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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節


沒有人明白我想要訴說什麼,只是茫然地搖頭。
我淡然地自顧自講述起來:「那就給你們講講他的一個故事好了。一天,他帶領幾個弟子來到一塊麥地邊。那正是成熟的季節,地裡滿是沉甸甸的麥穗。蘇格拉底對弟子們說:『你們去麥地裡摘一個最大的麥穗,只許進不許退。我在麥地的盡頭等你們。』
「弟子們聽懂了老師的要求後,就陸續走進了麥地。
「地裡到處都是大麥穗,哪一個才是最大的呢?弟子們埋頭向前走。看看這一株,搖了搖頭;看看那一株,又搖了搖頭。他們總以為最大的麥穗還在前面等著。雖然弟子們也試著摘了幾穗,但並不滿意,便隨手扔掉了。他們總以為機會還很多,完全沒有必要過早地定奪。
「弟子們一邊低著頭往前走,一邊用心地挑挑揀揀,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突然,大家聽到蘇格拉底蒼老的、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你們已經到頭了。』這時兩手空空的弟子們才如夢初醒。
「蘇格拉底對弟子們說:『這塊麥地裡肯定有一穗是最大的,但你們未必能碰見它,即使碰見了,也未必能作出準確的判斷。因此最大的一穗就是你們剛剛摘下的。』」
在這個故事裡,你們能聽出什麼嗎?」
三個『女』孩又是一陣搖頭。
我頓了頓,才道:「這故事講述了一個道理。就是,人的一生彷彿也是在麥地中行走,也在尋找那最大的一穗。有的人見了那顆粒飽滿的『麥穗』,就不失時機地摘下它;有的人則東張西望,一再錯失良機。當然,追求應該是最大的,但把眼前的麥穗拿在手中,才是實實在在的。」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楚芸有些不耐煩起來,「你這個人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喜歡打啞謎!」
我險些被她這句話給哽住,鬱悶道:「好吧,我說的直白一點,等一下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會先把這個故事講出來了。」
「剛才我收集了一些資料,也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看了她們一眼,我緩緩講述著,「第一個,是關於失蹤案件的。每一年這個小小的『玉』石鄉都會失蹤至少三百人以上。我稍微算了一下,大概是從八十一年前,也就是民國十七年左右,這附近就開始有大量的失蹤人口。平均一年三百六十五個,基本上是一天失蹤一個了。這是個很可怕的數字,八十一年加起來,小小的『玉』石鄉居然一共失蹤了二萬九千五百六十五人。而且失蹤的全部都是外鄉人,一個本村人口也沒有。」
「不可能!」袁小雯三人驚訝得捂著嘴巴,「我們都在這裡呆那麼久了,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而且真有其事,那如此龐大的數據早就已經被周圍的媒體曝光了!」
「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不過我的同伴統計了歷年來的『玉』石鄉流動人口,查了查失蹤率。還利用了某種管道才得到這個數據,可信度非常之高。」
我喝了一口飲料,繼續道:「而且歷年來,不管歷史和時代如何改變,失蹤率一直保持著驚人的一致。不多一人,不少一人。彷彿被詛咒了似的。八十一年來,歷任地方政fu和媒體部『門』都對失蹤案進行封鎖處理,平常人生存在這小鄉下,根本就對此信息閉塞,完全察覺不到。」
「不過周圍的媒體倒是不乏有過報導『玉』石鄉這鬼地方的失蹤以及神秘死亡的案子,我有看到過幾份報紙都有刊登新聞,說是『玉』石鄉那個地方的某某某,因為某種原因,殺了化妝師,或者殺了婚紗店老闆等事情,她們的死亡都有幾點共同『性』。一,全是愛美的『女』『性』。二,都有提到化妝。三,死時臉部都如同爛泥一般詭異。」
我用手指輕點扶手:「很有趣的是,每一次這種新聞出現。『玉』石鄉政fu就會對鄰居政fu施壓抗議,並且嚴重警告外地媒體,讓他們不准妖言聳聽。其後便會給一筆錢當作贊助,條件是讓媒體配合政fu收回當日的報紙,以免謠言擴散。」
「『玉』石鄉所處的位置本來就很偏內陸,周圍兄弟鄉鎮的經濟很貧窮,只有它一家非常富有。通常用錢辦事都是十分湊效的。不過也有反作用,許多窮媒體和窮政fu為了得到他們的所謂『贊助』,經常派記者來查找這方面的新聞。找到後便厚顏無恥地用來要挾『玉』石鄉政fu,令人驚奇的是,每一次居然都奏效了!」我微一停頓:「這種現象不得不說是種反常。」楚怡薇三人聽得很仔細,楚芸皺眉道:「政fu確實很有問題,既然要挾能夠每次有用,也就是說它肯定有理虧或者潛規則的地方,甚至暗箱『操』作嚴重。害怕被爆出來影響到地方的聲譽。畢竟『玉』石鄉原本就是大的『玉』石集散地,如果負面傳聞多了,恐怕就沒太多人敢來了。來的人少,地方的經濟就會跌下去。到時候就算『玉』的質量再好,沒有二級經銷商過來批發,最後也只能賣成蘿蔔的價格。」
第六百五十四章 嗜血化妝品 下...
「你的這番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我猜最深層次的原因可能遠遠不止這一點!」我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我叫同伴調查的第二件事,便是『玉』石鄉中,『玉』石的來源問題。.訪問:。」楚芸有些驚訝:「這個還需要查嗎?住在鄉里的每個人都很清楚啊。」「就是,就連我都知道。」楚怡薇連連點頭,「據說『玉』石礦是附近的『玉』馬河從上游不斷衝擊下來,經過千萬年的積累形成的礦『床』。由於河水在『玉』石鄉前形成了一個獨特的u形結構,並且河裡的石頭大多含鐵豐富質量比重大,在河裡經過不斷地滾動撞擊,『玉』石礦由於比重相對較小,便被鐵石礦撞進了這個u字形狀的彎道中。基於這種得天獨厚的緣由,造就了『玉』石鄉。最厲害的是,這些『玉』石礦藏分佈非常不均勻,離開那u形河『床』,便再也找不到了。」
「不錯,確實是最官方的解釋。」我點頭,卻笑不起來。「難道不對嗎?」楚怡薇偏著頭,天真地看著我。「當然不對,這個解釋,就是當地政fu歷年用來騙騙外人的。」我吞了口唾液,「我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是當地人流傳出來的。據說早在民國十六年,也就是八十二年以前,『玉』石鄉的脈礦已經斷了。也就是意味著,上游再也沒沖積『玉』石礦下來,而u字迴廊中,也再找不到任何一塊『玉』石礦。」
「怎麼可能。」這番話再次引起楚芸三人的驚訝,她甚至連聲道,「我一直都在這裡做『玉』石『交』易。雖然只是個小公司的小職員,但平時接觸的『玉』石製品非常的多。那些都是優良的『玉』石,比普通地方更優良。綠『色』多而且翠,白『色』帶晶瑩透明,質量非常的穩定。」
「那,你在這裡工作有多久了?」我問。
「快要四年了。」她回答得很快。
我又問:「那這麼多年來,你有沒有在『玉』石鄉的『玉』石『交』易中,看到任何一塊質量下等的『玉』石?」
楚芸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艱難地說道:「確實沒有,但,但這又能代表什麼?」
「代表的東西很多。如果是天然的『玉』石礦,肯定是有優有劣。有句俗語說過,人生就像是賭『玉』,賭對了天堂,賭錯了地獄。可見『玉』石剖開的風險有多大。好『玉』畢竟是少數,你縱觀全世界其它出名的『玉』市場,哪一個不是優劣比重相差極大的。」
我看著她大大的漂亮雙眼:「可『玉』石鄉的『玉』從來沒有劣質的,質量八十一年來一直處於一模一樣的狀態。來淘『玉』的人都忽略了這一點,世人似乎也很少有人注意到。不過仔細想一想,這卻是最為怪異的地方。除非是人造的玩意兒,否則怎麼可能保證質量的平衡,幾十年始終如一呢?何況還是最不能保證平衡的大自然的產物。」
「你的意思是說,『玉』石鄉產的『玉』全都是假的?」楚芸毫不猶豫地搖頭,「這根本就不可能,所有的『玉』石都經過專家鑒定,國內外的鑒定師都有出具鑒定書。而且這裡的『玉』銷往全世界各地,全是讚揚的多,還沒聽說過抱怨的。所以這小地方才能『肥』得流油,發展得像大城市似的。」
「或許,是當地有一種特殊的造『玉』技術,那種技術造出的『玉』石和天然『玉』一模一樣,沒有人能判斷出來。」我說道。
楚芸還是搖頭:「總之不可能,天然的『玉』,人工根本製造不出來。否則怎能如此以假『亂』真,不能分辨的話,天然『玉』也就不值錢了。沒人敢買,也沒有人再敢收藏。」
「所以『玉』石鄉政fu竭力隱瞞的就是這一點,不遺餘力。」我也堅持著自己的觀點,「民國十六年,『玉』石鄉曾經組織過一次去『玉』馬河上游探礦源的行動。據說那次尋找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當然,這也是官方傳言。我倒是很不相信。那時候『玉』石村將所有的糧食都『交』給了探礦的男人們,如果那些男人真的一個都沒有回來,而且什麼都沒有帶回來。恐怕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剩下的老弱病殘早就死得一乾二淨了。」
我『舔』了『舔』嘴『唇』:「可當地人在民國十六年一個都沒有死亡,第二年就開始大量出售質量相當高的『玉』石。同時,也是第二年,周圍鄉村開始出現神秘的失蹤現象。這種現象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
語氣稍微一停頓,我又道:「很有可能,在民國十六年,那些出去尋礦的男人有一個並沒有死掉。他找到了一樣東西或者一種方法,能夠持續地以某種手段製造質量優良的『玉』。你們想想,其實整個『玉』石鄉都是很排外的。」
「這個小鄉村,當地人口直到現在也只有不到一千人,卻佔據了全部的政fu職能以及媒體部『門』,還有最重要的『玉』石礦加工廠。這些重要單位中,一個外地人都沒有。雖然看起來像個小城市,可充斥在城市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對外地人很警覺,他們不愛和外地人說話,也看不起外地人。這點從『玉』石鄉的公共設施便能看出來。機場附近沒有賓館,城市中一樣酒店泛泛,意思很清楚,你們這些外地人少來點。我們不歡迎你們長住。」
看了眼前的三個『女』孩一眼,我問道:「你們,都是外地人對吧?」
袁小雯、楚芸和楚怡薇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我眨了眨眼睛,「根據我的估計,那些推銷淤泥物的組織都是本地人,她們全是本地的『女』『性』,以各種各樣的手段挑選出符合的對象來擴散那骯髒噁心的東西,雖然不明白具體目的,但卻能推斷出來。恐怕,就是製造『玉』石的其中一環。而用了那些淤泥物化過妝的『女』孩,極有可能是每年消失的三百六十五個『女』孩。」
三人被我的判斷嚇得不輕,臉『色』霎間蒼白。
「怎麼可能。」楚芸今晚恐怕將一輩子「不可能」的份量都用光了,她深呼吸,似乎在強迫自己冷靜,「你有證據嗎?」
「今天中午,關於袁小雯老媽張素群的新聞,不是當地電視台報導的,播放了一半便停播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們聯繫一下自己的經歷,自己想一想。」我淡然說。
楚怡薇確認道:「要我化幽靈妝的小唯確實是本地人沒錯。」
「那個王秋雨據說也是本地人。」袁小雯思索著。她們三人慢慢在記憶中對照著我的判斷,越想臉『色』越白,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就在我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猛地,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屋裡的四個人頓時全身一顫,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
我用眼神示意袁小雯,這『女』孩子也不笨,鎮靜地走到大『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看去。只見她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裡卻向外喊道:「四位警官,這麼晚了過來,是不是想要找我調查媽媽的事情?」
警察來了?我和楚芸對視一眼,同樣都很難以置信。一路上自己將蹤跡隱藏得非常之好,避開了天眼攝像頭和一切監控設備。路上也有灑刺『激』『性』的味道用來『混』淆獵狗的跟蹤,自己很有信心那些警察根本不可能順籐『摸』瓜地找到這裡來。
既然不是對付我們,難道,是想要對付袁小雯?
我眉頭深鎖,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對著袁小雯耳語道:「他們,恐怕是來收網的。」
「收網!」袁小雯呆愣住了,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