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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狩獵記

有一年,成龍受環球小姐選美會邀請到南非去當評判。

美女如雲。成龍印象最深的,還是總統曼德拉。

大賽完畢後,當局請成龍去看野生動物,並答應讓他獵殺一頭,以做此行之高潮。

由首都約翰內斯堡出發,乘五六小時的車才在傍晚抵達,當然全無街燈。酒店房間的鎖匙用的是一管手電筒,倒是相當地進步。以手電筒一照房門便開啟。

酒店派了兩個管家給成龍,一個黑人,一個白人。第二天他們叫醒成龍,上路去也。

原來這兩名管家是兼司機、導遊及狩獵伴侶。先請成龍乘上吉普車,用被蓋著他的雙腳,以免寒冷的晨曦凍著身體。

經過數小時的路程,來到一片周圍一望無際的原野。黑人管家忽然剎住了古普車,跳了下來。用手指往一堆排泄物中一插,拿到鼻前聞一聞,黑人管家嘰裡咕嚕。

「有一群豺狼一小時前在這裡經過。」白人管家用南非英語向成龍解釋。

黑人管家手也不抹,跳上車子繼續尋找蹤跡。

「你要不要親自駕車?」白人管家問,「他可以指路。」

成龍一向對開車很有興趣,但望著那方向盤,他客氣地笑著搖搖頭。

空中有許多黑點在飛翔,黑人管家又嘰裡咕嚕。白人說:「你真幸運,第一天就可以看見獅子了。」

「怎麼知道的?」成龍好奇地問。

「那是禿鷹。」白人解釋,「禿鷹出現一定是在等猛獸吃剩的肉。它們是天下最有耐性的動物,不喝水不吃東西,一等可以等個七八天。」

車子往禿鷹處開去,老遠的,成龍看到了一群獅子。

車愈開愈近,成龍心中有點發毛,問道:「走那麼近不要緊吧?」

白人管家說:「我們要假裝談話,獅子便不會感到威脅。在非洲,殺人最多的不是獅子或野豹,而是河馬。」

「河馬?」成龍不明白。

「是的。」白人管家說,「人們都以為那幾噸的河馬很笨重,哪知道它們跑起來一小時可跑五十多公里。河馬經常比人類跑得更快,咬他們一口才過癮。」

成龍拍拍心口,好在只是獅子。

一片原野之中,車子忽然往下衝,原來是經過一個凹進去的山谷。等車子爬了上來,我的天,那群獅子就在成龍的身邊。

領頭的雄獅一面用口撕開食物,一面瞪著雙眼望著成龍。其它數頭母獅也對著他「獅」視眈眈,發出低吼。枯樹上的禿鷹驚得拍翼飛走。

成龍全身暴露在獅群面前。

「聽……聽……聽說前……前幾天有兩個台灣遊客被獅……獅子吃掉。」成龍記得要假裝談話那件事,尋找話題。

白人管家若無其事地:「那是他們走下車,才會被咬死的。」

吉普車沒有鐵籠,下不下車有什麼分別?

雄獅吃完東西,就輪流和那幾隻母的交尾。用口咬著它們的後頸,和貓做那回事一樣。有只老雄獅也來參加性宴,給帶頭的那只狂吼一下嚇退。

「看……看夠了。」成龍說。

黑白無常才將車子開走,成龍捏了一身冷汗。

車子開到一個水源處停下。管家們在樹下架起了營帳,打開折疊桌椅,鋪上白布,擺好刀叉餐巾,拿出冰凍的香檳,讓成龍野餐。

「要到晚上才有野獸出來喝水,到時找一隻給你打。」白人管家沒有忘記大會的諾言。

喝了酒,天氣又熱,成龍昏昏欲睡。

醒來已入夜。

忽然出現了一個都市,怎麼會在荒野中有個都市?原來是無數的眼睛在閃亮。

哇!那麼多的獅子老虎,衝過來咬人還得了!

黑無常嘰裡咕嚕。白無常說:「不必擔心,那是羚羊羊群,有羊群在最好。」

「為什麼?」成龍問。

「羊群在,表示沒有兇猛的動物走近周圍。」

這時,月亮從烏雲中冒起,成龍看到一群非洲大象,數百隻長頸鹿,上千隻的斑馬,都前來水源喝水。氣氛安詳和平,像釋迦覺悟後看到群獸前來朝拜的情景,蔚為奇觀,為世人難忘的經驗。

「回酒店去吧。」成龍說。

白無常說:「也好,酒店附近也有野獸,你隨時可以殺一隻。」

已經看到酒店,成龍看到一隻眼睛,便向白無常要那雙管獵槍。黑無常揮著雙手,又是嘰裡咕嚕地亂喊。

「他說什麼?」成龍問。

「別殺這隻。」白人管家說,「那是他家養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