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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節

她的聲音就像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輕易便刺進了我的心頭,擊潰我心理的最後一道防線。
眼淚終於奪眶而出,這一次哭,是多麼地猛烈。
「陳姨跟我說,我受了很重很重的傷,醒來後什麼都忘了,你是不是認識我?」白靈的眉頭輕輕地擰在了一起,她似乎帶著好奇。
上天讓她變成這個樣子,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此時此刻我的心斷成了一寸又一寸,落在地上,零碎到再也拼湊不起來。
這是我的無能所造成的後果,我站在失去的邊緣掙扎,無能為力都無法詮釋此時此刻盤踞在我心上的感覺。
對於白靈來說,我現在已經是一個陌生人,可是她對我一點防備都沒有,即使我一句話沒講就站在她的面前哭。
如果有一天,突然有一個人站在你面前哭,又不說話,你會不會認為他是一個瘋子?
良久良久,我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擦乾了眼淚,然後用哽咽的聲音對白靈說道:「我是陳姨派過來的,聽說你悶,過來給你講講故事!」
「真的啊?」白靈泛著光芒的眼睛睜大了幾分,就像是一個得到了驚喜的孩子一般。
亭子裡有一張茶桌,白靈腳步輕盈,搶先一步坐到了椅子上,然後滿懷期待地看著我,就像是一個天真的孩子一般。
看來她是真的忘了,把所有的東西都忘了,想到這,我心中苦水一番,淚水又是一陣翻湧,我趕緊定住心神,然後在白靈的對面坐下。
「你要給我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白靈滿懷期待地問道。
「一個傻小子和一隻狐仙的故事,你要不要聽?」
「嗯嗯!要聽,你是不知道,我一個人在這有多無聊。」白靈快速地點了點頭。
當即,我清了一下嗓子,開口說道:「這個故事有點長,我該從哪裡說起呢?話說在一個小山村裡,住著一個傻小子,傻小子有個爺爺,那個可是一個脾氣老倔老倔的老頭,可是爺爺愛護著傻小子,就在傻小子十八歲生日那天,山上的狐仙突然登門拜訪,聲稱喜歡上了傻小子,揚言要和傻小子七日之後拜堂成親,這可把傻小子的爺爺給嚇壞了,心想這可怎麼辦呀!人妖殊途,要是真的成親了,那他的寶貝孫子豈不是要羊入虎口?」
「那只狐仙,為什麼要和那個傻小子成親呢?」白靈皺著眉頭,似乎在疑惑。
「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傻小子也想知道這個答案!」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直盯著白靈的眼睛,可是在裡面,我看不到一絲波瀾,那一刻,我的心又刺痛了一下。
「狐仙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傻小子?」白靈現在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問得天真。
「狐仙沒說,傻小子也沒問,我想他們各自心裡都有自己的答案吧!」我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語調,我真害怕自己一失控哭了出來。
「那後來呢?傻小子和狐仙成親了嗎?」
「沒有!」我的心就像被一隻抓著,慢慢縮緊,令我漸漸呼吸困難。
「為什麼?是因為傻小子的爺爺不同意?」白靈顯然胃口已經被我吊了起來。
「不全是,有很多人阻撓,很多意外,那時候傻小子只是有一點喜歡狐仙,而且他能力太低,阻擋不了那些意外。」如果當時爺爺沒有找上城隍,雲兒沒有出現,那麼或許,我真的會和白靈成親,那麼後來,就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為什麼會有人要阻撓他們?」
我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牽扯的人太多,他們各懷目的,總之他們最後因為各種意外,就是沒有在一起。」
「太可惜了!」白靈遺憾道。
「你為什麼覺得可惜?」我看著白靈的臉,她完全沒有一點反應,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狐仙,我就是那個傻小子。看來,她真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因為我覺得他們應該在一起!」白靈毫不猶豫地開口。
聽完這句話,我笑了,笑得很開心,笑聲中含著淚水。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真切地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要不是那些破事,我和白靈就不會站在這裡,她失憶了,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而我卻無能為力。
我一直不相信,自己和白靈最後的結果是個悲劇,可是在喜歡捉弄人的命運面前,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今白靈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我依舊無法保護她,我已經深陷在自責和愧疚的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如果真的有什麼辦法,我一定毫不猶豫,毫不猶豫付出所有,來換回她的平安。
我看著白靈,心中五味雜陳,就在這時,陳姨遠遠地對我喊道:「時間到了!」
這四個字就像是離別的預告,我雖然捨不得,但還是緩緩站了起來,現在在這種環境下,陳姨能夠通融我見到白靈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不想連累陳姨。
「你要去哪?」見我站了起來,白靈當即著急,也站了起來。
我回頭,刻意將自己的捨不得壓制下來,說道:「陳姨說,你現在的身體還沒好,叫我不要過多地打擾你,所以,我要走了。」
「你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故事有機會講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陳姨的保證
當我轉身那一刻,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捨和心痛。
我只是在不斷地提醒自己,白靈在後面,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再讓她看見自己的眼淚。陳姨就在荷花池邊等我,走過她身旁的時候,我已經哽咽到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陳姨也善解人意地沒有說什麼,只是跟在我的身後,我認得回去地牢的路,只是不知道自己這一次進去,還能不能走出來。
這一路是一個煎熬的過程,我的腦海中不斷閃爍著白靈的臉,想著她的以前和現在。我錯過了她的以前,只擁有著短暫的現在,如今便要失去她的未來。
那種無力感和不甘失去,就像是一劑穿腸的毒藥,它折磨著我,令我生不如死。
如今想想,神秘人的符咒發作時的感覺抵不上我此時感受的分毫。那是來自肉體上的,現在是來自靈魂。
我現在就像是一個深陷在迷霧之中失去了方向的迷路之人,眼見著自己心愛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卻無能為力。
我若自身難保,又如何去救自己心愛之人?
當時我低著頭,似乎連腰都是彎的,就像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這一場戰鬥,我幾乎失去了所有。
「鬼崖要殺小姐這件事情,可信度有多高?」陳姨突然在我背後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