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節

知道我們下不定決心，這漢子嘴裡咿呀嗚地說著什麼。我自然是聽不懂，陳致和一開始不耐煩，後來聽了幾句，就道：「他不要錢，想要跟我們換虛寒散。」
虛寒散？聽著像是一味藥。
「這人倒是有些見識，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道門有這麼一味藥。虛寒散是道門秘製的靈藥，專治風寒沉痾。」
人老以後，陽氣下降，體內陰邪滋味，對外界病菌的抵禦能力也是大幅下降，疾病產生後，不會好的徹底。如果年輕時有過傷，受過累，老痰咳嗽，腰酸腿寒，嚴重的臥床不起也是有的。
莫非是救人？
我看著他們，杜競搖頭，陳致和也是搖頭。
「這種藥我們龍泉閣是沒有的，南疆這兒瘴氣深重，我們主治的是一款火毒丹，能拔除體內的各種邪氣毒素，對沉痾老症沒有效用。」
這人就著我的手，焦急地說著。
「哎，你這人怎麼糾纏人呢？說了沒有。」
陳致和跟他用苗語說了幾句，用上了氣，才把這人的手腕給拿開。我扭頭看著，這漢子一臉失望地看著我們走開。
「那邊我們就不去了。」
陳致和指著一旁，那邊擺放著許多的生物材料，有長長的翅膀，碩大的羊頭，還有蝮蛇的蛇膽等等，都是從動物身上拆卸下來的。
簡直像是個屠宰場。
雖然我們不需要，但是有需要的人還真不少，好些個修道人都在裡頭挑選著所需。
陳致和笑道：「那種蛇不錯，泡了酒以後能壯陽，喝上三杯五十老漢賽過二十小伙兒。你們要是需要，我還可以給你們討要幾根牛鞭來。」
「瞧不起我們？」杜競拍拍胸口。
「這些活物你們倒是可以看看。」
我心裡好笑，剛出了屠宰場，又來了花鳥市場？
進來就看到一隻拖著長長的尾羽，外形優雅的美麗鳥兒，這是鳥兒長得五顏六色，十分的奪目，見到我們過來，它的眼珠子裡說著微微的金光。
「這是一隻醍醐鳥。」
陳致和道：「它的眼睛厲害，能夠看破任何的偽裝和變化，不管是人是鬼，都瞞不住過它。」
「真是神奇。」
「可不是，這種鳥兒向來稀少，而且飛在絕巔之上。別說抓住，就算是看一眼，都得碰運氣啊。」
我心裡琢磨著，這鳥兒的眼睛如此犀利，不知道比起靈眼如何？不過從我靠近，它就一直盯著我看，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我戴著面具。
「顧皋，顧皋……」
我從下頭走過，這鳥兒突然叫了起來，而且長喙擺動，就要來啄我的頭。
賣鳥的漢子急忙來安撫，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把它安撫下來。我們趕緊跑開，杜競打趣道，說這鳥兒果然生的一雙慧眼。
我們走進去，就看到了一頭活著的蠻牛。不過這頭牛毛色發暗，神色委頓，即使我們靠近了，也提不起一點凶性。
攤主倒是賣力地推銷，陳致和一語道破，這頭蠻牛最多還能活兩年功夫，買了也是折本。
看了好些稀奇的動物，價格不菲。
最讓我感興趣的蠱蟲終於出現了。
「這是明石蠱。」陳致和主動給我們做起了推銷，道，「這東西價格不貴，還很實用，你們可以買上兩個隨身帶著。」
杜競爽快地掏了錢，買了六個，分了我和陳致和兩個。
陳致和呵呵一笑，一點不客氣地收下了。
我眉頭一挑，就見杜競轉過身，背對著陳致和，對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心裡好笑，這傢伙還是個場面人啊。陳致和陪我們跑動跑西，雖說是看在龍泉閣和鶴林觀的交情上，但是人家這麼唾沫橫飛的說上半天，這算是茶水費麼？
一個五百，有些貴啊。
我拿著明石蠱，在手裡掂了掂，感覺就像是一塊光滑的鵝卵石啊。
這也是蠱？分明就是一塊石頭啊。
「別看不起眼，這東西有淨水的效用，哪怕是地上泥塘裡的髒水，把明石蠱丟進去，只消一刻鐘，就能變得乾乾淨淨的。」
倒是很方便。
「最大的作用是試毒，只要水裡有雜質，就能試出來。」
這麼一說，五百塊錢花的不冤枉。
「對巫蠱之術有用嗎？」我問道。
「沒用。」杜競搶著說道，「巫蠱雖然也是毒，但明石蠱肯定是沒有法子的。這種蠱蟲比較低級，厲害的巫蠱天然就能壓制它。」
大打折扣。
「來，你們看這個金花蠱。」
攤子上擺著一個銀色的絲囊，裡頭裝著一大把赤紅色的種子。按照陳致和的說法，只要把這片種子種下去，來年就會長出一片花田。
「這片花田能引來蜜蜂，當年割出的花蜜有美容養顏，滋補身體的功效。」
「這是一個五爪蠱。」
盒子裡趴著一隻毛絨絨的大蜘蛛。明明不止五個爪子，幹嗎叫五爪？陳致和道：「買一個回去擺著，它就會把家裡的蚊蟲蒼蠅吃個乾淨，外頭的都不敢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