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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節

許琅放好鞋子,緩緩地朝客廳走去,順手拿起了放在門口旁邊的笤帚,許琅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沉聲的問道:「你是誰?怎麼在我家裡?」
聽到許琅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緩緩轉過頭,露出一張許琅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許琅看到這張臉之後,眼睛猛得睜大,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著男人,一時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看著許琅,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許琅手裡的笤帚,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緩緩開口說道:「許琅,我們又見面了,你還好嗎?」
「許埌...」
許琅看著許埌,臉色難看至極,他死死的盯著許埌,說道:「你來做什麼?」
許琅說完這句話,把手裡的笤帚放在了一旁,然後徑直走到沙發旁邊坐下,和許埌相對而坐。
「不做什麼,就是來看看你。」許埌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一隻手放在膝蓋上,身體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他的做派簡直比許琅還像是這家的主人。
「我有什麼好看的?」許琅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沒好氣的說道。
「你別誤會,我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哈哈...」許埌看著許琅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許埌笑,許琅卻沒有笑,他看著許埌,不明白這個男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裡,究竟意欲何為,到底想要幹什麼,來殺自己?許琅覺得不可能,如果許埌要殺死自己的話,當初在7.12案發現場的時候,他就有機會那麼做了。
7.12案發的時候,現場就那麼幾個人,只要把在場的幾個人殺死,誰都以為許琅是逞個人英雄犧牲了案發現場,說不定,在許琅死後,公安局內部還會恢復他的身份,給你一個烈士的稱謂,可是,許埌沒有那麼做。
既然許埌不是來殺自己的,那麼,他大半夜的坐在自己的家裡,肯定是有所圖謀的,至於,他想幹什麼,或者說,他想從許琅這裡得到什麼,許琅暫時還不知道,於是,許琅看著許埌說道:「說吧,來找我-幹什麼?」
許埌眼神古怪的看著許琅,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有羨慕,有驚訝,有痛苦,也有仇恨,總之,他的神色十分的複雜。
許琅被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看著,而且還是用這種古怪的眼神看著,許琅有種照鏡子的感覺,他十分的彆扭,渾身不自在。
許埌不知道看了許琅多久,最後,他臉上複雜的表情漸漸褪去,只留下一張平靜如水的表情,看著許琅說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誰?」
許琅點點頭,說道:「說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的對嗎?」
「你不問,怎麼就知道我不會告訴你呢?你又不是我。」許埌眼神古怪的看著許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誰?」
許琅還真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許琅這麼問,許埌也是一愣,然後,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許琅,伸出一隻手,指著許琅的鼻子,點了點,笑道:「許琅,我突然發現,你和我一樣的有意思。」
「有意思嗎?我不覺得有什麼意思。」許琅看著許埌,表情淡漠的說道。
「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你又是怎麼進來的?」許琅問道。
許琅剛才開門的時候,沒有發現房門又被撬過的痕跡,雖然他今天跟著警方的人忙了一整天,但是,這點最基本的警覺性還是有的,既然房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而他出門的時候,都習慣性把門窗都鎖好,外人不可能從窗戶或者陽台進來的,唯一能夠進入這間房間的手段除了用鑰匙開門,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如果,許埌是從其它的地方進來的,許琅還不覺得奇怪,畢竟,他長得就很奇怪,和自己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許琅已經不感覺奇怪了,可是,許埌好像是那鑰匙開門進來的,這才是許琅感到奇怪的地方,家裡的鑰匙只有許琅自己有,後來,許琅和舒悅合好之後,給了舒悅一把備用鑰匙,但是舒悅很少過來,基本上都是許琅去找舒悅,現在舒悅失蹤了,能來自己家裡的就沒有別人了,這才是許琅最擔心的地方。
終極罪惡 第222節
「匡當」
玻璃茶几上突然響起一聲脆響,許琅轉過頭看向茶几,發現茶几上有一把鑰匙,這個鑰匙許琅認識,正是自己家的鑰匙,許琅收回視線,看向許埌問道:「這鑰匙你從哪裡弄到的?」
許埌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的身手你見識過,我想要進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只不過,為了你現在的處境考慮,我還是選擇麻煩一點好了,至於這把鑰匙,我在很久以前就有了,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聽到許埌這麼說,許琅伸出手,拿起茶几上的鑰匙看了看,發現,這把鑰匙確實不是新做的,鑰匙有些老舊,手柄的位置被磨得發亮,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許琅看到這把鑰匙,越來越疑惑起來,如果說這把鑰匙是許埌自己配的話,或者他從其它地方得到的話,比如從舒悅哪裡偷來,或者搶來的話,許琅還不至於這麼疑惑,可是,這把鑰匙看起來很有年頭了,比他給舒悅的那把要古老很多,跟他自己手裡的這把差不多,想到這,許琅握住手裡的鑰匙,抬起頭,看著許埌問道:「這把鑰匙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許埌看向許琅的眼神有些奇怪,他說道:「重要嗎?」
許琅點點頭,說道:「重要,很重要。」
許埌凝視著許琅那雙漆黑而明亮的眼睛,看了很久之後,歎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那是一種許琅自己都說不上的奇怪表情,好像是緬懷什麼,又好像是釋放的感覺,總之,許琅在此時此刻,有些看不懂面前這個男人。
許埌在許琅還在愣神的時候,突然站起身來,對許琅說道:「我今天來找你,只要給你一個忠告,最近發生的事情,到此為止,你不要在查下去了,對你,對那些警察,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好事。」
許埌說完這句話,就朝門口走去。
許琅見許埌要走,他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睛看著許埌的左手,眼睛微微瞇起,問道:「你到底是誰?許埌?還是常師爺?我姐姐許蟬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聽到許琅的問題,許埌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繼續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記住我的話,不要在追查下去了,這一次,你沒死,是你走運,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的話,就不是一個趙華或者卜子墨這樣的貨色死了,到時候,不但你會死,刑偵二隊的人要死,還有很多跟你有關係的人會死,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許埌說完這句話,已經走到了門口,他伸出一隻手擰開房門的把手,突然,他轉過頭,看著許琅,衝著許琅笑了笑,說道:「好好享受你現在的生活吧,下次,記得在家裡備點咖啡茶葉什麼的,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簡單的活著。」
說完這句話,許埌沒有在繼續逗留,推開房門,逕直離開了。
「彭」
隨著一聲清脆的關門聲,許埌消失在許琅的視野當中。
許琅站在客廳,看著許埌消失的方向,久久無言。
今天許埌的突然出現,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衝擊,自從7.12,許琅見到許埌之後,就一直想要再見到他,當面問清楚他為什麼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可是,當許埌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許琅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都說不可口,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在7.12案件發生之後,許琅失蹤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那個男人告訴許琅,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叫許埌,如果自己不回來的話,自己很有可能被他給取代了,儘管許琅當時嘴上上不願意回來,可是,他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感到一些危險的感覺的,知道自己不得不回來,後來,他確實回來了,只是,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回來的,許琅自己都說不清楚,許琅只記得,在臨走的時候,那個男人告訴自己,許埌很危險,讓自己小心點,只是,今天,許琅看到許埌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許埌哪裡危險了,儘管他拿著一把古舊的鑰匙打開了家門,出現在自己家裡,等著自己回來,當著自己的面說著威脅的話語,可是,許琅看到他的時候,原本應該緊張或者憤怒的他,卻沒有這種感覺,他看著許埌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
許琅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手裡那把鑰匙,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或許很多人都不相信,如果他們是雙胞胎的話,或許會有人相信,可是,許琅和許埌不是雙胞胎,在過去的二十六年的時間裡,許琅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
7.12案件發生之後,寧嫣然在被公安內部調查的時候,告訴他們,在案發現場,她看到了兩個許琅,當時他們還不相信,以為寧嫣然是在給許琅做辯護,可是,當梁子慧被殺害的時候,許埌出現在coco酒吧,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監控探頭下面的時候,還是有一大部分人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後來,許琅莫名其妙的回來了,出現在眾人的視野當中,他們一度認為,許琅就是當初出現在coco酒吧,梁子慧被殺現場的那個男人。
儘管今天白天,在案情總結分析會上,許琅做出了解釋,但是,他們信不信還是個問題,比如說趙高陽,他至少就不全信。
之前在城東刑偵支隊許琅從卜新文身上打開了突破口,從她嘴裡得知了還有許埌的線索,可是,這些除了當事人之外,沒有第三者在場,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又有誰能證明他們說的是否是真的呢?
或許寧嫣然相信許琅,刑偵二隊的人相信許琅,陸曄相信許琅,還有一部分知道許琅真正身份的人相信許琅,可是,相信許琅的終究還是極少數人,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許琅必須把所有的事情調查清楚,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許埌抓捕歸案,帶到眾人的面前,這樣一來,許琅的嫌疑就清白了,可是,到哪裡去找許埌呢?雖然剛才許埌出現在自己的家裡,許琅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會兒事了,許埌的身手許琅在7.12那天清楚的瞭解到了,他和許埌一對一的情況下,半斤八兩,現在,自己重傷未癒不說,就算他沒有受傷,想要打敗許埌,許琅是需要花費一番功夫和運氣的,就算他打敗了許埌,想要留下許埌,許琅自己心裡都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到。
許琅慵懶的窩在沙發裡,揉了揉眉心,他想起一件事。
今天他在法醫解剖室裡看到了王宏的屍體,在王宏的左手看到了一個怪異的蠍子紋身,儘管當時許琅和寧嫣然在一起的時候,許琅跟寧嫣然分析的頭頭是道,說的振振有詞,猜測王宏和許埌都是常師爺,那個怪異的蠍子紋身就是一種標記,可是,許琅當時心裡很清楚,在7.12那天,許琅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否在許埌的手背上看到了那個怪異的蠍子紋身,但是,在剛才,許琅清楚無比的看到了,在許埌左手的虎口位置,有一個蠍子的紋身,他的紋身要比王宏的大很多,也要精緻很多,這讓許琅終於開始相信,卜子墨在臨死前說的那句話可能是真的,許埌和王宏都是常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