的是,唐奈利叫著他的名字。
    「你好,布賴斯。出什麼事了?」
    那個男子正在大口地喘氣,過了會兒才費力地說道:「這孩子從家裡出走了。」
    「他家雇你照管他?」
    「我家裡人從來不會罵我的。」小男孩垂頭喪氣地說道。
    阿曼達不知他們所云。男孩穿的滑冰鞋是非常高級的,那條仔褲看上去是新的,身上的茄克則是真皮料子做的。人們也許不會注意他是個中產階級家庭的孩子,但他的穿著很講究,家境一定不錯。阿曼達心想這孩子那麼瘦,不會是因為吃得不好,可能是正處在青春發育期之中。
    就在她注視著孩子的時候,男孩臉上露出一種算計的表情,好像要跟大人們做什麼交易一樣。他的目光從喬的臉上轉移到布賴斯身上,最後又看著喬。他似乎很信任喬·唐奈利因為他用一種祈求的目光盯著喬的臉。「你能讓他鬆開手嗎?」
    唐奈利聳了聳肩。「看情況。」
    「有什麼條件?」
    「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麼離家出走?」
    「我說過了,我家裡人不會罵我的。」
    「你什麼時候離開家的?」
    「昨天晚上。」
    「一夜未歸?」
    「怎麼了?我不害怕。」
    「我知道你不會害怕的,但你仍然是個小孩。」
    「我已長大了。」
    「才10歲吧?」
    「呸,12歲了。」
    唐奈利搖搖頭。「確實不需要大人為你操心了。但是,如果你是個大人的話,必需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男孩氣憤地歎了口氣。「我跟你說過了。」
    「沒人關心這些。如果那是真的,他們幹嘛僱人來管你?」
    「因為,如果外人知道一個政治家的兒子偷偷離開了他的很體面的父母,這並不是好事、」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對父母的嘲諷,這簡直讓阿曼達傷心透了。她走過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謹慎地看著她。「彼得。你呢?」
    「阿曼達,」她點點頭,「哦,彼得。我們一會兒要回去吃比薩餅,你不如跟我們一起去,然後再談談你的事情,好嗎?你可以做個決定,是不是給家裡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切都好?」
    布賴斯瞅著阿曼達說道:「我有責任把他帶回家去。」
    「你別大驚小怪了。」唐奈利平靜地說。他低下頭看看彼得。「怎麼樣?比薩餅很不錯的。」
    「可以。」
    彼得答應之後,他們隊伍中又多了兩個人。6人一齊向阿曼達家走去。
    唐奈利向大家介紹了她認識的布賴斯·卡明斯,以前當過警察,現在在亞特蘭大當私人偵探。
    「孩子的父親叫彼得·傑克遜,對不對?」唐奈利問道,「小孩子長得很像他父親,連說起話來都一樣,嘴特別凶。」
    布賴斯說道:「是的。我和小孩的父親在工作中見過兩次在他競選時做他的私人保鏢。昨天晚上他兒子離家之後,他就給我打了電話。」
    唐奈利又看看小男孩,小傢伙對萊利隨身帶著的那個照相機非常感興趣。「這孩子說實話了嗎?」
    布賴斯將兩手搭在胸前。「哦,我不想作什麼判斷。我的任務就是找到這個孩子,我現在已經完成了。然後把孩子交給他父母,取回我的支票。就這樣,不管別的。」
    「他母親怎麼樣?」阿曼達問道。她希望聽到孩子的母親花了大量時間來研究亞特蘭大的地方政治。阿曼達只知道孩子的父親連續兩次任市政廳官員了,迄今還沒有聽到過他的政治生涯中有什麼醜聞。「你認識她嗎?」
    私人偵探的嘴角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現在她是個人物了,說起話來像個舊時的南方女子,見誰都面熟、親熱地招呼。她喜歡穿質地柔軟的衣服,最近還提醒我有個惡鬼在附近出現。其實,我早就聽人說她跟鐵釘一樣厲害。」
    「彼得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不,他們有3個,彼得是最大的。彼得的父親說他從學話起就愛惹麻煩。你也見過孩子父親說話的樣,嘴硬得很。」
    「嘴硬並不就是惡意,」唐奈利說道,「這通常是為了掩蓋內心的傷害。」
    阿曼達意識到喬的話中隱藏著某些意思。難道他還瞭解其它跟彼得一樣大的孩子?或者是他小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而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
    「阿曼達,」彼得走到她身邊,「你在比薩餅中加辣椒嗎?」
    「會加許多東西的。」
    男孩用一種相當成熟的目光看著阿曼達。「我想和你講些有趣的事情。」
    「是嗎?」她小心地掩蓋著聲音中的高興之情。「是什麼事?」
    「你看上誰了?」
    「事實上,是這樣。」阿曼達沒有迴避。
    他瞅唐奈利。「他?」
    「是的。」阿曼達答道。
    「風度不錯。」
    「為什麼?」
    「這位先生很冷峻。我能看出來。」
    阿曼達抬眼看著唐奈利,想引起他的注意。唐奈利的臉上慢慢地拂過一絲令她發熱的微笑。她扭過頭來對彼得說:「確實是個冷峻的東部人。」
    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都已被比薩餅充得飽飽的。唐奈利看看波得.對他說:「你在想什麼,想給家裡人打個電話,還是讓布賴斯開車送你回去?」
    「讓我來決定?」彼得小心地問道。
    「你說過你已長大了,可以自己做決定。我尊重你。」
    彼得似乎難以相信這話。很顯然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合。「好吧,我同意。」
    唐奈利努力做出一副笑臉。「真的?」
    「如果你能和我保持聯繫,經常在一起聚聚,我會讓那個傢伙送我回去。」他接著看看阿曼達,「還有你。」
    阿曼達和唐奈利交換了一下眼神。「我想我們能做到這一點的,是吧?」
    「沒問題。」喬滿口答應道。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這給彼得。
    「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男孩用不屑的眼光看看布賴斯。「走吧,老傢伙。」
    私人偵探搖搖頭。「以後再也不管這種事情了。」
    兩人走了之後,剩下的四個人過了好一陣才開始說話「小傢伙真讓我傷心,」珍妮·李說道,「他說起話來好像這世界上就他一個人似的。」
    「但他不是一個人。」萊利故意對珍妮·李說。
    「我在想,他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阿曼達看著喬,「我不是要你去打探他家的情況。」
    唐奈利握住阿曼達的手。「我已經打算好了。不過,現在你們何不談談對謀殺案所掌握的情況?」
    「我們到外面的平台上去說吧。屋裡太擠,憋得難受。」阿曼達建議。
    「外面太冷了。」珍妮·李不同意。
    「披上你的T恤,」阿曼達說,「我先準備咖啡。」
    「我不會讓你感到冷的。」萊利殷情地說道。
    珍妮·李高興了許多,並幫著阿曼達沏咖啡。然後,四個人來到屋外的平台上坐下。這個平台是阿曼達住的屋子的一大誘人之處,從那裡可以看到院子裡茂盛地開著花兒的灌木。
    「跟我說說,」唐奈利先開口,「到現在為止,你們發現了什麼重要情況?」
    她們手中的材料少得可憐。雖然珍妮·李已經開始按照阿曼達的意思畫表格,但她在鎮上打聽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安德魯·斯通的影子。
    「有人說他馬上要到俄亥俄州去。」珍妮·李說道,「我已經查了克利夫蘭、哥倫布、辛辛那提和代頓等城市的報道,沒有發現什麼。明天我接著查阿克倫和特蘭多和其他主要城市的報道。我想他如果真去俄亥俄的話,他不會呆在某個小鎮上的,他需要找個對他的公關公司的業務有前途的大城市。」
    「除非他打算改行或注在郊區,」阿曼達看著喬,「你說呢?」
    他點點頭。
    「我明天和交通部取得聯繫.看看能發現些什麼。」
    阿曼達拿起珍妮·李畫表格用的製圖板。「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珍妮·李搖搖頭。「沒有。他們不住在同一個地區,也不一起外出。斯通以前去家健康俱樂部,菜內特則是名馬拉松運動員.在業餘時間進行訓練.他們倆都玩網球,但不在同一網球場打。據我調查,他們分別屬於不同的職業聯合會或者別的組織,也許我的時間緊了些:我還向他們的朋友打聽他們常去的餐館,結果,只有一家他們去了不止一次。」
    瞭解到的情況不多.但阿曼達寄希能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哪一家?」
    「麥當勞。」
    阿曼達煩悶地說道:「真沒用。」
    「非常好,」唐奈利說道,「你們沒有白費力氣。這有助於我們一開始少走彎路。我建議你們集中精力研究最近的兩起案件。萊內特·羅傑斯和那個…」
    「貝齊·麥克丹尼爾·泰勒。」
    「對,就她倆。這兩個案件仍舊是現在的熱門話題,對她倆分別花兩三天時間做個調查,看看能找到什麼線索。我明天盡力找到萊內特的前夫。」
    「你們最好跟航空公司核對一下,看斯通乘班機離開的時間是否恰好在萊內特被害之後,」萊利建議道,「明天晚上我可能會去公園跑步,看看周圍有些什麼人,也可能向那些經常鍛煉的人問些問題。」
    「很好,」阿曼達附和道,「我將去拜訪萊內特的家裡人。珍妮·李,你負責調查泰勒的遺囑,看看誰想在她死後得到錢財。再找到泰勒的那個堂弟卡爾,弄清他在哪裡戒了毒。注意他……」
    這時,附近一個清晰的低語使得阿曼達把後半句話壓到了喉嚨裡。那一刻,她突然看見一位殺手正拿著把自動手槍向他們走近,偷聽著他們的推測。不過,那個聲音非常耳熟。
    「哈哈,犯罪團伙在這裡。」
    乾澀的聲音是從陰影中傳過來的。來者原來是善於挖苦人的傑弗裡·鄧恩。
    「我想我沒能及時制止你們搞破壞,」他看看大家,找了張空椅子坐下,「阿曼達,難道你沒有看見我?」
    「你還是那麼鬼鬼祟祟,鄧恩密探。」阿曼達生氣地說。
    「只有你說鄧恩密探,」他很不滿意,「是傑弗裡。」說完,他向唐奈利招了招手。「你好,喬。」
    「你好,傑弗。」
    「你們在喝咖啡?」
    「我馬上給你準備一杯。」珍妮·李主動說道。
    由珍妮說這話是最合適的。阿曼達真想把咖啡倒在他的頭上。
    「你與這個案件有關?」唐奈利問傑弗裡。
    「如果我承認的話就等於承認我們在對付一個連環殺手,是嗎?」
    「這可以算一種解釋。」唐奈利說道。
    「這麼說吧,我個人與這個案件沒有什麼關係。」
    「啊,你只是個信使而已,」阿曼達用評論的口氣說道,「這一點一定令你非常苦惱,鄧恩密探?」
    鄧恩向前靠了靠。他通常平和的臉上明顯添了份怒氣。
    「不。真正令人苦惱的別是,阿曼達,你幼稚地拒絕承認有些東西比傳媒有權去獲得公眾所需的消息更為重要。我想,上回當你決定不寫那篇攻擊生活的報道時,你才真正懂得了『道德』這個詞的含義、不過,我懷疑那算不算一種僥倖?」
    就在大家等著她對傑弗裡突如其來的進攻作出回擊時,阿曼達感到珍妮·李屏住了呼吸、喬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平台上一片寂靜。可這裡畢竟是阿曼達的院子!她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瞪著傑弗裡。
    「一個不請自到、正在接受著我的款待的人,一個差點兒讓我去愛的人,居然像神經病一樣在這裡跟我大談道德。」她的聲音越來越高。
    「阿昌達。」喬輕聲說道。
    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唐奈利的勸告,仍然向傑弗裡猛烈進攻。傑弗裡對她的長篇大論似乎無動於衷,因為他還沒有領會她在說什麼。只聽阿曼達厲聲說道:「為什麼不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然後給我出去。」
    他哈哈大笑起來。「在你令我覺得受到了熱情款待之後?」
    阿曼達歎著氣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就在一剎那間,她真的很喜歡傑弗裡·鄧恩。這種感覺不是偶然的。「你太讓人生氣。你難道不知道嗎?」
    「如果我說是的話,我想這只會讓你更加記得我。」
    「我想我會的。」
    「是朋友?」他接著問道。
    「別逼我了,鄧恩。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又是怎麼知道我們在談論殺手的事呢?」
    「猜猜看,有獎,」他邊說邊從口袋裡抽出一件東西,「是它告訴我的。」
    阿曼達正想伸手去拿,卻被喬先搶了過去。
    「這是什麼?」她急切地問。
    「一份警報,差不多20分鐘前在總部收到的。我想我應該把它帶到這裡來。」
    阿曼達從喬的陰沉的表情中可以感覺到她不會喜歡其中的內容。「好了,說出來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喬和鄧恩交換了一個眼神。珍妮則緊張地看著萊利。最後,還是聯邦調查局的密探開口。
    「有位正在挖新聞的記者將成為那個殺手的第七個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