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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任盈盈—「東方式的妖」

(1)神秘的任盈盈

任大小姐是個很繃得住勁兒的人。《笑傲江湖》一共40章,她一直等到13章才出場,並且RPG(註:role playing game,即:角色扮演遊戲)成一個老太太,不知道是什麼重口味?又直到17章才脫去老舊、露出廬山真嬌容,這麼好脾氣的女主角真是天下難找。

任大小姐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化身成「婆婆」跟令狐大俠朝夕相處、夜夜談心,近在咫尺卻遠隔天涯;後來被迫藏在五霸岡上草叢中,又不准前來搭救的令狐衝回頭看,並且「連一片衣角也不許看」;於是一路上遮遮掩掩、雲蒸霧罩,等到時機成熟,兩人一起滾下山坡,令狐沖才在湖水倒映中看到任盈盈的花容月貌、妙齡年華。

我只能說,這樣的出場實在太高明鳥!

話說,性感是有各種各樣的:玉體橫陳、一絲不掛自然是性感;但是,含羞帶臊、若隱若現也是性感。任盈盈此時就像浴室磨砂玻璃後面的美妙人影,線條忽遠忽近、光影閃閃爍爍,你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暗香浮動、水汽瀰漫、撩動人心。

如果說,趙敏是一幅濃墨重彩、熱烈香艷的西方油畫,那麼,任盈盈就是一幅影影綽綽、意味深長的東方水墨畫。

任盈盈教會我們一個道理:性感不在於露得多,而在於露得巧。

更高明的是,任盈盈一旦揭開面紗,就再也不玩曖昧了,轉而成為查史上最為積極進取、直擊目標的女主角,令人歎服!

(2)進取的任盈盈

任盈盈作為一個優秀的投資決策人,對自己這個投資方和令狐沖這個被投資方做了清楚的評估如下:

(a)令狐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有查史為證:盈盈語:「我第一次見他,就有種感覺,我知道這個人已經長遠了,他是我的心上人!」

至於,任盈盈為什麼會得出這麼堅定的結論,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令狐大俠那很帥又很潮的長相,也可能是因為令狐大俠那很嬉皮又很浪子的氣質,還可能是因為令狐大俠那馬上就要隔屁著涼死翹翹的身體……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女性經常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對一些莫名其妙的男人大動春心,並且自己解釋為:直覺!其實,就是一種神經質。

例如:遙想當年貧尼還是黃蓉的時候,有一個哥們兒Z猛追一個姑娘,但是這個姑娘最終選擇了Z的哥們兒A。因為該姑娘悄悄告訴貧尼,她見過Z和A一起切土豆絲,Z切得很粗,A切得很細,她想,A能把土豆絲切得這麼細,一定是個細心的好男人,於是嫁給A鳥。

Z氣得發瘋,回家練習切土豆絲,切得比絲線還細,就算新東方廚師學校出身的資深廚師看了都要甘拜下風。

後來Z又猛追另一個姑娘一撇,但是這個姑娘一撇最終選擇了Z的另一個哥們兒B。因為該姑娘一撇悄悄告訴貧尼,她見過Z和B一起切土豆絲,Z切得很細,B切得很粗,她想,B能把土豆絲切得這麼粗,一定是個隨和的好男人,於是嫁給B鳥。

Z氣得吐血,從此看見土豆……和姑娘就發狂……

所以,很多女人決定一些所謂跟一生一世有關的東西,經常就是出自於她自己土豆一般的大腦,你是不能去深究的。

當然,客觀地說,Z自己決策也是很有問題的。貧尼後來就經常教育他:就算你要比粗細,為什麼非要跟土豆絲較勁兒呢?就不能比比別的嗎?咳咳……

(b)令狐沖還在深刻地、癡迷地、不能自拔地,愛著別人!

也就是眾所周知的小師妹岳靈珊。關於這一商業情報,任盈盈早在RPG老太太的時候就從令狐沖嘴裡探聽得清清楚楚了。

插敘:令狐沖為什麼那麼愛岳靈珊而不是任盈盈呢?

其實岳靈珊,在作為一個少女的時候,特點是很突出的,那就是完全沒有特點!

岳靈珊MM,對父親很崇敬,對母親很撒嬌,對師兄們很可愛,對弱小者很同情,對愛情很憧憬,對武功很模糊,對戰爭很厭惡,對和平很嚮往,對生活水平很文明,對精神世界很單純,對江湖格局很不懂,對武林恩怨很不熟……

總而言之,她就是你我身邊最最最普通的小姑娘。

但是任盈盈就很獨一無二!

任盈盈從小長在離奇破碎的家庭的,我們基本上就沒有聽說過任太太的哪怕隻言片語,好像這個人沒有存在過一樣;

後來任我行自己也消失了,監護人變成野心勃勃、陰陽難辨的東方叔叔……還是阿姨?也搞不清他是要百年之後傳位於任盈盈,還是要斬草除根殺了任盈盈?任盈盈想必整天提心吊膽,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日月神教教眾雖然很尊重任盈盈,口稱聖姑,經常求她走走後門、說說好話、報銷個差旅費什麼的;但是關鍵時候生殺大權還要一個身份不明、小人得志的後宮楊蓮亭來定奪,任盈盈地位也很尷尬;

任盈盈一方面良心未泯、還是個嬌滴滴的花季少女;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客串喂教眾吃三屍腦神丸的狠毒角色,內心一定很糾結;

總之,任盈盈要是在日月神教裡過得快活的話,也不用躲到竹林深處去,跟一個老瞇卡嚓眼的綠竹翁一待就是12年。

所以,任盈盈在BT的生存環境中鍛煉出了NB的性格,集各種女性美德和智慧於一身:

a. 聰明伶俐—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打架鬥毆樣樣精通……而且還會吹簫;

b. 善解人意—看看任盈盈怎麼對待令狐沖就知道了;

c. 心胸開闊—看看任盈盈怎麼對待岳靈珊就知道了;

d. 嫁狐隨狐—任我行一心要令狐衝出任日月神教左使,令狐沖堅決不從,任盈盈也沒有逼他事業騰飛,也沒有逼他聽命娘家,倒是夫唱婦隨,跟著他退出江湖去過小日子鳥;

e. 善出奇招—危急時刻,任盈盈總能果斷出手,改變敗局:一次是攻擊楊蓮亭迫使東方不敗分心、才兵敗身亡,不然令狐沖、任我行和向問天早就死翹翹了;另一次是喂岳不群吃三屍腦神丸,有效地控制了岳不群後期的凶殘行為,不然以令狐沖那愚忠、磨嘰的個性,可能真要死在岳不群手裡;

f. 旺夫命—在認識任盈盈以前,令狐沖是個什麼死樣子?但是自打有了任盈盈以後,丫是個什麼屌樣子?—

江湖大小人物紛紛恭敬之就不說了,連方證、沖虛兩個江湖巨頭也不明原因含情脈脈之;左冷禪也死了,林平之也死了,岳不群也死了,東方不敗也死了……凡是看不慣令狐沖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秘籍也來了,恩師也來了,老婆也來了,解藥也來了,武功也來了……凡是令狐沖需要的東西都莫名其妙來了—要不是任盈盈的幫夫運,令狐沖這樣的衰命鬼哪兒找這麼拉風的「兩個凡是」啊?

g. 玩得起—任盈盈明知令狐沖對岳靈珊的感情如此之深,自己風險如此之大,但還是可以堅持對令狐沖投資如此之多。靠,真是大手筆!

話說感情這種事情,本來也沒什麼對錯。無論是像任盈盈一樣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還是像郭襄一樣雲淡風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的,都無可厚非。關鍵就是要自己玩得起,不要耍賴皮!死磕的不要嫌自己虧了,放手的也不要恨自己慫了,願賭服輸!

……

總而言之,任盈盈實在是太完美啦,太值得令狐沖愛啦!

但是,為什麼在漫長的笑傲劇情中,令狐沖對任盈盈這麼獨一無二的人總是很不來電,而對岳靈珊那麼平淡無奇的人總是很來電呢?

貧尼以為,有兩個原因:

(A) 因為長時間的感情積累。

人是有感情的,感情是會積累的,積累到一定程度是很無敵的。

令狐沖和平淡無奇的岳靈珊從小青梅竹馬、朝夕相處十幾年,日久生愛也是人之常情。

當然,如果任盈盈這12年是隱居在華山,和令狐沖早早開始眉來眼去、「沖盈劍法」、琴瑟和諧的話,那令狐沖搞不好也是要愛上獨一無二的任盈盈的。

那能怪誰呢?要怪只能怪時間的一維線性不可逆。

(B) 因為平凡也有平凡的巨大魅力。

平淡無奇的人也有不可替代的魅力。他們身上往往帶著一種世俗的熱鬧、體貼的溫暖,和瑣碎而誘人的生活氣息,跟她在一起可以身心放鬆、四肢舒展,心裡暖洋洋;

但是獨一無二的人除了讓人炫目、沉醉以外,也帶著壓力和挑戰,讓人渾身緊繃、血壓升高、心跳加快、荷爾蒙運行不息、腎上腺素飆個不停—偶爾來一下當然很不錯,天天如此誰受得了?

—頓頓吃滿漢全席,儘管很High,不過就算你吃不膩的話也肯定要得脂肪肝,長此以往對身體還是弊大於利;但是每天都喝白米粥的話,雖然嘴巴能淡出鳥來,倒是可以平安活到100歲。

唉,優秀的人,未必是貼心的人;沸騰熱烈的激情,未必代替得了相濡以沫的溫情;天雷勾動地火的開頭,未必等得到長相廝守的結局……生活和愛情,往往有著不一樣的法則。

陳家洛喜歡香香公主而不是霍青桐;袁承誌喜歡溫青青而不是九公主;胡斐喜歡袁紫衣而不是程靈素……我們旁觀者總是很糾結:為什麼這些男人就要選擇那些小毛病一堆、大白癡一個的女人呢?為什麼他就不愛那個完美無缺、舉世無雙的女人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

靠,因為男人知道,兩口子相處,還是自己舒坦最重要,老婆是娶回家來過日子的,不是請回來供著朝拜的。

綜上(A)(B),令狐沖喜歡岳靈珊而不是任盈盈。

本次插敘畢!

通過上面的評估,優秀的投資決策人任盈盈已經認清了形勢:自己決定嫁一個還在愛著別人的男人。(—危險動作,讀者請勿模仿!)

任大小姐為了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真可謂煞費苦心。她一手軟、一手硬,軟硬兼施,終於把令狐沖拿下鳥……

(A)任盈盈之硬手段

話說,任盈盈和令狐沖的關係的質變,就發生在看似偶然的洛陽五霸岡大Party中。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明顯是任盈盈躲在幕後一手策劃操辦的。

(a)攻心戰術

俗話說得好,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當時令狐沖正在走低,縱使生性豁達,也不免心灰意冷。然而,正是此時,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不約而同地開展了「幫大俠、送溫暖」活動,讓令狐沖那受傷的內心,得到了巨大的、神秘的、妥帖的撫慰,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而且任盈盈手下這幫人,還真是會辦事。剛開始滴水不漏,吊足人胃口;最後裝作無意,適時透露真相:啊,原來大家都是賣聖姑的面子啊!令狐大俠你要是負了聖姑,以後在江湖上可怎麼混啊!令狐沖感激涕零,從此心中有了盈盈!

(b)釜底抽薪

其實當時令狐沖已經漸成大俠之勢,唯一的牽絆就是他對華山派一脈的眷戀和感念。於是任盈盈安排五霸岡上一通混戰!好了,華山派翻臉了,令狐沖解脫了,窗戶紙捅破了,大俠就要騰飛了!

(c)公告天下

當時令狐沖和任盈盈已經糾纏不清、情愫暗生,稍有武俠常識的讀者們都知道這兩人最後絕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只等老金一聲令下就可以入洞房鳥。

但是,我們讀者知道,人家江湖又不知道。

想明朝那個時侯,狗仔隊產業也真是不發達,人家小兩口在竹林深處住了那麼長時間,居然也沒有人去偷拍下來登在《江湖月報》上,真是沒有娛樂精神。

再說,任盈盈雖然肯倒追,畢竟是個大姑娘家家的。肯在令狐沖面前倒追,未必肯在天下人面前倒追。總不能讓盈盈姑娘自己站出來宣佈:「本姑會對令狐公子負責的!」

五霸岡之後,爽了,消息放出去了,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令狐大俠是聖姑的人,其他一干大閨女小媳婦兒的就不要花癡了」!

(d)後續追蹤

任盈盈還嫌聲勢不夠大,又接著鬧到「全球武林秘聞集散地」—少林去了。

我剛開始看這段的時候還挺莫名其妙的,任盈盈一改以往謹慎行事的風格,跑去尋釁滋事、大打出手,莫不是瘋鳥?

看到後來,任盈盈大鬧一番之後,順勢讓令狐沖贏了岳不群而導致雙方徹底決裂,又讓少林高僧為令狐沖免費治了病,還讓自己深情厚誼的美名傳遍天下……貧尼真是不得不佩服任大小姐的手段啊!

尤其是任盈盈大義凜然地說:「一切全由方丈師兄發落!」「甘願在少林中囚禁10年謝罪!」厲害啊!話說,少林是什麼地方?又不是療養院,憑什麼養你10年?再說,和尚是多要面子的?發落你一個小姑娘,也太丟份兒了吧?以後還怎麼號令江湖啊?

所以任盈盈自知性命無憂,集中精力只是煽情:「我縱使擔了個虛名,也不枉此生了!」我靠,話是如此,只是今日之後,誰還敢說你是虛名? 「沖盈地下戀」自此大白於天下、長存於百姓心中……

綜上,任盈盈雖是女流,卻可以抓住時機、霸王硬上弓;令狐沖縱使桀驁不馴,卻也不知不覺、被任大小姐上了手段。

(B)任盈盈之軟手段

只來硬的是不行的!

令狐沖此時,心裡雖然對任盈盈又是感激又是敬仰,可畢竟不是正宗愛情。他心裡還梗著個小師妹。任盈盈若是過不了這關,前面好計再是天花亂墜也是白費心思!

任盈盈深知,感情的事情不比別的,硬碰硬是沒有出路的。令狐沖既然對別人動了真情,你也只好用真情來動他!

人都說任盈盈「不嫉妒」,貧尼萬不贊同!

愛情總是排他的,任盈盈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麼可能不嫉妒?貧尼雖是方外之人,卻也混在紅塵之中,「不嫉妒」這種事情我是萬萬不信的!

貧尼以為,任盈盈是「裝不嫉妒」。裝嘛,人人難免;屌的是人家任盈盈可以裝到底!

任盈盈對岳靈珊可謂不動聲色、仁至義盡,但是,我猜測,任盈盈內心對岳靈珊的態度可能如下:

說到討厭岳靈珊,大概不至於,任盈盈又不是溫青青!任盈盈玲瓏剔透,明白事理,不會真跟岳靈珊一個暈頭雞過不去;但是要說欣賞岳靈珊,也不大可能,因為岳靈珊確實沒什麼魅力。貧尼對令狐沖並無感覺,對岳靈珊也喜歡不起來。

另外,任盈盈立場尷尬,因為岳靈珊畢竟是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如果把岳靈珊往壞了想,那實在太掉價,畢竟只是前女友而已;但是硬要往好了想,也沒必要這麼矯情,任盈盈怎麼也是大牌出身,雖然可以「裝不嫉妒」,但是總還不至於「裝B」吧。

還有,就是正如貧尼前面所說,任盈盈是個玩得起的人。人家令狐沖又沒有騙你,是你自己要義無反顧貼上來的!幫幫忙,貼就有個貼的樣子,該咽的就得嚥下去。如果你又要貼又要抱怨的話,豈不是很無聊?

任盈盈對待「沖靈之情」,最難得的地方就在於她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

女性通常有個毛病,就是明知不可說的話卻還是可能會說,至於可說可不說的話則一定會說。但是任盈盈就很NB,就算可說的話,人家也不說。此句比較繞,大家領會精神就好。

令狐沖和岳靈珊時不時就上演一番四目相對、舊情復發的老戲,任盈盈不僅閉嘴,連眼都閉上,裝睡覺,看都不看。關鍵是,你看了又能怎麼樣呢?你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岳靈珊遇難,恆山女尼都無動於衷,倒是任盈盈出手相救。

岳靈珊最後不幸死翹翹,又是任盈盈給埋的,還立了碑,還搞了綠化建設,至少在形式上做到了無可挑剔。

任盈盈對於這些事,從來不探究、從來不指責、從來不陰陽怪氣、從來不陰謀詭計,只是沉默不語、本分做事!至於是不是真心?你管我是不是真心!令狐公子你不會這麼不懂事吧?

事實證明,令狐公子很懂事,人家本來也不管真假,適當表達一下「您的好意在下感激不盡」和「您的覺悟在下領教了」就可以了。

你看這就是閉嘴的好處,省多少事兒啊!閉嘴是一種美德。嘴有很多用途,幹嗎非用來說個沒完?咳咳……

所以說,貧尼提倡閉嘴,貧尼只寫在書裡賣弄……

以上任盈盈的種種作為,看似是任盈盈對岳靈珊的示弱,其實是以退為進、大家風範。貧尼經常想,不要說岳靈珊本來就不喜歡令狐沖,就算她喜歡,任盈盈一出手,令狐沖恐怕也未必繃得住!(—況且岳靈珊跟令狐沖其實並不合適,我後面再說。)

總之,任盈盈是個NB的女人。她剛出場時,遮遮掩掩、欲說還休,平時嬌羞無限、小貓依人,很符合東方審美;但是真做起事情來的時候,什麼時候該善解人意、退避三舍,什麼時候該雷厲風行、當仁不讓,分得清清楚楚。她不動聲色、以守為攻,寬容或許不是真寬容,智慧卻是大智慧。

貧尼雖然不羨慕她的生活,但是真佩服她的本事。

「東方式的妖」,其實只是任盈盈魅力的一部分。因為神秘這種東西,畢竟只是前戲,神秘個永無止境,豈不是變成了袁紫衣?

既然打定主意要XXOO,在浴室磨砂玻璃後面渲染氣氛,差不多半小時也就夠了,是時候也該探個頭出來,說句「達玲,幫我給後背塗一下潤膚霜好嗎?」要是洗個沒完沒了,外面沙發上的男人,縱使再血氣方剛,也要睡著了。

PS:老金說過:「令狐沖找了任盈盈,從此被束縛了……」很多施主也流露過類似想法,覺得找任盈盈這樣手段高明的,不自由;不如找岳靈珊那樣心性單純的,好控制。

貧尼萬不贊同!

(1) 我從來不覺得任盈盈在束縛令狐沖。

記得有一段,令狐沖和任盈盈在綠竹屋裡等向問天的時候遭遇圍擊,令狐衝自己衝出屋子跟人混戰,但是留下話說不希望任盈盈插手。任盈盈果然很沉得住氣,坐在屋子裡等著自己的男人勝利歸來,根本不去過問。(—貧尼不才,此段後來被火眼金睛的施主指出這是張紀中版《笑傲江湖》杜撰的情節……慚愧……)

我覺得,男人應該有男人的擔當,女人也應該有女人的氣魄—信任自己的男人也是一種大氣魄:他說他可以他就可以,我只要在家裡等著他回來就好了!

這樣心態的任盈盈會去「束縛」令狐沖嗎?

(2)到底什麼叫自由?

天下的丈夫們啊,你要自由到什麼程度才叫自由?是不是你生病了不想吃藥,你媳婦說「好的好的不吃就不吃」就叫自由?還是你老媽生病了你不知道怎麼辦,你媳婦也陪你不知道怎麼辦兩個人坐在家裡抱頭痛哭叫自由?

任盈盈對令狐沖確實談不上言聽計從,有時候也是自作主張。但是,她從來沒有損害過令狐沖的任何一點利益,而是默默地給予他很多及時的幫助。令狐沖煩惱不見、身心愉悅,小日子越來越紅火,這妨礙他的自由了嗎?我怎麼覺得這是釋放他的自由啊?!

丈夫並不是超人,他也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也有他決策失誤的時候。妻子也有妻子的職能,未必要跟著他一起抓瞎、一起犯錯才叫追隨吧?!要我看,如果妻子對丈夫絕對放縱也不是追隨,反而是瀆職,這樣的兩口子遲早要吃大虧。

(3)岳靈珊才會束縛令狐沖的自由!

為什麼呢?因為岳靈珊並不能真正欣賞和理解令狐沖的精神世界和生活理想。

岳靈珊是個中規中矩的人,她理想的丈夫就像她心目中的父親岳不群一樣,事業有成、正人君子、風度翩翩、振振有詞、五講四美三熱愛、物質精神雙豐收。但是令狐沖是叛逆型浪子,淡泊名利、自由自在、不拘小節、浪蕩不羈、五湖四海皆兄弟、天下流氓是一家……

這兩人怎麼過?

蜜月期的新鮮勁兒一過,岳靈珊絕對看不慣令狐沖那無所事事、東遊西蕩的生活方式,鐵定要逼他收斂性情、好學上進、成名成家—令狐沖還自由個屁啊?

再說,令狐沖雖然愛岳靈珊,生性也總是難改,裝個幾天可以,裝一輩子可能嗎?時間一長必定要發牢騷反抗躺倒不幹。於是兩個所謂的江湖兒女,不得不整天沉浸於瑣碎的爭吵抱怨和指責之中,還tm笑傲什麼江湖?

最後的結局就是,岳靈珊失望、令狐沖痛苦,兩人都沒錯,誰都過不好。誰自由了?

總之一句話,夫妻之間的自由,並不是來自於某一方的聽命,而是來自於夫妻雙方的心意相通、自然默契。夫君你的心事,娘子我自然明白,何須要「聽命」這麼沒勁兒的招數啊?

(4)任盈盈給令狐沖的到底好不好?

愛一個人,你要給他什麼?你要給他你覺得最好的?還是要給他他覺得最好的?

不好意思,在這裡我要舉一個反例—阿朱。

阿朱很愛喬峰,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她給喬峰的,只是她覺得最好的,卻不是喬峰自己覺得最好的。她可以為喬峰去死,可以把生命給他,這可以說是一個人能夠付出的最沉重的禮物了;但是問題在於,喬峰並不要她的命啊,他要阿朱活著,塞上牛羊、相伴白頭,這才是喬峰真正想要的,可惜阿朱不明白。

再回頭說任盈盈。她不曾為令狐衝去死,但是卻給了令狐沖最需要的東西:在他失意時,是她在聆聽;在他落魄時,是她在奔忙;在他刀光劍影時,是她在默默相守;甚至在他感情亂套時,也是她在寬容地等待他靜下心回來。

我本來一直認為,任盈盈有些心態和作為,很有點胡夫人的意思;只可惜令狐沖不是胡一刀,不能明白任盈盈的心,很可惜。

不過,到了後面兩人在綠竹林身負重傷、不敵之時,令狐沖用手輕輕地撫摸任盈盈的臉龐,兩個人命懸一線,卻全然忘了生死。天地之中,只有眼前一個你。

此時的令狐沖,還會不會深陷於過去那段未完成的初戀?而任盈盈,還會不會計較他曾經為岳靈珊付出的往昔時光?

—原來,你還是明白我的!

這個時侯,還有人會質疑令狐沖愛不愛任盈盈嗎?還會有人會質疑任盈盈的一片苦心值得不值得嗎?

阿朱壯烈一死,成就了自己癡情忘我的一世美名,卻留下了心如刀絞、撕肝裂肺的愛人孤獨流亡;任盈盈一生追隨,不離不棄、無怨無悔,讓令狐沖本來孤獨漂泊的生活,有了溫暖的陪伴和貼心的追隨。

就算我不想為她們比什麼高下,也要說一句:既然你可以為他去死,那就為他好好活著吧!

本次PS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