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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剛才是正氣給我的預警?那少年似乎惹上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另一邊,那少年似有所覺,轉頭看去,卻是看見一輛輛馬車緩緩駛過,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什麼異樣。他微微皺眉,旋即回過頭去,目光最後一次注視了那門匾上的鎏金大字「劉府」,面上無任何表情。
而恰這時候,府裡走出來的幾個勾肩搭背的同齡少年,說著些什麼話。
他們的衣服遠比那身懷正氣的少年要華貴,面相也更加富態。
他們的到來也讓這位少年下意識地低頭,邁步向府裡走去。
這些錦衣男子是府裡真正的少爺,與他這種丫鬟所生的庶子地位是雲泥之別。平日裡他可沒少受他們的戲弄嘲笑,甚至打罵。可那位如今已經死去的爹自他出聲那日從未正眼看過他一眼。
或者更準確地來說,他的地位或許連府裡做活的下人都不如,連自己的生活與未來也無法掌握。
就連娘病死的那一日,劉老爺仍在外尋歡作樂,根本不打算為她找一個正經的大夫看病!
「區區一個丫鬟也敢攀龍附鳳,還敢生下你這個雜種!若不是老爺善心好,早就把你連你那娘一同亂棒打死,如今病死也好,省了飯錢!」
少年至今還記得那一日他跪在門前,苦苦哀求大娘救命時,得到的卻是那番奚落嘲弄。
他死也不會忘記!
自始至終,劉老爺的兒子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唯一好處便是可以跟著府裡的先生讀書習字。幸先生並不因自己的身份而瞧不起自己,如有疑問皆會悉心解答,讓他感激許多。
因為他知道只有科舉才能改變自己的人生,所以他沒日沒夜拚命讀書,絲毫不敢懈怠。
只是真正要過了那獨木橋又要多久呢?誰也不知道。
此刻如他所猜想的那般,那幾個少爺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浪費在他們眼中和下人無異的自己身上。
但就在他經過幾人身邊時,耳邊卻傳來了他們隨口所說的一些話。
一人疑惑問道:「爺爺當真這麼說了?」
「自然,我可是親耳聽見的。」另一人似是故意炫耀般地大聲道,「這次科舉咱們府裡誰若是能中了案首,便可得到他的親自栽培,成為下一任家主!」
「家主!」
聞言,其餘幾人呼吸均是急促了起來,顯然興奮不已,然而想到這苛刻的先行條件,一腔熱血卻是先冷了半分。
「這案首也未免太難了吧,前幾日先生才說過,咱們連合格都還差了不少……」
「唉……真是可恨平日裡不讀書啊!走,咱們幾個先去喝杯茶解解悶,聽說茶樓裡來了個新的說書先生,有不少有意思的故事……」
幾人越走越遠,卻沒人注意到在他們身後,那個已經半步跨入門檻的少年驀地停住了腳步,頭微垂,眼睛裡卻是露出幾分異樣的光芒。
「功名……」他喃喃自語,面色晦暗不定。
只是無人知道的是,在他耳邊不斷傳來一聲聲低沉的誘惑聲音,只有他一人能聽見。
「嘿嘿,想要功名還不簡單,區區鄉試而已,只需照我說的做便可……」
少年堅毅的心神在這一刻終於微微動搖。
「我……」他面露幾分掙扎,拳頭緊握。
「你且想想,這劉家人是如何對你的?你又何須如此為他們著想?」那聲音繼續誘惑道。
額頭冷汗涔涔,少年拳頭不斷握緊又緩緩放開,終於似是氣力用盡,聲音嘶啞:「如此……當真能得案首?」
「手到擒來!」那誘惑的聲音逐漸隱去,刺耳的笑聲讓人心生寒意。
若是此時杜白能看到少年的正氣時定會發現異樣,那原本純白浩然的正氣如今已經染上了絲絲縷縷的晦澀,猶如緩緩步向了黑暗的深淵,一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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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相公近日在練習寫字?」
馬車上,蘇婉妙忽然提到了這個問題。
「是,只是恰巧近來無事,有些手癢練一練而已。」杜白當然知道這瞞不住對方,只是隨口答道。
讀書人愛寫字不是什麼稀罕事,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誰會料到這是一種修煉呢?
她如今突然提起,應該是有什麼話還未說。
果不其然,只見蘇婉妙溫婉笑道:「那倒是巧了,爺爺也是喜歡寫字的,不少大家的真跡都收藏了一些,整日喜歡擺弄。相公此次回去,應該有不少話可說。」
杜白忽然明白對方的笑意的原因了。
難不成她以為他練字是因為打聽過蘇老爺子的喜好,所以故意投其所好的?
這倒是個誤會了。
不過看她笑意盈盈的模樣,他還是沒有說破。
同時心裡沒來由有了幾分歉疚。
他的確從始至終沒有將蘇家的人看做自己人,所以始終沒有考慮過這些。
閒話一路,期間偶有停頓,但速度也不慢,到天黑的時候已經行進了二十餘里。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或許明日傍晚便能到永徐村附近了。
夜晚自然是不適合趕路的,於是他們便也暫作歇息,驅趕著馬車圍攏一圈,中間生起篝火,隨隊的侍衛在周圍輪流警戒,開始了露天宿營。
到得夜深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便是星光也不見幾分。
感覺到困乏打算回馬車歇息時,杜白聽到一旁的老馬伕隨口說道:「烏雲蔽日,看來明天有大雨啊……」
「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