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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節

「曉旋,幸好那天你有事沒有赴約。不然,也會跟我受一樣的罪!」向丹彤陰測測的道:「為什麼那天有事的不是我,為什麼你能逃過一劫?為什麼!」
她越說越恨,看曼曉旋的眼神也變了,似乎恨不得殺了昔日的好友。曼曉旋被她的目光盯得呆住了,整個人都亂成一團。我眼看形勢不對,立刻插了進去,將兩人隔開:「向丹彤,你們那天究竟幹了什麼。說出來或許我們幫你!」
向丹彤搖搖頭,譏笑道:「你能幫我,你憑什麼能幫我?你能聽到嗎,你能看到嗎?我們沒有一個能跳的掉,喬雨死了,允波死了,又菡死了,從雪也死了。下一個就輪到我了。要死真的有人能救我,我根本就不用忍受痛苦將允波的骨灰移植進裡,我也根本不需要裝瘋賣傻的躲進精神病院。那個陰陽的話全都是放屁。結果,櫃子裡還是有那東西,它從來就沒有遠離過我。它在窺視我,等待機會。我每天精神都緊繃著,撐不住了,我快要撐不住了。」
她說著說著就痛哭起來,哭的既絕望又傷心。
我沉默起來,看來她跟『腳朝門』的詛咒果然有關係。可是至今我對此依然沒有太多的瞭解,就連名字也是自己擅自取的。如果不能從向丹彤的身上取得信息,事件就會更加的麻煩。她雖然裝成了精神病人,但精神也確實到了崩潰的邊緣。要從她嘴裡套話,實在不容易。
「你說我聽不到,也看不到。那你跟我描述一下,你眼裡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我緩緩道。
向丹彤一邊抽泣,一邊恐懼的望著那個儲物櫃:「裡邊似乎有誰在輕輕的敲著門,像是有誰穿著皮鞋走來走去,發出空蕩蕩的腳步聲。現在,你聽,裡邊的東西開始不耐煩的用爪子撓櫃壁,聲音很刺耳難聽。」
隨著她的聲音,我的視線再次轉移向那個普通之極的櫃子。突然,本來固定在牆壁上的儲物櫃猛地動了一下。櫃門似乎被什麼踢得快要敞開了。只是鎖起了作用,兩扇門板在起伏間又狠狠彈了回去。
我嚇了一跳,用力的揉揉眼睛。櫃子平靜下來,但耳朵裡卻傳來許多噪音似的聲響。仔細聽,隱約能分辨出聲音的來源,竟然就是那個櫃子。而且還跟向丹彤的描述一模一樣。薄薄的容不下任何人的儲物櫃中,傳來許多人的聲音。有皮鞋踐踏聲、有敲門聲、有抓撓聲。
恐懼感油然而生,我心驚肉跳的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曼曉旋迷惑的看著我的動作和受驚的表情,向丹彤臉上劃過一絲不解,可片刻後居然尖銳的大笑起來:「哈哈,你聽到了。你聽到了對吧!你要死了,你要跟我一樣的下場,你死定了!」
她笑的十分歇斯底里,而且完全在幸災樂禍。
猛地,儲物櫃的門震破了鎖,完全被裡邊的東西踢開了。櫃子裡空蕩蕩的,除了玩具,我什麼也沒看到。
向丹彤眼神一木,頓時尖叫起來。她什麼也顧不上了,拔腿就逃。速度快的沒有人來得及阻攔她。
我腦袋有些混亂,這一次櫃門的打開並不是幻覺。至少精神病院休息室的所有人全都看到了。曼曉旋驚訝的看著敞開的儲物櫃,醫生和病人同樣吃了一驚。等反應過來後,我才帶著醫生到處尋找向丹彤的身影。
找了許久,直到黃昏時才在醫院裡的一角將她找到。可是這個女孩的屍體早已經冰冷了。她雙手爪子似的抓著,似乎想要拚命抗拒什麼。她腳下的拖鞋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白白的赤腳上無數的擦痕。只是那些擦痕,已經開始逐漸形成了屍斑。
我和曼曉旋離開了醫院。自己有些懊惱,從向丹彤的身上,自己除了找到驚嚇外,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這件事比我想像中更加棘手。
坐在車上,曼曉旋遠遠的向後望了一眼精神病院,語氣有些沙啞:「夜不語,我已經有4個朋友死於非命了。她們真的是被詛咒了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說:「那請你用簡單的話講解一下你是個朋友的死因?」
「丹彤臨死前,似乎在幸災樂禍你什麼。難道你也被詛咒了?」她看著我。
「或許吧,誰知道。」我沒有正面回答她。可心裡卻十分清楚,自己百分之百是被『鞋對床』詛咒了。安德魯的8天死亡期限已經過去了2天,那胖子死了,我或許還有八天的解謎時間。這本來是我一開始的推論。可隨著調查的深入,自己卻不確定起來。
根據以前的判斷,喬雨死了輪到波爾,波爾死了再輪到胖子。可來到東母縣後,一切都被推翻了。我的身旁不斷出現怪事,今天又同時跟向丹彤看到聽到同樣的東西。前景不容樂觀啊。
轉了轉脖子,我將照片上的女孩又打上一個叉。合照的九個女孩已經死了4個。撇開曼曉旋,還有幾個是參與過那天活動的人呢?我不清楚,曼曉旋因為沒有赴約的原因,同樣不知道。
看來又要一個一個的去詳細詢問了。幸好有身旁的女孩幫忙,應該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才對。
一邊想,我一邊開車,朝著城裡行駛。夜吞噬了光明,漆黑的天幕上,就連閃爍的繁星也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世上的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同卵雙胞胎,他們有著相似的外表,但成長過程中不論是機遇、際遇、經歷、性格以及教育,甚至很可能就連死前看到的東西都不盡相同。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邪惡骨灰 ...
曼曉旋用力摀住了自己的嘴,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驚訝的道:「丹彤那晚之所以搶走男友王允波的骨灰,不會就是照著那對老夫妻的經歷,將骨灰植入自己的身體裡吧?」
我沉默了片刻,沒有作答。不論怎麼想,都覺得這個想法太不真實,太詭異了。
可向丹彤卻驕傲的點頭道:「不錯,我找了個黑醫院,將允波的骨灰的骨灰全部移植了進去。他現在就能永遠跟我在一起了。」
曼曉旋被她的話嚇得猛地向後退了幾步,她突然覺得,自己眼前自小便認識的好友,竟然變得無比陌生起來。
我試著詢問了向丹彤一些問題,但是得到的答案全部答非所問。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眼前的女孩有些裝瘋賣傻。
「她的男友是怎麼死的?」我轉頭問曼曉旋,她回憶了片刻:「聽說是車禍,我跟他不熟,只見過幾次而已。就在十多天前,過斑馬線時突然就被闖紅燈的卡車撞上,他的頭卡在汽車車尾拖行了幾十米。等卡車司機反應過來停下時,他早已經快身首分離了,脖子和腦袋只剩下一絲皮連著。血痕染紅了一長段街道,至今都還沒有洗掉。偶爾我路過,還能稍微看到血染的痕跡呢。」
向丹彤安靜的任我們在自己身旁討論男友的死,彷彿我倆談論的是別人。這令我有些意外,精神病患者通常都有不能承受的刺激點。根據曼曉旋的說法,向丹彤的神經是因為男友的死才出問題的,她將男友的骨灰植入至今身體中,無一不是驗證了這一說法。刺激點理應是她的男友才對,但為什麼她卻能如此淡定呢?
我將曼曉旋拉到一旁,輕聲道:「那女孩發瘋前,有沒有遇到其它事?」
「這個就不清楚了。」她輕輕搖頭,然後又疑惑的想起了什麼:「說起來,丹彤確實有慌慌張張的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哪裡的大仙或者陰陽師比較靈驗。我奶奶信佛,又是居士,自然經常會接觸到那類人。於是我幫她問了奶奶,奶奶說東山有個老陰陽算命捉鬼都很準很靈,剛告訴她,丹彤就急急忙忙掛斷了電話。」
陰陽在每個城市以及山村都絕不缺乏,他們從事著古老的騙人勾當。大城市已經很少見到了,可小城小鎮以及比較落後的地方,紅白喜事要請他們、孩子滿月要請他們、住宅遷徙要請他們,最重要的是當地有人中邪後,都會求他們來驅鬼。雖然我一直認為那些陰陽沒幾個有真材實料,他們大多數口若懸河的說著騙人的話,用他們自己都不明白的東西來替蒙昧無知的人解除災難和邪魔。
但是就走投無路的人而言,向他們求救,確實是最後的辦法了。
「你覺得,向丹彤真的愛她的男友嗎?」我突然問。
曼曉旋愣了愣:「應該很愛吧,否則為什麼要在男友死後將他的骨灰移植進自己的裡。」
我搖搖頭,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的向丹彤變得緊張起來。她死死的看著不遠處的儲物櫃,彷彿裡邊裝著邪魔般恐懼。
順著她的眼神,我也打量起那個儲物櫃來。很平常的物件,應該是精神病院用來放置活動廳裡的玩具,免得有些特例病人亂拿危及到生命。櫃子不大,只有2米高,50厘米寬,門有好好的鎖著。一切都顯得極為普通,我看不出她在害怕些什麼。
可向丹彤卻越來越害怕了,她恐懼的表情將臉都弄扭曲了,她的眼神裡傳遞著恐慌感,她的嘴唇哆嗦著,不久後全身都發抖起來。她看著那儲物櫃,看的我跟曼曉旋十分不解。
「丹彤怎麼了,又發病了嗎?」她關切的問。
我皺著眉不斷地用視線在女孩跟櫃子之間游移,身旁的精神病人玩的很開心,跟你本沒有注意到我們三人的異常。值班醫生看了向丹彤一眼,就沒再理會了。真是個鬆散的醫院,果然是小地方。
一種緊張感油然滋生出來,可似乎只有我感覺到了而已。
「不!不要!不要過來!」向丹彤猛地用手摀住臉,她拚命的吼叫著,尖銳的聲音幾乎快一起震動,震破了玻璃。就連我的耳膜也險些受不了罷起了工。耳朵裡陣陣轟鳴。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堵住耳孔。
向丹彤從沙發上滾倒在地上,然後拚命的爬到了我和曼曉旋的身後。
「丹彤,冷靜一點,不怕,不怕!」曼曉旋苦笑著用手拍著明顯驚嚇過度向丹彤,輕聲安慰。
我看著那女孩的臉,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冷哼道:「你,根本就沒有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