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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酒人生

「老闆,先來兩箱雪津啤酒吧!」

「什麼?兩箱啤酒?喝得完嗎?」

「喝不完就退唄!你們不能退嗎?」

「不能!」

「那你們都怎麼辦?」

「喝多少叫多少 ~ !」

「真小氣……」

這是我第一次在福建喝酒時的一段簡單對話,印象實在深刻,老闆說:「我們這裡沒有這樣喝酒的。」因為地域不同,喝酒的方式各有差異,也讓人的性格有所不同。

在湖北但凡碰了杯一定要喝光杯中的酒,除了白酒稍微允許你留一點兒,養金魚。在這點上,我覺得湖北人更像北方人,如果不一口喝乾便覺得你不夠義氣。

來上海已經快 10 年,這裡的酒桌上乾杯並沒有一定要喝完的意思,所以剛來上海時,每次別人和我碰杯我都躲得老遠,擔心自己習慣地一飲而盡。江南人除了啤酒,黃酒也是秋冬甄選,第一次喝黃酒還是 10年前在朋友家吃飯,當時對黃酒好奇說乾杯吧,一口吞下去只覺得酒香四溢,甜美無比,三杯過後我徹底歇菜了,原來黃酒很烈的。

江南地區的黃酒最愛的還是太雕,三年以上的陳酒才能稱之為雕, 「女兒紅」就不用說了。太雕酒沒有那麼濃厚,並且可以自己隨意添加紅棗等來勾兌,有點兒調酒的意思,所以在每個朋友家裡喝的太雕味道都有些不同。想想某年冬天意外地下起了鵝毛大雪,我們也興高采烈地效仿古人圍爐,把黃酒稍微煮煮,點上木香蒸起螃蟹,再看看窗外雪景,如果這時梅花正開那真是要美到天上了。

要問我最愛什麼酒,我覺得隨著自己慢慢變老以及收入的增加會發生變化,啤酒自然是基本起步的,因為便宜好喝,隨處可以買到。年紀大一點兒開始學會品紅酒。

實在佩服古人發明了這樣的好東西,通過糧食發酵變成酒精,給麻痺的神經找到一絲快樂,並讓這快樂延續了千百年。

年輕時賺錢不多,有酒便好,那時常喝伏特加,在家裡、在 KTV、在聚會上,兌上果汁或者綠茶,後來喝起了威士忌,層次和口感都更甚,更加豐富。干邑真正讓我體會了不同的年紀對味覺的感受。最近很迷戀的是日本三得利出品的威士忌,運用古老的釀造方法從而保存了植物的甘甜,喝起來更符合眼前的心境,平淡中不乏驚喜。

有一年和朋友在澳洲的阿德萊德自駕,一路經過了大大小小不同的酒莊,那時候奔富還沒進國內,只有傑卡斯稱王稱霸,也是從那一年開始喜歡起紅酒的,真正愛上葡萄酒裡的黑皮諾我想要從《杯酒人生》那部電影開始算起。

「喜歡酒,是因為可以讓我們遐想,被用來釀酒的葡萄,在生長的時候,經歷過的雨露陽光,以及那些親手摘下葡萄的人們,曾經有過怎樣的生活。當你打開一瓶陳年好酒,有沒有想到過,釀這瓶酒的人,或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吧。一瓶酒不單單是一瓶酒而已,它是人生,就好像,每一瓶酒在不同的每一天打開,都會有著不同的滋味。那才是我們真正愛酒的理由。」引自《杯酒人生》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