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梁玳寧及倪匡兄一齊吃飯,是數十年前的事。當年她辦一本飲食雜誌,來邀我們兩人的稿,被她請客。
近年來,梁玳寧一直宣揚健康的重要性,拚命介紹食品、藥物和醫師給讀者,造福人群,對她十分敬佩。
但是健康的重要,和「阿媽是女人」一樣,理所當然;倪匡兄和我強調快樂,做人一快樂,什麼病都少了。
梁玳寧很欣賞倪匡兄的豁達,封他為快樂教教主,問道:「但是要快樂,沒那麼容易吧?」
「是沒那麼容易。」倪匡兄說,「但盡量不做不快樂的事,就不難。做人不快樂,於事無補。如果悲哀能解決痛苦,我就要扮憂鬱。」
昨夜,查先生宴客,慶祝許鞍華得導演獎,眾人提到《明報》五十週年慶典的事,少了查先生出席,今天的《明報》,已非我們心目中的《明報》。
值得一提的是倪匡兄在《明報》創刊那天結婚,也有五十年了,他說:「人類在天寒地凍的環境下可以生存,政治迫害下也能生存,但是,說什麼,也比不上對婚姻制度的容忍。能結婚五十年而安然無事,其他的,都沒什麼大不了了。哈哈哈哈。」
「理曲氣壯。」倪太說。
倪匡兄又笑:「只有聽人家說理直氣壯,沒有聽過理曲氣壯。」
席上,他又講了最近發生的一件事,一次飯局,倪匡兄忽然流起鼻血,而且流得很多,周圍的人都嚇死了,他老兄說:「一孔罷了,不要緊;七孔流血,才厲害。」
離開第一次流鼻血,是二十年前。座上有位穿低胸衣服的靚女馬上拿冰塊俯身來堵,倪匡兄望了一眼:「那還不流多一點?哈哈哈哈。」
想起梁玳寧說我也是快樂教信徒,和倪匡一比,我哪及格?他已不必為生活奔波,我這個還想賺錢的人,便有煩惱,參加不了快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