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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節

「拜見神君!」
「拜見陛下!」
三位老博士和管平潮、何常在等人連忙上前覲見,就像那些政教合一的帝國裡,皇帝即是世俗世界的君主,又是宗教殿堂上的首席大祭祀一樣。
世俗的官僚稱之為陛下,宗教人士最嚴肅的稱呼是稱之為教宗或首席大主教、總主教、主教長或者最高祭司,在太卜守一系中,則尊稱其為神君。
見他們紛紛拜倒,林太守這才明白,眼前這人就是大秦帝國的皇帝,林太守連忙趨前,戰戰兢兢拜倒,高聲道:「臣,大荔太守林俊敏,見過吾皇陛下。」
「你是此地太守?很好!很好!」
楊瀚笑吟吟地說了一句,看向管平潮和四博士等人,道:「寡人已經召來了龍獸,今在城東效外,你們隨寡人去,四博士、白茂、三公院、六曲樓諸官長,乘龍獸與寡人一同往京城去。」
楊瀚漫不經心地道:「寡人問過玄月,由此往京城去,以龍獸的腳程,只需一日可到。」
大秦的疆域是極大的,縱是龍獸的腳程全力飛奔,三五日也別想跑完全境,以飛龍的速度,要繞上一圈兒恐怕也得幾天功夫。但是,京城長安距此卻不遠。
因為這片大陸原本是沒有人的,是山外百姓遷居於此,逐漸繁衍生息,形成一個龐大的帝國。所以,最初聚居人口最多的地方,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都市。
而且由於這個大帝國沒有強大的外部威脅,也不存在遷址遷都的可能,所以歷五百年發展,京城始終還是原來的地方,距山外進來的通道並不遠。
林太守微微一訝,道:「陛下,既然到了,何必急於趕路,容臣好生設宴,為陛下接風洗塵、聆聽陛下教誨才是呀。」
楊瀚笑道:「寡人登基之後,會傳見各地牧守的。林愛卿介時自然有機會與寡人再做詳談。只是如今卻不成……」
楊瀚舉手一指空中盤旋的飛龍,道:「這些龍獸,可十餘日不吃不喝,飛行數萬里。可那奔馳在地上的龍獸卻不成,每日要進食的,那些龍獸,都是大肚漢,若非必要,寡人實在不想驅使它們出山。」
六曲樓的青鳥心道:「果然,那龍獸縱然再威猛,要供應它們的食物,卻是難上加難,供應它們飲食,任誰只怕也要被拖垮,如此說來,龍獸只能少量驅策,大量的話是不可能的,而少量龍獸,任著堅城勁弩,火油擂石,應該抵擋得住。」
林太守昕了忙道:「城外還有大批的地行龍獸?」
楊瀚道:「不錯,寡人歸來,不叫天下人看看寡人的馭龍之術、神器之威,如何取信於天下?但這般勞師動眾的,一次就夠了,寡人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林太守忙道:「可需臣準備牛羊,以飼龍獸?」
楊瀚搖頭道:「那些龍獸,太能吃了。一頭食肉巨龍,一日的食量,約一個成人重量的肉食,兩百頭巨龍,一日得消耗多少牛羊?寡人不欲擾民,所以,隨行驅來食草巨龍三頭,那食草巨龍,比食肉巨龍還要大上三倍,一頭可為600頭惡龍提供一頓飯的肉食,三頭,足以支撐它們往返於京城一趟了。」
徐勝治聽了心頭一涼,楊瀚竟想得出這樣的辦法?讓那畜牲自帶口糧?作為天敵,食草巨獸見了食肉巨獸,自當逃亡,也就只有他的馭龍術,才能有這樣的本事。
這樣的話,若他想對京城用兵,山中龍獸,還不是想召多少就召多少?絲~~,父親大人策劃,要不動聲色地置其於死地,果然是對的。
楊瀚不肯在大荔城中住下,林太守無奈,只得與太卜寺、三公院諸大臣、博士一起奔向東郊,到了東郊一瞧那可怖的巨獸,當真是令人心驚膽戰。
有許多百姓聞訊跟了來,他們堅信這是皇帝陛下驅策的龍獸,絕不會傷害他們這些陛下的子民,所以也不畏怯,紛紛衝上來圍觀,一個個七嘴八舌,嘖嘖讚歎,回頭這些親眼目睹者,自然會把楊瀚不可戰勝的神話包裝之後,迅速傳揚開去。
楊瀚叫那近萬人的迎接隊伍緩緩而行,只帶太卜寺和三公院的首腦人物,以及張狂派出的兩百名近衛騎乘龍獸。他那三百名司吏校尉扮成的儀仗自然也是隨大隊人馬緩緩而行。
如此一來,他們沿途行去,便可以看到許多此前不曾瞭解到的情況,尤其是主腦們都不在,規矩可以更鬆散些,那麼他們可以搜集到的消息就更多更全面了。
管平潮等人不能違抗楊瀚的命令,而且對於騎乘龍獸,他們多多少少都有些好奇,所以這些位大人便各自登上一頭龍獸,由那已經有了騎乘經驗的士卒傳授一番經驗,楊瀚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飛行龍獸。
這頭飛龍,比其他飛龍龐大了許多,再加上徐諾、小菜和玄月三個姑娘都不重,加上楊瀚,也不過相當於一個肥碩的大胖子,那頭飛龍就能全部馱乘起來。
一陣飛砂走石,灰頭土臉的林太守與一眾地方官和百姓,讚歎地望著扶搖升空的飛龍,原以為它只是一頭乘載利器,可是就憑這雙翅一振的威力,和那尖銳的利爪,同樣是戰場搏擊的利器呀。
此時,除了大秦最高層的一些人,還沒人知道空投火油的威力,但是這飛龍在他們心中,已經不再視為普通的飛獸了。
地面上,無數頭巨獸也奔騰起來,楊瀚為了避免擾民,領著它們走的都是野路、山地,它們不管不顧,一路奔去,河流、壕溝、灌木、叢林,只管一路趟過去。
沿途所經,那些地方官老爺們率人察看,暗暗咋舌之後,忽然發現……這他娘的稍加平整,就是一條坦途大道啊!比原來的道路還要寬闊、筆直……
憶蘭舟乘坐在龍獸背上,自然不比坐在大鳥上逍遙的楊瀚。
空中,有一頭頭飛龍遮天蔽日,腳下,是一跨步一抬足,便有縮地成寸效果的巨大龍獸,顛簸之力令他充分感受到了人類的涉小,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這一路行去,他的神色很平靜,只是偶爾與滿紅綃碰一下眼神兒。
憶蘭舟年過四旬,卻是風度翩翩,儼然秀士。
滿紅綃嫵媚成熟,嬌媚可人,六曲樓中許多人都一直覺得,他們二人是天生一對兒。
事實上,他們兩人走動確實很近,許多事情也是同進同退,但是二人卻從未傳出過要結為連離的消息。
但不管怎麼說,可以把他們二人視為一個聯盟,二人這番眉來眼去,顯然是在暗暗傳遞著什麼。
「神君,前邊……就到長安了!」
飛龍背上,玄月探看著前方,忽然驚喜地叫道。
這已是第二日午後了,楊瀚向前一望,突然仰天發出一串字節很複雜的龍吟聲,這龍吟聲經由玄月背上的五元神器擴散,所有的飛龍跟著他胯下的飛龍一起降低了速度和高度,開始向下降去。
徐諾已放棄研究楊瀚的龍語了,太複雜、太長了,根本不可能記住其中一句,除非他一遍又一遍反覆吟唱,讓她熟記下來。
徐諾所不知道的是,那些龍獸,說到底不過是一些野獸,哪裡懂得那麼複雜的語言,楊瀚在裡邊做了手腳而已。
他又嘶又嗥又喔又咿的吟唱了半天,其中真正能被龍獸聽懂的、有用的,其實只是極簡短的幾個音節,其他部分……楊瀚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前方一座雄城,城牆既高且厚,寬大逶迤的護城河彷彿一條環城玉帶。
城中,一座座城坊整整齊齊,彷彿一座巨大的棋盤,只偶爾有幾座突然拔高,遠遠超過其他建築的高大建築,都是城中的巨塔。
眼見飛龍落處,就在那雄城之前,卻非城中,玄月訝然道:「神君,不進城麼?」
楊瀚微微一笑:「寡人之所以如此行來,不過是向我大秦百姓展示一下他們的皇帝,理應掌握的本領。迎奉寡人的使者還在後邊,寡人急於入城?有那麼急麼?就在城外落腳,等儀仗趕來匯合!」
玄月聽了心悅誠服,恭應道:「是!玄月明白了!」
徐諾就偎在楊瀚身邊,這飛龍的背雖然寬廣,總不能把玄月和小菜擠的太靠邊,再者,她們坐的太靠邊了,其實會影響這飛龍的展翅飛行。
這時聽到楊瀚這麼吩咐,徐諾不由一訝,下意識地仰起臉兒來,看了楊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