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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節


貢品被扔在桃屋的裡側,而引魂燈孤零零的在八仙桌下燃燒著,被桌聚精會神砌麻將的八隻腳輪流折騰。每一隻腳晃動,帶來的陣風能將引魂燈細細的火苗騷擾到玩命搖晃。
我暗暗搖頭,看著不遠處依然安靜坐著的黎雙和黎賀兩兄弟,輕聲問「你小姨母的兩個孩子似乎有些內向。」
「可能是自小沒有父親的緣故吧。小姨母的前老公也是狐家人,可十年前不知所蹤了。在現在的後爸沒出現前,他倆還是挺活躍的。可自從六年多前,吳盛澤當了門女婿,黎賀和黎雙沉默寡言起來。」黎諾依對吳盛澤總有一種天然的厭惡感「出於女性的第六感,我總覺得他有問題。可從他倆嘴裡,又什麼都問不出來。」
說完,黎諾依總算忍不住了,她走到八仙桌前,在那群打麻將的人腳下將岌岌可危的引魂燈拿了出來,放到離人較遠的棺材旁邊。
麻將桌的黎嘉一邊打牌,一邊有意無意的將話題朝我和黎諾依身扯,想方設法的引出矛盾,讓自己的兄弟姐妹打頭陣找我倆麻煩。可這個房間裡誰都不笨,黎元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在靜待葬禮結束後將黎諾依從公司最高寶座扯下來。
而黎莉主動將話題岔開了,大咧咧的問道「狐家人最近不太平的很,一個家族六十多個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似乎也沒剩多少了。我昨天才回來,有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管他那麼多幹嘛,他們死光了才好。土地全騰出來,最後還不是落到了我們黎家手裡。」黎元笑得十分猥褻,整個像是電影裡最下流的反面角色。
「事情沒那麼簡單,你沒見到黎家頭那群老頭老媽子一個個愁眉苦臉、大禍臨頭的模樣。可能有些事瞞著我們呢!」黎嘉摸一張牌,用大拇指一劃,然後丟到了桌子「我回來的較早,大概知道些情況。似乎狐家的災難是從十多天前開始的。那時一百多歲的狐老頭子剛死翹翹了,輪到曾孫輩守最後一天靈。那天過後,他的屍體會拿去燒掉。可第二天一早陰陽和狐家人到了地方卻看到靈堂大門大開著,除了狐湖失蹤外,其餘兩個守夜的人都慘死在了屋子裡,死時候的模樣慘不忍睹。每具屍體都有被某種動物啃食過的痕跡。」
黎嘉舔了舔嘴唇,做出講鬼故事的表情「而狐老頭子原本躺在棺材裡,早應該開始腐爛的屍體,居然也不見了。從那天開始,狐家人從兒子輩一個一個的離死掉,其後是孫子輩,曾孫輩。最後連有狐家血緣關係的外姓人也開始或死亡,或神秘消失。」
他說到這裡,轉過頭來看了黎諾依一眼「估計某些人也快了!」
我和黎諾依同時皺了下眉頭。剛才黎嘉的話我全都聽在了耳朵裡,狐家身,果然是受到了詛咒。如果他的話是真的,作為母親為狐家第二代的黎諾依,確實有可能被牽連到。難道近段時間她身頻繁出現的所謂神秘詛咒,是從狐家那邊傳遞過來的?
從時間算,很有可能。
顯然黎諾依也想到了,她緊張的朝我的身靠了靠,柔軟的身體微微發抖。
「明天一大早,我們去狐家大院查查看。」我安慰道「說起來,今天狐湖的屍體被發現時,狐家的宅子裡還有人走出來。應該沒有像傳言的那樣全都死光了才對。」
「不,今天走出來的狐家人我沒有一個認識的。」黎諾依臉色很難看,她搖頭判斷著「根據黎嘉所說的信息,狐家人的死或者消失似乎是呈現由而下的金字塔型順序。先是血緣最接近狐老爺子的第一代,然後是二代以及三代。直系死完後,詛咒又開始禍害起血緣較淡薄的旁系。這究竟是什麼詛咒?難道還能產生智能?如果沒有智能的話,它是怎麼選擇下一個受害者的呢?」
我不置可否「還沒確定到底是不是詛咒,萬一是意外或者巧合呢?」
「巧合?那我身出現的狀況究竟又怎麼解釋?被一次又一次拉入怪的空間裡,對我而言,實在太難以置信了。」黎諾依有些頹然。黎嘉的話彷彿石頭般沉甸甸的壓在了她心口,一直壓抑下去的恐懼不可收拾的爆發出來。
她腦袋裡一直都盤旋著一個念頭,自己,會是下一個死掉的人嗎?再被拉入那古怪的空間裡,她根本沒有信心還能逃出來!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沒關係,別怕,有我在。」
黎諾依渾身一顫,她感受到頭部,我手心裡傳來的溫度,懸吊吊的心立刻安穩了下來。是啊,阿夜還在身旁。只要呆在他身邊,死,又算什麼呢!
...
第八百三十六章 邪惡侵襲 下
引魂燈在燈油裡緩慢燃燒著,橘紅色的火焰在棺材下顯得十分詭異。敬請記住我們的址小說:qi.me。靈堂因為那群打麻將的人而喧囂不堪。時間在緩慢的流動,很快,十一點到了。那盞油燈裡的燈油逐漸燒盡,我拿著油桶加了一些在裡邊。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險些將我嚇得坐倒在地。只見引魂燈的光亮猛地變成了綠色,冰冷的綠色。那股寒冷的光焰彷彿直接射入了內心深處,凍結了心臟。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卻又像錯覺似的,恢復了溫婉的橘紅色。
錯覺嗎?
我撓了撓頭,誰也沒有告訴,我不想再增添黎諾依的恐懼。
希望,真的是錯覺吧!
像古代新娘子要坐花轎,過年要分壓歲錢一樣,守靈是國人必不可少的習俗。
它是活著的人對去世的親人的一種紀念。
古時候,活著的人認為,他的親人雖然死了,但是靈魂還留在人間,沒有去陰間。靈魂也很留戀他那些活著的親人。它不願意一個人孤零零地去陰間那麼遠的地方,所以它會在去陰間之前,回到原來的家裡看一看。
活著的人害怕靈魂在回家的途迷路,所以會點一盞燈,放在去世的人的屍體旁邊,活著的人害怕燈熄滅了,而使去世的親人找不到家,於是他們徹夜坐在停放屍體的房間,保證那盞指路燈是一直燃燒的。
只不過隨著人口的增加而同時帶來的住房緊張問題,使原來在家庭進行的守靈活動受到限制,因此,守靈的方式也出現了變化。目前主要有家庭守靈和在殯儀館守靈二種。
家庭守靈是在家騰出房間,按靈堂的要求佈置,親友和子女日夜守候在靈堂,接待前來弔喪的親朋好友。家庭守靈,既要安排好守靈人,準備午夜的點心和應急備用的藥品,又要注意電、煤氣、火燭的使用安全。
在家守靈佈置起來較麻煩,事後還要拆除整理。要騰出地方做靈堂,這對住房不寬裕的城裡人更是捉襟見肘。如今,殯儀館內已經有了守靈這一服務項目,既可以開追悼會,又可以守靈。守靈廳內家常用具一應俱全,省卻了喪家許多煩繁瑣之事。
當然,大部分農村地區還是保有著當地最傳統的民俗以及喪葬習慣。例如籬落村是如此,據黎諾依說,這裡的葬禮從來不曾變過。似乎一旦有所改變,會給村子帶來滅頂之災。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新東西傳入了村子裡。富裕的村民接觸到了科技,越發的覺得迷信色彩濃重的習俗是一種麻煩的負擔。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一輩,顧自己的多,不願意承擔風俗帶來的不便。
一直以來,喪葬習慣是籬落村的一大禁忌。如果不是歷代村裡的陰陽以及老一輩黎家以及狐家人壓著,恐怕籬落村的葬禮早變成了另外一種簡潔版模樣。
現在老一輩也死的差不多了,村裡兩個大家族剩下的最長者,也不過才五十多歲。狐家人幾乎死光,在村子裡沒有了權柄。而黎家人一直都在鑽錢眼,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爭權奪勢。
估計喪葬習俗,會從這一代徹底斷掉吧。或許黎老爺子的葬禮,會是籬落村的最後一次古風俗。
老爺子的桃屋很古舊,表面只是塗了一層白灰。正對面掛著『天地君親師』的紅色長扁,這是用來祭祀祖先的祭物。在『君』字的平行線,掛著屋裡唯一的高科技,一件掛鐘。
鍾穩穩的指在了十一點正。
牌匾下打麻將的人正酣戰到激烈的時候,黎莉糊了張大牌後,將面前的牌一推「我想廁所。」
「沒聽到陰陽提過嘛,裡間有馬桶。」黎元因為輸了而心情不好,語氣也十分臭。
黎莉皺了下眉頭,表情害怕「那老頭子死在裡邊,霉氣。我才不會進去小解。」
「是不是身前你對老頭子不好,怕他詛咒你吧。」黎嘉譏諷道。
「切,這屋裡有誰生前對他好過。大家都一樣,要被詛咒,先死的肯定是你才對。」黎莉絲毫不讓的哼了一聲「不管了,我出去廁所。」
「陰陽說明早七點才能開桃屋門。」黎元有些猶豫。
「你還真聽那死迷信的話?還大學生咧。」黎莉嘲笑著自己的堂弟「怕躲到屋角咬指頭哭去,老娘我可不怕鬼鬼神神的東西。更不怕老東西報復!」
黎嘉突然開口道「黎元,你是不是有些東西瞞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