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一時間，想到在王超屋子中，小玲在發現我之後，第一時間選擇了攻擊，心中是不由得一片不安。
直到載著我的警車穿過了縣城大路，進入了縣城靠河岸的方向，遠遠的我便看見，一群警車，已經將河岸一邊包圍了起來。
心中的不安愈發的濃烈，直到載著我的警車去到了包圍河岸的一眾警車旁，我與警員們紛紛下了車，這才發現，小玲就在河岸與長河的邊緣，整個人四肢著地的縮著身子，凌亂的長髮完全蓋住了整張臉。
幸好，看樣子小玲並沒有傷害警員們，而是因為小玲所處的位置，警員們不敢輕舉妄動，害怕將小玲逼入長河，那就麻煩了。
這長河可不是一條平靜的河，而是一條明顯處於下游的流動河流，如果小玲跳進去，當然會被河水沖走，到時候能不能救上來都是個問題。
「都把警燈關掉，保持安靜。」
在場的警員中，一位留著絡腮鬍的警員下達了命令，隨之，所有在車上的警員，都紛紛將警車熄火。
由此一來，這河岸上的光線，便只剩下了朦朧的月光，不過就算只有月光，這樣的包圍方式，小玲也絕不可能乘機溜走。
而關掉所有車輛的警燈之後，縮在河岸邊上的小玲，似乎不再那麼的緊張，在原地東張西望了起來。
這是件好事兒，可千萬不能把小玲逼入長河。
直到另一片閃爍的警燈從河岸一邊泛起，那是另一輛趕過來的警車。
領頭的絡腮鬍警員，趕緊去到身旁熄火的警車旁，用對講機讓趕來的警車關掉了警燈。
而這趕來的警車，在停下之後，車上下來的警員中，正有一臉焦急的周防。
周防在看見河岸披頭散髮的小玲之後，直接就瞪眼要衝過去，我與絡腮鬍趕緊攔住了他，告訴他現在小玲的處境很危險，不能讓她受到驚嚇。
「那要怎麼辦？」
周防瞪眼急問。
「精神上的問題，並不能完全抹去意識，周防你想想，有什麼事兒是讓小玲記憶深刻的。」
我回著，絡腮鬍警員也點頭盯著周防。
周防閉雙眼長吐出一口氣，沉默了一瞬，跟著睜開了眼。
「我……我在婚禮上唱的歌，因為我五音不全，小玲笑了我好一段時間……」
「行！你試試，不過一定要慢，不要急。」
絡腮鬍警員接過話說著，又揚手招來了另一位警員。
「周防同志，你能夠讓你妻子認出你最好，可如果不行的話，你就爭取吸引你妻子的注意力，其他的事兒交給我們。」
周防點頭說了聲明白，絡腮鬍與另一位警員，則跟著出了包圍小玲的人群，向著河岸兩頭散去。
我當然明白這絡腮鬍警員想做什麼，他的決定也並沒有錯，這樣一來，能將控制住小玲的幾率提到最高。
「一定行，但別嚇到小玲了。」
我拍了拍周防的肩膀，周防跟著點了點頭，深呼吸幾次之後，便向著小玲所在的方向，一邊唱著歌，一邊踏了過去。
「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開懷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氣裡吵吵鬧鬧，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世界還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果然，周防沒有亂講，他這歌聲還真的是五音不全，可就是這五音不全的歌聲，竟真的吸引了河岸邊小玲的注意。
雖然小玲披散著長髮，看不到她的臉，但她明顯正面朝著一步步踏過去的周防，整個身子也向著周防所在的方向前傾著。
我屏住了呼吸，瞟了瞟河岸的左右兩邊，果然，就在小玲被周防歌聲吸引的同時，河岸兩邊，兩道趴在地上的人影，向著小玲所在的方向匍匐而去，明顯是絡腮鬍警員他們。
一時間，完全蹦緊了心，直到在周防五音不全的歌聲中，河岸邊上了小玲，竟四肢著地的向著周防，同樣的一步步踏來。
或許是因為小玲的舉動，周防稍微加快了腳步，然而我卻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兒。
因為小玲雖然同樣向著周防靠近，但那四肢著地的姿態，明顯蹦緊了身子，就好像……就好像一頭野獸進入了攻擊形態！
心中一咯登，下一瞬，距離周防只有十來米的小玲，突然暴起，朝著周防四肢著地的衝了過去。
我心中大驚，趕緊同樣的衝向周防，河岸邊匍匐的絡腮鬍和另一位警員亦是如此。
可我們都距離周防和小玲太遠，而以小玲的速度，我們也根本無法在她撲向周防之前阻止她。
剎那之間，我的眼角餘光瞟見，衝向周防和小玲的絡腮鬍警員，已經從兩人背後掏出了漆黑的手槍。
而幾乎同時，周防大吼了一聲「不要」，直接背過身，擋住了絡腮鬍瞄準的視線，將撲向他自己的小玲，護在了自己的身前。
因此，毫無意外的，小玲撲上了周防胸口……
草……
我當然能想像到會發生什麼，在王超屋裡的時候，小玲撲向我的姿態，與此時撲向周防胸口的姿態一模一樣！
可千萬別啊！
我在狂奔中祈禱，一眾警員也紛紛掏出了手槍，向著抱住小玲的周防聚集了過來。
我們在距離抱住小玲的周防身旁五米左右停下，而抱住小玲的周防，就彷彿雕塑一樣，垂著腦袋，沒有再動彈一下。
氣氛陷入了僵持，我與絡腮鬍警員對視了一眼，跟著卻又隱隱聽到，抱住小玲垂著頭的周防，似乎在低聲嚷嚷著什麼……
我皺眉，細細去聽，只發現，那是一段五音不全的歌聲。
「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
確實是歌聲！而發出歌聲的，當然是周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