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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Ⅲ 一個人吶喊,不如有組織行動

1934年的時候,揚州發生了一個案子。主人公姓易,叫易君左,在民國算一個挺有名的文人。解放後他去了香港,他的書也沒有在大陸發行,所以漸漸地大陸就沒人知道他了。這個人是一個品行不是很好的御用文人,1932年跑到揚州閒住,寫了一本書叫《揚州閒話》,書裡對揚州人的描寫充滿了輕蔑、調侃和輕佻的口吻。比如說揚州人說話囉嗦,說揚州妓女多、姨太太多。為什麼呢?因為揚州水多,水邊種的都是楊柳,所以揚州女人就是水性楊花。

他把這幾句話寫到書裡,還由著名的中華書局出版了,揚州人頓時就炸開了鍋。揚州的婦女界、商界,包括黑社會,都要跟這個姓易的玩兒命。各界都聯合起來,最後上訴到法庭,告他和中華書局。這個案子其實也沒什麼懸念,事實就是他確實歧視了揚州人。所以法院很快就判下來,判易君左先賠800大洋,還要給揚州人做公益事業;判中華書局銷毀這本書,並且永不再版。

@3313064:首先,只要存在族群就存在地域歧視,不僅僅是河南人中槍。我是廣東人潮汕地區的,其他省份的人到了廣東首先說的就是潮汕人多狡猾厚,說廣東人多封建迷信等等。我們廣東人說四川、湖南、湖北、東北人性格暴躁,甚至殺人不眨眼等。甚至連隔壁村語言和自己的不同都要歧視下。這個歧視是只要存在族群就會存在異端。只是看自己個人怎麼看。我的觀點是:是人就有劣根,哪裡人都一樣。

這個案子給我們一個啟發,就是針對地域歧視,這種有組織的維權往往是最奏效的方法。就像今天的美國,在很多有黑人的場合,白人甚至會自動審查自己的言行和神態,看是否會帶有歧視。雖然心裡可能還有歧視的影子,但是作為一種政治上被禁止的法案,白人已經不敢歧視黑人了。而這個法案正是黑人通過有組織地維權獲得的。

2005年中國深圳也出了這麼一個案子,深圳警察局掛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堅決打擊河南籍敲詐勒索團伙。」當時有兩個河南人就怒了,直接把這個警察局告上了法庭,最後警察局不得不道歉甚至賠償。

可是這個案子和剛才易君左的案子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區別,就是1934年易君左道歉是對全部揚州人道歉,而深圳的這個警察局,道歉的對象只是這兩個河南公民本人。我們假設時光倒流回到2005年,河南籍的工商聯、省政府,包括其他的民間組織,聯合起來通過法律途徑和深圳公安局打這場官司,那麼判決結果可能就是深圳市公安局得向所有河南人民道歉。

@Jason_Cen:看完這篇之後的感想:人們對外界的認識表達確實是簡化的,總是以某種特點來形容某一事物,卻不是詳細描述。這就像名詞一樣,給事物上一個標籤等。只不過地域歧視是夾雜著自己的認知和聽者的認知不同而形成的矛盾,根據每個人的氣度造成各種的結果而已。說白了,就是個人氣量的問題。而且每個人的氣量會根據事物的不同而升降,只能說整體上的,所以又回到了簡化的問題上。每當我想起宇宙的浩瀚,地球的渺小的時候,真心認為:何必為了計較這麼小的事情而給自己和別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呢?難道就是為了那區區的優越感還是什麼的?要是說者無心,聽者無意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

而這樣的示範效果一旦產生,以後的地域歧視是不是就會少一點呢?

羅胖推薦文章:《1934:揚州案中的歧視》

作者:章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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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解地域歧視,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從自身著手。要麼把自己的人格擴大到無邊弗界,要麼把自己的人格收縮得非常獨立。


[1] 出生於英國的歷史學家,主要研究中國歷史。1993年起擔任耶魯大學歷史學的斯特林教席。史景遷是他自取的中文名,「景遷」二字的意思是景仰司馬遷。他被公認為是16世紀以來的最有影響力的漢學家之一,他在歷史塑造現代中國所扮演的角色方面有詳盡的寫作。他備受好評的《追尋現代中國》已經成為近代中國史的標準教科書。

[2] 出生於奧地利,後入英國籍。數理邏輯學家、語言哲學的奠基人、20世紀最有影響的哲學家之一、語言學派(大約相當於分析哲學)的主要代表人物。他的主要著作《邏輯哲學論》和《哲學研究》分別代表了橫貫其一生的哲學道路的兩個互為對比的階段。

[3] 《西銘》原名《訂頑》,為《正蒙·乾稱篇》中的一部分,張載曾將其錄於學堂雙牖的右側,題為《訂頑》,後程頤將《訂頑》改稱為《西銘》,才有此獨立之篇名。此篇之核心思想在於:以乾坤、天地和父母(含男女、夫婦及家庭)為一體,以乾坤確立起感通之德能,闡明此德能如何從個體之身位向家庭或家政展開,並推達到天下。作為儒學的經典文獻之一,這篇銘文雖然僅有250餘字,但卻為人們安身立命之道的確立構築了一個共有的精神家園,而且為社會理想藍圖的構建提供了一個弘闊的境界。

[4] 17世紀英國玄學派詩人,為T·S艾略特特別推崇。曾在歐洲大陸遊歷,也曾是宮廷中瀟灑倜儻、前途無量的紳士。伊麗莎白時代的詩歌大多講究雕飾,意象華麗。多恩通過使用一種更注重智力的比喻,激情與推理融為一體,給詩歌重新注入了活力。他創造了極為凝煉意象,這些意象通常包含著一種戲劇性對比的因素。1598年,他被任命為伊麗莎白宮廷中最重要的一位爵士的私人秘書。1601年,他的人生出現了重大轉折。他與一位17歲少女秘密結婚。雖婚姻美滿,但他上層的朋友們對他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他。那些爵士們解除了多恩的職務,並命人逮捕、拘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