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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


「靠,上樹。」我們三人背靠著背,被一大群狼堵死在了營地中央唯一的一顆樹下。張三當機立斷的喊著。
林芷顏和張三這兩個原本看對方不順眼的人在此時此刻顯示出了驚人的默契,張三抓住我,猛地向上提起,在他的力氣爆發下,我居然雙腳離地,被甩到了空中,手攀在兩米多高的枝幹上。
張三蹲下身將衝鋒鎗調到連『射』位置,只聽見『啪啪啪啪』的響聲,周圍的狼立刻倒下了一圈。就在這時,林芷顏踩在他的背用力一跳,跳上了樹的主枝幹。然後開槍掩護張三上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也開槍一陣狂掃。
不多時張三也有驚無險的上了樹。我們又繼續向上爬了兩米,這才滿頭大汗的望著下方。營地周圍的火堆沒有我們添加汽油,已經開始逐漸熄滅了。樹下黑壓壓的一大片狼湧了過來,我完全數不清楚身下究竟有多少狼包圍著。
「總算是脫險了。」林芷顏驚魂未定的看著樹下的狼,有些『毛』骨悚然。
可惜沒高興多久,遠處又傳來一隻狼的嚎叫,這次我聽得很清楚,恐怕,那就是狼王。聽到狼叫的灰狼再次行動起來,它們朝著樹腳開始用力挖土。
「該死,它們想要將樹挖倒!」我頓時臉『色』煞白,再也顧不上節約子彈:「『射』擊,有多少殺多少,把跑過來挖『洞』的狼全部殺掉!」
可惜不管怎麼殺,總是有狼奮不顧死的跑到樹下來挖土,子彈消耗的很快,不多久樹下已經黑壓壓的倒滿了大量的狼屍。但原本根系就不廣的樹也逐漸傾斜了起來。
樹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倒下去,那時候,就是我們的時期。
『死定了。』我在心裡苦澀的笑著,滿腦袋都是心灰意冷。曾經想過無數次,但自己真正的死法,居然會是進狼的肚子裡。
就在樹危在旦夕的那一刻,突然有一種怪異的嘶吼從遠處傳了過來。那種叫聲如同尖銳的爪子不斷的撓著玻璃發出的刺耳聲響,又向情人甜蜜的低語,還有些像是熊叫,我判斷不出究竟是什麼動物發出的,甚至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
聽到這聲怪叫,狼群頓時暴燥不安起來,一隻有一隻的狼放棄了繼續攻擊我們所在的樹,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更有的狼不斷的低聲嚎叫,整個狼群都流『露』出不安的情緒。
不遠處的狼王也狂嘯一聲,立刻,所有的狼都如『潮』水一般退去,奔向那聲怪叫的所在。沒多久,一隻活著的狼都沒有剩下。
如果不是一地的狼屍在提醒我們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的話,我們幾乎以為剛才的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場真實而又怪異的夢罷了。
爬下樹,我們三人相對苦笑,同時一屁股坐在地上。今天晚上,不論身體還是『精』神都累到了極限,再也撐不下去了。
那叫聲究竟是什麼?為什麼狼群聽到後會那麼的惶恐?帶著一肚子的疑『惑』,我鑽進了帳篷。
聽過一個故事,據說在北歐一座教堂裡,有一尊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苦像,大小和一般人差不多。因為有求必應,因此專程前來這裡祈禱,膜拜的人特別多,幾乎可以用『門』庭若市來形容。
教堂裡有位看『門』的人,看十字架上的耶穌每天要應付這麼多人的要求,覺得於心不忍,他希望能分擔耶穌的辛苦。有一天他祈禱時,向耶穌表明這份心願。意外地,他聽到一個聲音,說:好啊!我下來為你看『門』,你上來釘在十字架上。但是,不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可以說一句話。這位先生覺得,這個要求很簡單。於是耶穌下來,看『門』的先生上去,像耶穌被釘在十字架般地伸張雙臂,本來苦像就雕刻得和真人差不多,所以來膜拜的群眾不疑有他,這位先生也依照先前的約定,靜默不語,聆聽信友的心聲。
來往的人『潮』絡繹不絕,他們的祈求,有合理的,有不合理的,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但無論如何,他都強忍下來而沒有說話,因為他必須信守先前的承諾。有一天來了一位富商,當富商祈禱完後,竟然忘記手邊的錢便離去。他看在眼裡,真想叫這位富商回來,但是,他憋著不能說。接著來了一位三餐不繼的窮人,他祈禱耶穌能幫助它渡過生活的難關。當要離去時,發現先前那位富商留下的袋子,打開,裡面全是錢。窮人高興得不得了,耶穌真好,有求必應,萬分感謝地離去。十字架上偽裝的耶穌看在眼裡,想告訴他,這不是你的。但是,約定在先,他仍然憋著不能說。接下來有一位要出海遠行的年輕人來到,他是來祈求耶穌降福他平安。正當要離去時,富商衝進來,抓住年輕人的衣襟,要年輕人還錢,年輕人不明究理,兩人吵了起來。這個時候,十字架上偽裝的耶穌終於忍不住,遂開口說話了既然事情清楚了,富商便去找冒牌耶穌所形容的窮人,而年輕人則匆匆離去,生怕搭不上船。化裝成看『門』的耶穌出現了,指著十字架上的人說:你下來吧!那個位置你沒有資格了。看『門』人說:我把真相說出來,主持公道,難道不對嗎?耶穌說:你懂得什麼?
第五百二十一章 險遇狼群 下
那位富商並不缺錢,他那袋錢不過用來,可是對那窮人,卻是可以挽回一家大小生計;最可憐的是那位年輕人,如果富商一直纏下去,延誤了他出海的時間,他還能保住一條命,而現在,他所搭乘的船正沉入海中。--
這是一個聽起來像笑話的寓言故事,卻透『露』出,在現實生活中,我們常自認為怎麼樣才是最好的,但事與願違,使我們意不能平。所以我們必須相信,目前我們所擁有的,不論順境、逆境,都是對我們最好的安排。若能如此,我們才能在順境中感恩,在逆境中依舊心存喜樂。
不過,顯然我不是一個感恩於順境,喜樂與逆境中的人。
第二天一早,整晚上都沒有休息好的三人陸續從帳蓬裡轉出來,張三做了一頓簡易的早餐。
吃完飯將行李打好,再次踏上了去向那個坐標的路。一路上我們又遇到了幾個石頭胎煞,我默不作聲的打破,然後安葬了起來。這些被殺死封入石頭中的孩子都未滿九歲,而且心臟也被人挖了出來,死相異常慘淡,讓人不忍心看下去。
直到遇到其中一個胎煞。張三在埋葬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大聲對我說:「小夜,這個孩子的眼睛剛才好像冒出了一些綠幽幽的光茫。」
「怎麼可能,現在可是白天,你不會衰的白天都能碰到鬼吧?」林芷顏哼了一聲。
我也有些不信:「這些孩子的屍體,眼睛都被人用麻繩縫起來了吧。」
說著蹲下身檢查了一番,這具幼小的屍體的眼睛縫的並不嚴實,稍微有些空隙。乍一看之下,真的有一絲綠『色』的顏『色』反『射』了出來。
我被嚇了一大跳,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抽』出刀將那些麻繩全部挑開。只見屍體的眼眶裡赫然被挖空了,黑『洞』『洞』的眼眶中盛放著一些泛著冷冷的綠『色』光茫的顆粒形物體。
「這是什麼?」林芷顏好奇的拿起來湊到眼前看了看,剛看清楚,就驚叫了一聲,猛地將那東西扔在了底上。
「好噁心,居然是蜻蜓的眼珠子。」她噁心的差點吐了出來。『女』人這種生物果然很奇怪,前一秒還能面不改『色』的在屍體的眼眶裡拿東西,下一秒卻被昆蟲的某一部分嚇得魂不附體。
我也將那些東西拿起來看了看,確認道:「不錯,是蜻蜓的眼睛。」
「那個邪教為什麼要把蜻蜓的眼睛裝在屍體的眼眶裡?」張三皺眉問。
「不知道你們聽過一些附近的習俗沒有。」我淡淡的道:「例如小孩子忌吃『雞』爪,吃了以後手會變成『雞』爪形狀。晾曬在外邊的小孩衣物忌夜不收回,萬一沾染了『露』氣,邪氣就容易上身。忌屋內打傘,打則不長高。忌捕捉晴蜓,客家以蜻蜓為雷公之『雞』,捕之會被雷集中。血跡不能沾到樹上,樹見血成『精』後,回來纏擾小孩子。」
「雖然這只是人類對養育子『女』的認識,曾經歷過一個漫長的發展過程,人們千方百計從孩子的身體入手,延習併合作這些習俗,希望孩子無災無病長大『成』人。儘管從科學的角度出發,許多都是無稽之談,但它反映了人類對承嗣的一種普遍而熱切的願望。不過就某種方面,似乎那個邪教組織對此有其它的見解和看法。」我慢慢的挑開那具屍體其餘被麻繩縫住的地方。
屍體的嘴裡含著一對『雞』爪,而鼻孔裡甚至『插』入了兩根被削的極為尖銳的樹枝。又是些似是而非的客家巫術,我越來越搞不懂那個組織的頭領究竟是天才還是白癡了。貌似他對客家文化的瞭解真的很直觀,而使用的所謂巫術也在胡『亂』改動……
不,不對,或許他並沒有改動過。說不定他的方法才是真正的客家巫術。只是這些巫術流傳於民間,流傳到現在時已經成了習俗,嚴重變形了。要知道所謂的習俗如果要延續下去,就如今的社會而言,便不能太殘忍。
將這具屍體安葬後,我們繼續向前走。沒走多久,便又遇到了情況。
狼的屍體。在不遠處的空地上,遍地都是狼的屍體,多到數也數不清。那些狼屍有的被撕裂開,有的被咬成了幾塊,還有的腦漿都被摔了出來,死相千奇百怪。
我們全都被驚呆了。我蹲下身就近檢查了一具屍體,那上邊有個極大的爪痕,要想留下如此大的爪痕,殺死狼的東西至少要有三米多高吧。
「昨晚從我們那裡逃掉的狼恐怕全死在這裡了!」林芷顏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慘狀,許久才道。
我在心裡粗略計算了一下,昨晚我們殺掉了三百多隻,今天死在這空地上的狼更多達五百多隻。那這群狼的總數量超過了九百隻。這種種群數量之大,不要說在山中,就算是在人跡罕見的大草原上都很難出現。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列為瀕臨滅種的國家級保護動物聚集在人類經常出沒的市郊?一直以來我認為它們是受到了熊家婆的影響,但想在看來又不太像。如果真是受到熊家婆的影響而聚集的話,那又是什麼將它們統統殺死的呢?
『迷』『惑』的看著便地狼屍,我有些黯然,恐怕在凌山附近方圓幾百公里之內,是不會再有狼的存在了。對這個地區而言,它們已經絕種了。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吼聲。張三警覺的抬起槍,筆直的對著聲音的來源處。只見有一隻渾身是血的狼吼叫著艱難的想要爬起來。它的『腿』部在不斷的發抖,雙眼早已經瞎了。身體上原本雪白的『毛』『色』夾雜著大量的血跡,大部分皮『毛』上都遍佈著纍纍的傷痕。那些傷痕在揭示者昨晚曾經歷過怎樣慘烈的戰鬥。傷口處血『肉』模糊,但它依然堅強的用四肢想支撐起自己全身的重量,不管會有多痛苦,彷彿有一股力量,一股驕傲,一股尊嚴在支撐著它。「恐怕,它就是這群狼的狼王了。」我說道。張三點點頭。林芷顏驚訝的嚷著:「它為什麼要站起來?」
第五百二十二章 狼王
「狼王都是很有尊嚴的生物,它不容許自己死的時候和其它的狼一樣。-就算死亡也要死得很驕傲吧。」我解釋道,對這只執著的狼肅然起敬。
終於,狼王的四肢艱難的支撐起了它的身體,它站立在地上,腳下是滿地的狼屍。風呼呼的刮著,吹動了它早已被血液染紅的皮『毛』,突然它長嘯了一聲,這嘯聲極為刺耳,不斷回『蕩』在樹林間,然後就這麼站著,再也沒有動彈。
「它死了。」我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們把它埋了吧。」
面對這麼有骨氣地狼王,恐怕大多數人都會自愧不如吧。至少我不想它就這麼屍落荒野,被其它地野獸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