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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

一九八年四月,香港藝術館替老師開了一個叫「馮康侯:書、畫、篆刻」的展覽會,選老師近三十多年來的作品共一百二十一件,並出版了精美的小冊子留作紀念。

關於老師的生平介紹,他說:「其實我那方學無止境的印中邊框,已寫出我的一生以及我對藝術的看法。」

「這一次展出後,東西將留在香港藝術館,也是件好事。」老師接著說,「恐怕也是我最後的一次吧!」我們聽了都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我請饒宗頤先生為我作序。不過我告訴他,請他絕對不要稱讚我,大加批評我也接受。我的作品,好壞讓後人來判斷。」老師的表情充滿一股正氣。

接著,他輕鬆地說:「我請饒宗頤先生強調的是:本人治學,六十年如一日,從不中斷。又永遠認為藝術是神聖者,永不以此來做手段。」

這番話,令一般沽名者流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