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有一座恐怖屋/我有一座冒險屋 > 第1286節 >

第1286節

「這個人疑神疑鬼,他的種種症狀確實和被害妄想症很相似。」陳歌從床上坐起:「我要不要幫他?」
不用費力去思考,陳歌已經感覺出來,左寒今晚離開並非去查探醫院那麼簡單,這同樣也是對他的一種試探。
他不信任左寒,左寒也沒有完全信任他,在被害妄想症患者眼裡,整個的世界都是危險的,都是潛在的敵人。
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陳歌在床邊坐了十幾分鐘,左寒仍舊沒有回來。
他看著錯開了一條縫的房門,拖著那條打了石膏的腿,慢慢走到了病房門口。
拉開門,陳歌朝外面看去,醫院的走廊上並非一片漆黑,樓道拐角和護士站那裡都亮著燈。
「和我印象中醫院的樣子完全不同,難道那個陰森黑暗的午夜醫院真是我幻想出來的?」
陳歌現在已經可以掌握好一個度了,他不會去深思任何問題,只要不刺激到過去的記憶,大腦就不會傳來那種彷彿要被撕裂一樣的疼痛。
「我回想白天發生的事情時,並沒有感到頭疼,但讓我試著回想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時,那種疼痛就會突然襲來,這本身就很奇怪。」
「曾經的記憶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為什麼僅僅只是想一想,我都會感到疼?」
服用了大劑量的藥物,身體無比虛弱,還飽受疼痛的折磨,可就在這樣的情況,陳歌依舊保持著獨立思考的能力。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左寒也挺像的,他覺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害他,我覺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在騙我,難道我們真的生病了嗎?」
和一個精神病人的症狀如此相似,那就是間接在說明自己可能也是個精神病人。
「能意識到自己可能得病,這說明我還具有病識感,我的自知力並未減弱……自知力?」腦海中莫名其妙蹦出的三個字讓陳歌愣了一下:「自知力這三個字我為什麼如此熟悉?這東西好像對我無比重要,我需要自知力,需要某個帶有自知力的東西!」
疼痛如潮水襲來,陳歌似乎又觸動了以前的記憶,腦海中無數記憶碎片撞擊在一起,疼的他幾乎要暈倒。
陳歌雙手死死抓住床欄,咬緊了牙。
牙關已經流出了血,但他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為什麼會對自知力三個字印象如此深刻?!」
意識開始模糊,陳歌再繼續思考下去,就不僅僅是頭疼了,他可能會直接暈倒。
深吸一口氣,陳歌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按照高醫生教的呼吸方法,反覆嘗試了幾次,大腦的疼痛終於緩解。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陳歌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他身體變得更加虛弱了。
「如果我暈倒的話,另一個我是不是就會出現?我能夠和他對話嗎?」
在陳歌準備回自己病床的時候,走廊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左寒走路沒有聲音,應該是護工過來了。」
陳歌還記得左寒的話,他躺到病床上開始裝睡,大概過了十幾秒,腳步聲停在了病房門口。
眼睛瞇起,陳歌盯著房門,他並沒有緊張,更沒有感到任何不安,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心理素質好的離譜。
「彭。」
有人輕輕敲了一下房門,緊接著腳步聲響起,門外的人離開了。
「什麼意思?凌晨三四點跑過來敲一下門,然後離開?這是護工的惡作劇?」
門外的人並沒有進來,而這也成了最讓陳歌迷惑的一點:「敲門的人是誰?護工?左寒?醫生?還是醫院裡的其他病人?」
又過了一會,病房門被推開,左寒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順利嗎?」
「這座醫院很大,是綜合類醫院,我們所在第三病區只是其中很小的部分。」左寒走到陳歌床邊,伸手比劃了一下:「把醫院比作枕頭的話,我們大概就在這個角落裡。」
「你有信心逃出去嗎?」陳歌更關心的是這一點,剛才莫名其妙的敲門聲讓他產生了一種急迫感,似乎在這裡呆的久了,會有更加不好的事情發生。
「沒有。」左寒的回答非常乾脆:「樓道口安裝有監控,咱們這棟樓有三位護工和兩位護士二十四小時看護,離開病院的大門也上了鎖,鑰匙也不知道在誰的身上。」
「鑰匙?」提到鑰匙,陳歌腦海中好像劃過了一道閃電,他就彷彿一個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我需要一把鑰匙!」
「對,沒有鑰匙,我們根本跑不出去。」左寒覺得陳歌語氣很奇怪,他沒有再繼續跟陳歌交流,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你不睡覺嗎?」陳歌發現左寒依舊穿著衣服和鞋子,側身躺在床上,一點要睡的意思都沒有。
「我可不想死在睡夢當中。」左寒閉上了眼睛,他把一隻手藏在懷中,掌心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刀?不太像,應該是某種鋒利的東西,他從外面弄到的?
按照醫生所說,左寒是一個患有嚴重被害妄想症的病人,這樣一個危險的傢伙,手持不明物體和自己在一個病房裡,想想都覺得可怕。
理智告訴陳歌,他應該恐懼,但說實話他內心沒有任何波瀾。
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陳歌閉上眼睡著了。
開門聲響起,陳歌緩緩睜開眼睛,窗外的晨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這樣的生活挺不錯的,只要我不去回想那些糟糕的記憶,我看起來和正常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陳歌扭過頭,左寒仍舊躺在床上,他直到天亮好像才睡著。
「看來你昨晚休息的不錯。」高醫生站在門口,他沒有去看左寒,而是直接走到了陳歌床邊:「昨晚你有沒有做噩夢?」
「沒。」陳歌搖了搖頭,他腦海中高醫生的那張臉和現實中高醫生的臉重合,或許是看的多了,兩種相互矛盾的記憶竟然有開始融合的趨勢。
腦海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慢慢改變他的認識,讓他看清楚現實,幫助他剝離掉那些疼痛。
「這說明我的治療還是有效果的。」高醫生很是欣慰:「今天我就不讓徐婉繼續給你送飯了,你已經在病室裡呆了很久,該出去走動走動了,這對康復有很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