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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節


老頭子神情淡定,彷彿李桂芝所說的話他都沒聽到一般,低頭只顧喝自己的茶,而我卻有點尷尬,禁不住扭頭朝窗外望去了,心裡一陣的起伏不定,因為她的事情讓我想到了白杏花。
白杏花應該也只比我大十歲左右,而且她還只是我的遠房表嫂,關係並不像她和她兒子那樣近,所以我們之間的樊籬更加薄弱。
可是,我們之間真的可能嗎?我似乎並沒有完全做好這個打算,而白杏花估計連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時間不長,也就才兩年,孩子到了結婚的年紀,因為我們家裡條件比較好,說媒的人踩破門檻兒。」李桂芝說到這裡,心神一片黯然。
「那段時間,孩子對這個事情一直很排斥,他不想結婚,所以一看到說媒的就往外轟,我趕忙就給攔下來,因為我知道我們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我不能耽誤他,」李桂芝再次抹起眼淚,「我哄他,勸他,好容易讓他鬆口了,然後我就張羅著給他成家。」
「女方的姑娘我都親自去看過,挑了又挑,這事兒不能不細心,因為我首先不能把一個惹事精招進來,不然的話,一旦她整天亂嚷嚷,估計我和孩子都沒臉活下去了,所以最後我就選了一個老實木訥的,家裡也窮,出嫁的時候,父親還在住院,我給她們家出了治病的錢,也算是堵住了她的嘴,」李桂芝說到這裡,傷感地扶著額頭,有些失神地看著面前的桌子。
「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得讓我無法接受,我一開始的時候也認為自己能夠接受,也能夠忍受這一切,但是等到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多麼的痛苦。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每當我看到他們小夫妻兩個人進了房間,而我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心裡就不是滋味。」李桂芝晃著頭,淚如雨下,聲音已經完全走樣,「於是我開始恨那個女人,我想盡辦法找她的茬,罵她,訓斥她,她不敢還口,只能忍受著。她的忍受,也讓我看清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女人很懦弱,她不敢得罪我,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我就,就,就越來越大起了膽子,我每天晚上拉著孩子到我的房間裡,口頭上說是要研究廠子裡的工作,實際上是,是……」
「總之,每天晚上不到十二點鐘,我不會放他回去的,有時候直接就讓他留下,那女人也不敢說什麼,那時候她老爹都快病死了,全指望我家出錢給治病,她弟弟妹妹都在上學,一大家人吃喝拉撒的錢,不是小數目,這些都是我出的,所以她什麼都不敢說,」李桂芝說到這裡,神情得意,卻又充滿了憤恨,讓人看著感覺可悲又可憐。
「這樣的日子,你那兒媳婦應該過不了太久,」老頭子聽到這裡,終於是歎了一口氣。
聽到這話,李桂芝有點醒了過來,不覺是偷眼看了看我和老頭子,發覺我們都沒什麼異常,這才繼續道:「是的,半年前,她吃安眠藥自殺了。」
第一二七章 喜神畫師
聽到這裡,我有點坐不住了。
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兒媳婦居然自殺了。
當時聽到這話,我就滿心氣憤地對她道:「她那不是自殺,她那是被你活活逼死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這話一出口,李桂芝先是一愣,隨即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我只是捨不得孩子……嗚嗚嗚……我真的沒想要害死她……」
「你還狡辯——」我氣得霍然站起身,但是卻被老頭子一把拉住了。
「一痕,坐下,不要這麼激動,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兒媳婦死了,那是她兒媳婦的命,她現在深陷痛苦之中,那也是她的命,」老頭子把我按坐回了位子上。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重新坐下了,但是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老瞎子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命,但是有些人的命運卻實在也太慘了一點。
說真的,一開始聽這個女人講她自己的故事的時候,覺得她很可憐,也很可悲,她對她兒子的那種不倫之戀更是讓人唏噓,她是真的愛他的,所以,聽她講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基本每個人都會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種想法,那就是希望她能夠和她的兒子有個好結果,希望他們一直在一起,希望他兒子一直不要結婚,就和她這樣過下去。
但是,這種事情可能嗎?
他們是什麼關係?他們是母子呀,這種事情,就算瞞得了一天兩天,能瞞得了一世嗎?這樣的事情,一旦傳揚開去,他們又怎麼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別人會怎麼看他們?這都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我相信李桂芝心裡絕對也深切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一力勸解她兒子結婚,可是等到她兒子真結婚了,她又受不了了,她開始對她兒媳婦使用各種冷暴力,最後甚至活活把她逼死了,這就有點過分了,或者說是太惡毒了,雖然她很讓人同情,但是她兒媳婦呢,那不是更加可憐和無辜嗎?
站在她兒媳婦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那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家道貧寒,父病兄幼,一大家子都指望她一個過活,她不得已只能犧牲自己,嫁給了一個有錢人,借此換來一家人的生存希望,這是怎樣的一種無奈和悲苦?
可以想像的是,這個可憐的女人,每天都是怎樣的戰戰兢兢和小心翼翼,她應該很愛她的丈夫,她應該很想成為一位賢妻良母,很想做一個稱職的妻子的。
但是,可惜的是,婚後的生活卻讓她如墜夢魘,公婆尖酸刻薄,動不動就對她冷嘲熱諷,甚至破口大罵,更過分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自己的丈夫和公婆之間存在著不倫的關係,他們一開始或許還偷偷摸摸,但是後來卻越來越誇張,越來越肆無忌憚,他們公然當著自己的面做出各種讓人面紅耳赤的親暱動作,他們甚至每天晚上公然睡在一起……
面對這一切,自己卻只能默默忍受,不能有任何言語,試想一下,天下有誰能夠忍受這樣的生活?有誰還能夠保持心理的平靜?
所以最後她選擇了自殺,她這麼做,真的是被逼急了,她心裡苦,她比李桂芝苦一百倍,李桂芝誠然可憐,但是她更可憐!如果不是李桂芝的貪心和佔有,如果不是李桂芝的逼迫,她怎麼會走上這條路?!
所以,我對李桂芝很氣憤,我覺得她很可恨。
但是,和我的反應不同,老頭子很鎮定,也很淡定,他似乎早已料到這一切,所以當李桂芝說出那些話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震驚。
不過,雖然他很平和,但是我卻忍不了這些,所以李桂芝被我罵哭了,她捂著臉,抽著肩,哭得很傷心,她似乎在懺悔,可是我卻很難從她的聲音裡聽出誠意,在我看來,她應該巴不得她兒媳婦死掉吧,這樣一來,她和她兒子不就可以更加的肆無忌憚了麼?
這種情況下她怎麼還會懺悔呢?鱷魚的眼淚,她那一定是鱷魚的眼淚,所以她雖然哭了,但是卻一點都不感人。
「大姐,」眼看著那女人哭得有點接不上氣兒了,老頭子總算是說話了,他說道:「咱先平復一下心氣兒,繼續說事情吧。你兒媳婦的事情我早就算到了,這事情的確有你的責任,不過你的心情我也能夠理解。怎麼說呢,這事情算是各安天命吧。不過畢竟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還是說說眼下的事情吧。」
「眼下的事情?」聽到這話,女人立時止住哭聲,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老瞎子。
「對,眼下的事情,你來找我,難道不是因為眼下遇到了麻煩了麼?」老瞎子問道。
「對,對,」聽到老瞎子的話,李桂芝連不迭點頭,隨即就皺緊了眉頭,心有餘悸地問老瞎子道:「那個,老先生,在說這個事情之前,我想問您一下,您覺得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當然有鬼,這還用問?」我冷哼一聲回道。
李桂芝被我一說,立時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一痕,你先別說話,」老頭子打住我,隨即對李桂芝道:「李大姐,鬼由心生,很多時候,可能並不是真的有鬼,只是我們心裡恐懼,自己嚇自己罷了。」
「不,不,不是我自己嚇自己,」聽到這話,李桂芝有點頹唐地擺擺手,隨即便把她最近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她兒媳婦死了之後,她兒子就請了個畫師來給她兒媳婦畫喜神。
所謂的喜神,其實就是遺照,民間為了避諱,就稱這個東西為「喜神」。
請畫師給逝者畫遺照,這是傳統,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關鍵的問題是,由於她兒媳婦是自殺的,而這其中,她和她兒子又都負有很大的責任,所以當時他們母子倆都很心虛和內疚,於是吧,生前不能好好對待那女孩,就準備在她死後給她來個風光大葬,以便彌補心理上的愧疚,反正他們家裡也有錢,這麼一來,事情就辦得有點鋪張,以至於連這喜神畫師都是從隔壁縣城請來的高人。
按照她的說法,那畫師在這一行非常出名,民間盛傳他會通靈,說他畫喜神的時候能夠聽到死者的心聲,所以他們就把他請來了,一來是真心想要給她兒媳婦好好畫一張喜神,二來則是想要通過這個畫師,瞭解一下她兒媳婦死了之後的心聲,他們母子二人畢竟心虛不是?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個畫師出現之後,卻發生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第一二八章 畫上血淚
因為傳言那畫師能夠通靈,所以當那畫師給她兒媳婦畫喜神的時候,他們母子倆人,自然都是有點戰戰兢兢的,他們很想知道那畫師有沒有聽到死者的心聲。
不過,讓他們有點失望的是,那畫師畫畫的時候卻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有旁人在場,所以當時他們就一直在門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