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起，就愛上了這裡。遠處是博格達峰，閃著晶瑩純潔的光。這個叫作烏魯木齊的城市，她用她的建築森林、城市廣場、熙熙攘攘的車流和人群，迅速打動了我。還有那些夕陽下寫著維吾爾語的店舖招牌、高樓上閃光的玻璃、風格不同的房屋的穹頂，以及她所散發出的木炭和羊肉串的氣息，還有皮芽子、胡椒粉和孜然的味道，佈滿在我們白天裡穿行的那些狹窄的小街道上。而陣陣烤肉的香味，伴隨著升起的陣陣煙霧，發出的滋滋聲響，還有商販那賣力的叫喊聲……整個城市顯得五花八門，有些雜亂，但很熱情。
2000-06-10
我是異鄉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從南方跑來的一個曾經自以為是的傢伙。我喜歡旅行，去過南方許多風景秀麗的地方。可是我在眺望橫亙在這個城市邊緣的雪山時，卻不得不低下了驕傲的頭。是的，在烏魯木齊任何一條大街或是小巷上，這座雪山都在我向她眺望的同時，也把我緊緊地注視著。冷峻、寧靜，溫柔慈善而又不失威嚴，讓人置身於她的博大和靜穆之中。
坐在鴻椿園賓館十樓八號房的陽台上，我沸騰著渾身的血，愛上了這個雪山守護著的城市。
彷彿身不由己，又彷彿面對這樣的一座雪山和這樣的一座城，自己正處在寧靜而又深邃的夢鄉裡，聽到了大地清澈的心跳和呼吸。我在心目中曾經有過許許多多對雪山的嚮往，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和她悄然間不期而遇，如此近距離地欣賞到她的耀眼和潔白，她的威儀以及她的冷峻。
雨水和雨水中的風，都在輕聲拍打著這個雨季裡溫潤的城市。2000年6月的一個傍晚，滂沱大雨過後的烏魯木齊，天空剛剛開始放晴。我和麼麼茶推開窗戶，又發現了這個雪山的秘密：天色放晴，陽光剛剛出來的時候，遠距離的雪山，在我們打開窗戶的剎那間，彷彿也在迎面向我們逼近。我們發出驚訝的呼叫聲，驚動了樓層上的服務員，而當他們看到我和麼麼茶正不停按動著手中相機的快門時，才由衷地笑了。
我是一個異鄉人，一個遠來的孩子。而這是天山，這是博格達峰，這是烏魯木齊。我的靈魂已經注定不能逃走，就像一個每天面對雪山朝覲的聖教徒。
美得讓人驚艷的女子，是烏魯木齊最司空見慣的美，她們流動在大街上，或者隱藏在小巷的商舖裡。/老牟攝
巴扎上做生意的老人，他自如的神情透露著一絲這裡生活的舒張。/黃鐵華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