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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江湖其實是騙人的

某施主又問:「現今社會中,喬峰、段譽、虛竹、郭靖、楊康、韋小寶、令狐沖、張無忌、胡斐等人,如果他們來了一次《尋秦記》的翻版,以他們以往的人物性格魅力,在都擁有現代知識、實力大致相同的情況下,在今天的社會中如何生存?」

答施主:

1.現代社會(其實所有社會都一樣),混得最好的無非兩種人:

(1)段譽、楊康這樣先天出身好的人

(2)韋小寶這樣後天形成好的人

(1)段譽——對於政治事業可能沒有多大興趣,估計投資搞一個影視文化城,過年過節、世博奧運什麼的時候,可以藉機開展各種名目繁多的選美活動,第一手發掘天仙MM、神仙JJ……然後納入帳中,把握先機;

平常的常規項目嘛,就是搞搞精神層面的東西,琴棋書畫啦,茶花彫塑啦,歌劇話劇啦,佛經易經知識競賽啦……

雖然,人家段譽說了:「不打算賺錢,就是玩票!」但是,我靠,一分錢不會少賺!——誰會跟太子黨較勁兒啊?——城管?稅收?基建?銀行?——算了吧,這世界上多的是千里迢迢來錦上添花的,還生怕自己添不上的……

楊康——客觀地說,丫對事業還是有追求滴,有能力滴,有頭腦滴,有責任心滴。甚至個人操守,也還是有幾分滴!其實就算丫什麼也沒有,身為大金自治區一把手的唯一公子,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況且人家還真有點什麼。

不幸的是,後來有個不開眼的流浪漢,找到「大金衛視」的《真情》節目組,要求尋找失散多年的老婆兒子。隨著這一煽情節目的不斷播出,大家越來越看出,目標直指大金自治區一把手的妻兒!各大論壇紛紛八卦不已,爆料不休!

——靠!這還得了!這還是不是大金的天下?這樣侮辱大金的幹部?

於是乎,流浪漢神秘蒸發,據大金的官方報道是「自殺」;《真情》節目組停播整頓,整個「大金衛視」高層神秘大換血……

(2)韋小寶——還有比韋小寶後天適應性能更好,更加得人心的嗎?

韋小寶在武俠世界算是混混,在現實世界就是大俠了!

a.不僅路子熟,而且路子野

——上通閻王下達小鬼;朝廷江湖,一黨內外,各級黑白社會組織,各種大小民間團體,各類意識形態高層……靠,無敵了!——本來嘛,現在沒有熟人還怎麼辦事啊!

——當別人還在苦熬碩士、博士混學歷,等著學而優則仕,千軍萬馬擠公務員的時候,我們的文盲韋小寶,早就成為大清破格提拔的第一批基層青年幹部了!

b.而且,韋小寶能辦事,總體上說能做個好官

——那些只會標榜自己的道德,在社會上寸步難行,只會混日子騙政績的糞草官員,咱們不需要;現在這個世界最最缺乏的,並不是道德家,而是實幹家。

其實我們小球已經要求很低了:我們既不要求你廉潔——你喜歡錢你就多摟點吧;也不要求自律——你喜歡女人你就都包了吧,反正現在有的姑娘也注定不是為普通男人預備的,是為上層建築預備的,被你包和被他包我們也不關心。我們只求您懷揣金條、左擁右抱之餘,順便幹點實事,改善一下人民生活,關心一下民生疾苦,多鋪幾條不堵車的路,多蓋一點經濟適用房,稍微干涉一下房價、醫療、教育;如果順便還能干涉一下豬肉價格的話,您就是大大的好官了……

你們吃完大頭也讓我們小老百姓有個念想,別把活路都給堵絕了……我看韋小寶良心尚未泯滅,在此大背景下一定是個好幹部!

如此,流氓無產者韋小寶,雖無家庭背景,也無文憑職稱,但是,他憑借自己運用金錢的本領,揣摩心理的天賦,裝瘋賣傻的口才,見機行事的頭腦,好日子能享受壞日子也能忍受的韌性,脫得下褲子放得出屁的橫心和中國人最缺乏的賭徒冒險家精神,在血雨腥風的官場中殺出一條血路。地位之尊崇,可以和段譽楊康勾肩搭背宛若兄弟,身邊女人川流不息……他成為每一個男施主的學習楷模!

所以,他老了以後寫了本傳記(口述),名叫《奮鬥》,被推為所有人的聖經……

2.喬峰和胡斐

——這兩個人可能混得還行,但是也多半不會太得志。

兩人都是實力超群、大開大闔、自我意識強、群眾呼聲高、不屌錢糧、不懼鬼神、深懷浪漫主義英雄情結的精神領袖級人物——恕貧尼直言,這種人生在這歌舞昇平的和平年代,按部就班的現代社會,除了當悲劇以外沒有其他出路。

一方面,領導不得不倚重他們,拉攏之,利用之,成就自己的事業,打好自己的群眾基礎。

但是另一方面,領導最恨的不是下屬「笨」,而是下屬「不忠」;最忌諱的也不是下屬「小人得志」,而是下屬「功高震主」。

當領導親切地拉著喬峰、胡斐的手說「阿峰阿斐啊,你可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啊,以後不要叫我x總x局x主任xSir了,如果你看得起我,那叫我一聲大哥吧」的時候,眼中在怎樣審視他們?心裡正藏著多麼大的提防和戒備……

領導又說:「阿峰阿斐啊,這個xxx是我的小舅子,就給你當個副手吧,他有什麼不懂的,你一定要教;有什麼不對的,你儘管罵!不要給我留面子!不怕你笑話,我也是老婆逼的,沒辦法啊……」然後轉頭就跟小舅子說:「媽的給老子盯緊點!」

領導還說:「阿峰阿斐啊,兄弟我雖是領導,但是很多東西不如你啊,以後也不用請示我了,你就自己做決定吧!我相信你!」只要是喬峰、胡斐不拿自己當外人,私底下哪怕只做了一次決定——完了,小鞋伺候,磚頭伺候,翻臉不認人伺候……

別以為自己是個人物,領導就捨不得整死你?耶律洪基常有,任我行常有,康熙大帝常有……

靠!想貧尼一個小球都知道的東西,喬峰和胡斐何等人物,會不知道嗎?想貧尼一個小球,寫到此處尚且心酸,喬峰和胡斐一代大俠,胸懷坦蕩,眼裡不容沙子,該是怎樣的心寒齒冷啊……

——唉,領導啊,我被你賞識、被你提拔、被你利用、被你懷疑、被你提防、被你壓制、被你禍害、被你搞死……是你是你全是你!

——唉,算了,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再說官場風雲變幻,明槍暗箭,你也要保護自己嘛……唉,大家冷暖自知,安啦……

——唉,算了吧,現在是現代社會,大俠你就算浪跡天涯也要交錢辦暫住證吧?好好過日子吧!為了那遙遙無期的房貸,為了老婆可以背上LV的包包,為了年老的父母住院時可以上進口藥,為了小孩子可以進重點實驗小學交得起擇校費……為了家庭,為了親人,為了生活,為了自己……忍著,就得忍著!

好了,喬峰和胡斐長舒了一口氣,決定從此不做大俠,忘記什麼喬峰什麼胡斐——別心寒了,也別蹦躂了!振作精神,配合領導;該賣命賣命,該低頭低頭,該傻逼傻逼……雖然妥協了的大俠,可能有點窩囊吧,但是誰又能說我們過得沒有滋味?誰又能替我們判斷值得不值得?……

其實,每一個平凡的小球施主,也都是自己一家妻兒老小的大俠!

貧尼祝願各位施主活得問心無愧,理直氣壯,家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