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節

「怎麼回事，不是友誼賽嗎，怎麼打出怒氣來了？」
「是啊，好奇怪，怎麼打著打著突然發火了，這是咋回事啊？」
觀眾席上議論紛紛，唐堯也開始明白之前敖天沖話裡的意思，看起來九條兵衛和元禹在比賽開打之前似乎說了什麼話，這些話極有可能刺激到了元禹，他印象中的元禹雖然並沒有擺脫元氏一族的勇氣，可卻是個脾氣不錯，懂禮貌知道分寸的善良之人，他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不情願的事情，那是因為他永遠都將自己框在了元氏一族這個巨大的帽子之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一直在想辦法表達自己的善意，比如他曾經試圖奉勸唐堯不要和元氏一族作對。
這樣一個人居然被九條兵衛給刺激到發出了真怒，由此可見這場所謂的友誼賽已經變了味，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場真正的比賽，而唐堯對於這場比賽的興趣也剎那間提升了不少。
白日之下本該受到壓迫和攻擊的九條兵衛一直都沒有現身，元禹不斷發出怒吼但都沒有聽見任何回應，可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自己托起的白日好像有些不對勁，抬起頭看去的剎那他瞧見頭頂上的白日從頂端開始分裂，竟然像是被人劈開了一般逐漸撕裂成了兩半。
「白日……白日怎麼會裂開了？」元禹大吃一驚，莫說是他，就連他的三位師父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也大吃一驚，白日碎裂，強光和烈焰同時崩裂開來，這時候一個身影從碎裂的白日之中出現，手裡的武士刀亮出奇異的光芒，一刀劈向了元禹的腦袋，這已經不是友誼賽會出現的招式，眼前這一刀分明就是殺人技，也就是說九條兵衛竟然想殺了元禹。
元禹一驚但並未慌亂，他馬上舉起龍型短戟在頭上這麼一擋，這一刀砍在了龍型短戟上，元禹沒有受傷可下一秒從刀鋒上突然爆發出強烈而古怪的氣，這股氣竟然穿過了元禹的龍型短戟然後砍中了他的肩膀，剎那間血液迸發出來潑灑在了地面上。
友誼賽居然見了血，這一下整個比賽場地內鴉雀無聲，體育館中那些本來不過是看個熱鬧的人全都愣住了，一個個將目光死死對準了擂台，元禹受傷之後也不敢鬆手，在九條兵衛落下的時候踹了他一腳，九條兵衛並未被踹飛但元禹還是接著這個機會再度拉開了和九條兵衛之間的距離。
重新回到了擂台的兩邊，九條兵衛望著元禹冷冷說道：「剛剛只是給你的一點教訓，不要再輕視我，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否則你可能會死在這裡。」
元氏一族的工作人員全部大吃一驚，元禹的三位師父更是臉色大變，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本來說好是一場友誼賽忽然間就變成了生死搏殺，其中一個師父試圖干擾比賽結果被主辦方給攔住了。
這時候主辦方中一位姓白的男子走了過來，將元氏一族的三位師父帶到一旁然後說道：「無論如何這場比賽都必須繼續下去。」
「什麼？為什麼要繼續下去，九條兵衛想殺人你沒看出來嗎？」元氏一族的師父馬上喝道。
「但你要知道這一次主辦方花了多少心思來舉辦這場比賽，又花了多少心思來確保九條兵衛會來這裡，如果你知道了這些就不會再說出比賽為什麼要繼續下去這種蠢話，我想你們元氏一族的高層應該也是一樣的看法，你們可以打電話給元氏一族的高層問一問他們的態度。」姓白的男子聲音低沉，並且用帶著威脅的語氣說道。
此時元禹三位師父的其中一位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幾分鐘後他轉頭走了回來說道：「上面說……比賽必須進行下去，而且……」
「而且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快點說。」另外兩位師父忍不住追問道。
「而且比賽必須贏下來，上面說既然對方來真的，那比賽也必須繼續打下去，而且一定要贏，元禹得戰勝九條兵衛，並且為我們元氏一族爭光。」
這番話並不是什麼好話，就如同上面的人給元禹判了死刑，三位師父其實都心知肚明元禹根本就不是九條兵衛的對手，他要是和九條兵衛繼續打下去必敗無疑。
「那要是輸了呢？」一位師父問道。
「那……就剝奪元禹內門子弟的資格，而我們三個老傢伙……也得滾蛋。」
白日被破，元禹的三位師父想要讓其退出比賽可卻遭到了元氏一族上層的反對，這場原本不過是表演秀的友誼賽忽然間變了味，元禹不僅要繼續打下去而且要贏，可他的三位師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即便理論上來說任何事都會發生，可現實世界裡元禹根本和九條兵衛不是一個程度上的高手。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還要打下去，為什麼上層的那些人如此強硬，他們想害死元禹嗎？」元禹的其中一位師父說道。
「這就是上層的意思，我……我想……或許氏族內的一些想扳倒元禹及其氏族的人在背後下手了，他們應該是將氏族內部的戰爭延續到了這場比賽上，如果……我是說如果元禹這一次輸了，那可能永遠都翻不了身了。」
三位師父臉色相當難看，他們走到擂台邊，此時元禹正好靠近擂台邊緣，便聽見身後自己的一位師父說道：「用全力，這不是一場友誼賽了，你不能輸明白嗎？」
元禹側過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問道：「您這話什麼意思？」
「別問了，總之這場比賽你不能輸，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小心。」另一位師父提醒道，元禹臉色一變，躲過了九條兵衛的攻擊，然後走到了擂台的另一側，他是個聰明人當然聽懂了其師父所說話的深層次意思，雖然不完全明白可他猜測應該是氏族內給他的三位師父施加了壓力的關係。
換而言之，氏族希望他打贏這場比賽。
第八百五十五章，不穩定的精神
一股悲涼的感覺在元禹心中湧現，他終究只是氏族上層操控的一枚棋子，即便氏族看起來很器重他，可卻也剝奪了他的自由，他站在這方擂台上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牽線木偶，氏族伸出來的絲線依然捆綁著他的手腳。
「我……知道了……」他側過頭對擂台外的三位師父說道，又一次妥協，他心中其實一點都不想進行這場比賽，一開始知道這是作秀的友誼賽就讓他有些反感，而現在當他知道對方來真的，而自己勝算無幾的時候氏族卻逼著他繼續打下去，氏族從來就沒有將他的命當成命，即便冠以了氏族內門子弟的稱號，給了他所謂精英子弟的特權和地位，可他其實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件工作罷了。
九條兵衛扛著武士刀，斜眼看著元禹輕蔑地問：「現在應該認真點了吧。」
元禹仰起頭來，深深呼吸，接著將手裡的龍型短戟猛地丟在了地上，鬥志和殺意從他的眼睛裡湧現出來，他向前跨了一步開口咆哮道：「即便我是氏族手裡的工具，那我也要成為最有用的工具，你不是覺得我沒拿出真本事嗎，那現在我拿出真本事來……來吧，一戰。」
擂台外歡呼聲不斷，本以為來看一場表演秀的眾人此刻發現居然變成了一場真正的廝殺和大戰頓時興奮了起來。
唐堯看著周圍如癡如狂的人群，千古以來，人們總是會被血和搏殺所吸引，在這裡幻術的決鬥絕不是什麼美麗的事情，更和風月無關，當撕扯掉了這些可笑的偽裝之後，留下的便是人類最本質的東西。
準備一戰，即便被當成了工具，可他依然能提起戰意，這一刻，這一秒，這一分鐘，他摒棄了所有的私念，追隨自己的姓氏，追隨自己的意志，追隨自己氏族的命令。
「元氏一族，千年歷史，代代都是英才輩出，到我這一代也絕不會沒落，今日與你一戰的不是我元禹，而是元氏一族的精英內門子弟。」
他說的激昂高亢，但九條兵衛看著他的目光中卻透出了一絲憐憫，輕歎一聲說道：「如果不是為了自己而戰，那又怎麼會有戰意呢？」
元禹手捏法決，足踏蓮步，迅速走了九步，九步之後地面上寶光熠熠，他面容嚴肅地說道：「九步之後，此界為我所擁，九蓮花開，吾之意志可化萬物。」
巨大的金色巨人在九蓮花開之中誕生，漸漸變大最終變成了恐怖的金色巨人，揮舞雙臂，仿若天神要擁抱這個世界。
「那金色的巨人是什麼，此秘術我是第一次見到，我能感覺到金色巨人釋放出很強的氣，這些氣幾乎佈滿了整個擂台……」唐堯揉了揉左眼，魑瞳在黑暗中微微亮起，他看見元禹不斷將氣從體內輸送出去，通過地面上的九朵金蓮轉移到金色巨人身體中。
這種氣的運轉方式其實並不算很高明，但卻非常聰明，因為元禹所有的氣全都散了出去，佈滿了整個擂台，就像是在擂台上布下了看不見的陷阱，這些氣會牽制住九條兵衛的行動，雖然沒辦法對九條兵衛造成傷害卻可以幫他製造一些麻煩。
九條兵衛如同站在泥沼之中唯一的實地上，他低頭掃視了一圈，元禹抬手，金色的巨人做出同樣的舉動，手掌落下，如同天崩之力一般砸下。
九條兵衛仰頭，面帶傲世寰宇之色，武士刀出鞘，一刀劈向天空中落下的金色大手，觀戰中的唐堯明顯看見一股奇怪的氣從武士刀的刀鋒上爆發出來，並且撞上了金色大手。
「這就是武俠小說裡說的刀氣吧，實際上是通過武士刀將自己體內的氣集中壓縮並且瞬間釋放的一種攻擊手段，很簡單卻很有效，此人真的不簡單。」
金色大手被刀氣劈裂，九條兵衛大笑著說：「用你們國家的話來說，這隻手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哈哈……」
元禹臉色微微一變，迅速變化身法向後再踏了三步，金色巨人裂開的大手剎那間恢復然後接著發動對九條兵衛的攻擊。
「沒用的，這樣的攻擊來多少次都沒有用，你連自己戰鬥的意義都沒弄清楚，你怎麼可能打贏我，氏族？別人的命令？不，那些都是可笑的理由，只有為自己而戰，只有明白提刀的手是為了自己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你的怒吼在我看來不過是野貓的嘶鳴，甚至連威脅都威脅不到我。」九條兵衛這一番話混雜了好幾種語言，唐堯聽了個大概，他微微皺起眉頭，覺得擂台上的九條兵衛這麼做有些不厚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用攻心戰，這廝也太不厚道了，剛剛元禹才提起來的些許戰意又要消失了，這廝絕對是故意這麼說的。」唐堯嘀咕道。
「呵呵，九條兵衛的做法沒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也沒問題，不過……他可能比賽前的準備工作並沒有做到位，如果他知道此時此刻元禹所用的是什麼秘術，或者瞭解一下元禹擅長什麼秘術的話，那他就不會用這些話來刺激元禹了。」
唐堯轉頭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敖天沖問道：「此術有什麼特殊的嗎？」
「我先問你，你可知道元禹的天賦異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