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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節

李強潛伏在圍牆下的影子中,當過兵的他耐心很好。當然,耐心不好的人,也幹不得盜墓的營生了。
他看了看手錶,快要午夜十二點了。殯儀館裡的人走的走睡的睡,哪怕坐在監控前的警衛,應該也昏昏欲睡了。
他這才緩慢的走出牆的陰影,小心翼翼的朝主建築走去。
僱主給了他詳細的綠山殯儀館建築圖,李強盡量避開攝像頭,極為順利的來到了員工通道前。這個通道很深邃,連接了所有的主要功能部門。
李強掏出,打開了門鎖。這條只容許工作人員進入的走廊上,燈光早就關閉了。他掏出一個小燈,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腳步輕的根本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走廊兩旁分佈著許多道門,將佈局圖背熟的李強看了眼右邊第一個門。
這是賓客休息室。休息室的斜右側屬於弔唁廳。
李強順著這條黑漆漆,只有手中微弱光線照亮這壓抑空間的走廊繼續往前走,在第三個門前停下了腳步。
這道門上掛著一個牌子,安魂廳。所謂的安魂廳,就是停屍房的別稱。
李強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裡邊有個叫做老五的五十多歲老頭,吃睡都在停屍房裡。他要在這個老王沒有做聲之前搞定他。
用力將蒙著臉的黑布往上拉了拉,他想要開鎖,結果卻愣了愣。停屍房的門沒有鎖!
李強輕輕的將門推開一個縫隙,迅速朝裡探頭看了看。只見一個老頭正背對著他津津有味的看電視,電視上正播放著川劇。
天助我也!李強嘴角咧開一絲微笑,他從敞開的縫隙將身體插了進去。然後走到老王身後,一個手刀砍在了老王的脖子上。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老王立刻就暈倒了。
「這筆錢來的還真輕鬆。」李強心裡樂開了花。他用繩子將老王綁住,用膠布貼住老王的嘴。這才悠哉的走到了一簾之隔的停屍房內。停屍房的四面牆壁都密密麻麻的放著冷凍箱。棺材式的冷藏箱每一個都能容納一具屍體,足足有數百之多。
李強找了好一會兒,才將何陽州的屍體找到。將這具凍得冰冷刺骨的屍體放在手術推車上,拉開裹屍袋,李強不由得愣愣。
他長期盜墓,什麼可怕的屍體沒見過。但是眼前的這一具,卻讓他有些雙腳打顫。何陽州的屍體完全不能用可怕來描述,基本上已經只能形容為恐怖了。
屍體臉色發青,猶如惡鬼般大大的張開嘴巴,他的犬牙,似乎比一般人長了許多。在李強手中的電筒下,反射著鋒利詭異的光澤。
「靠,不會在醫院裡也能遇到肉粽子吧?」李強的臉色不好看起來。肉粽子是盜墓賊的行話,用來稱呼被埋葬後數百上千年也沒有腐朽,有可能屍變成殭屍的屍體。
「有怪莫怪,我李強也只是出來找口飯吃。」李強心裡有些不踏實,他對著屍體拜了幾拜後,又從老王的床頭找來幾根白蠟燭點燃。
停屍房和墓地有一個非常相似的地方,就是密閉。將蠟燭點在屍體的腿上,在沒有風的環境裡,如果蠟燭的火焰搖晃了,就是屍變的徵兆。而且盜墓者們通常都相信,點蠟燭能防止屍變,甚至令殭屍甦醒的可能性降為最低。
李強加快了速度,想要趕快弄完僱主的委託,早點走人。這個地方詭異的很,比盜墓還可怕,讓他心裡不踏實。
他拿出手術刀在何陽州的胸口劃了一刀,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居然沒有將屍體的皮肉分開,甚至連皮膚都沒有割破。李強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他心虛的朝屍體腿邊的蠟燭瞅了瞅。
蠟燭的火焰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安靜的燃燒著,沒有絲毫動彈。
李強稍微安心了一些,他繼續拿起手術刀想要將何陽州的胸口割開,將胃中的東西拿出來。
可是無論他怎麼弄,就是沒辦法弄傷屍體一絲一毫。李強疑惑起來,自己的手術刀是不是有問題?他秀逗的將手術刀在右手中指上碰了碰,立刻一股刺痛感傳遞進了腦神經裡,他險些叫出聲來。
幾滴殷虹的血從他的手指低落下去,濺了屍體一臉。
被濺了血的屍體,顯得更加青面獠牙,恐怖無比。
「媽的,老子拼了。」都沒問題,哪有問題的就是屍體了!被金錢誘惑的李強再也顧不得害怕,他乾脆用兩根木頭將屍體的嘴巴撐到最大,把手探進了屍體的嘴中,準備從口裡伸入胃裡,把東西掏出來。
正當他將手探入了一半時,突然,屍體腿邊的兩根蠟燭火焰猛地搖晃起來。沒有風的環境,燭焰晃蕩的就快要熄滅了。
「不好。」李強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盜墓許多年,只是知道這個規矩而已,但從來沒有真的見到過。李強拚命的想要將手縮回來,錢他不要了,小命重要一些。他只想盡快從這個該死的鬼地方逃出去!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屍變 2
可是,似乎已經晚了。
何陽州的屍體在李強的驚慌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蠟燭終於因為搖晃的太厲害而熄滅掉,停屍房,再次恢復了死寂!
「前段時間我玩一款avg遊戲,挺好玩的,沒想到還有電影。我一時手賤,搜索了在線視頻來看。你妹的,我果然是手賤啊。老子要是再看遊戲改編的真人電影,老子就自殘雙目,挖心掏肺,橫屍街頭!數學考不好,走路會跌倒,出門被狗咬,真他媽瞎了老子24k純鈦合硬化氪金狗眼,媽蛋的!」
張輝辭職了,第二天接替他的是大約比我大三歲的男子,叫李昌。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宅男,不知道靠什麼關係進了火葬場,由於最近綠山殯儀館的負面傳聞有些多,正式員工也有人想要辭職,管理層乾脆死馬當活馬醫,將這只宅男從信息部調到了弔唁廳。
弔唁廳果然是容易呼喚奇人的地方,走了個娘炮,來了只宅男。這李昌戴著厚厚的眼睛,滿嘴鬍子拉渣,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修過面了。衣服也穿得很隨意,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一見到我就開始喋喋不休。從最近《進擊的巨人》為什麼會停刊,到今年流行什麼漫畫和遊戲、他在日本的官網買了多少手辦等等。
還一再邀請我去看看自己的藏品,弄得我不厭其煩。
還好李昌從前也在弔唁廳幹過,知道流程,不需要我指導。但是弔唁廳卻沒有了領導,只能由我這個剛來不久的工讀生暫時負責。
我焦自己的事情都還滿腦袋一團糟呢,現在還被加重了工作量,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偏偏為了盡量隱蔽,不被或許正滿大街找我的幾個勢力發現,我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忍受著李昌不斷的魔音穿腦,潛入綠山殯儀館的第九天早晨。我迎來了第一位客人。呃,說進殯儀館等待火化的往生者是客人,對他們似乎有些大不敬。可是,對殯儀館而言,帶來紙幣的他們,不正是客人嗎?
對講機裡響起來,我打斷了李昌對某款遊戲改編的真人電影的抱怨,這部光聽名字都極有可能是改編成日本雙人肉搏動作片的電影我也不想吐槽了。只是淡淡的對李昌說:「去弔唁廳,工作來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昌一副接客的小姐的嘴臉,不情不願的跟我離開休息室。
我離開時,回頭看了看牆上的鐘。早晨九點一刻。
將弔唁廳佈置好,其實說實話,也沒什麼好佈置的。這個往生者就連一個花圈也沒有人送,就送了一束菊花。往生者的照片也是隨便在街上找了個幾元店打印的,用的是最普通的a4打印紙。
我只得自己找了個牌子,將這張貼在了上邊,權作遺像了。
打開弔唁廳的門,冰冷的空氣頓時湧了進來。都九點過了,外邊還悶著一層濃霧。濃霧中站著一個白衣女孩子,隨著霧氣翻滾,女孩子的身形看起來若隱若現,像是飄在空氣中。
「哇,有鬼!」宅男嚇得急忙躲到了我背後。
我伸手敲了敲這位足足比我大三歲的傢伙:「看清楚了,那不是鬼。應該是往生者……」
我轉頭看了看遺像下的名字:「往生者游桂的家人。」
「小夜,你別騙我。都初冬了,誰還會穿那麼單薄的站在霧裡,而且她腳沒有沾地……」李昌嚇的說話都在打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