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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節

這個男人精幹,機靈,聰明,但有需要的話,又會變得狡詐,蠻橫,卑鄙。
他從不遵守大眾認可的道德,他有自己的行事原則,但同時似乎又無法約束自己的行為,他熱衷於追求強烈的刺激,喜歡新奇的東西,骨子裡似乎隱藏著暴力的基因。
紋身男看過很多關於變態殺人狂的電影,作為一個變態人格障礙的典型,他知道那些影視作品中的角色都過於誇張,即便是最凶殘的罪犯,也不會表現出這樣明顯的癲狂。
真正的變態者,就是像陳歌這樣的人,他們與你在大街上擦身而過之後,你根本不會注意,更不可能猜到他們內心的失常。
他們無法控制自己與生俱來的攻擊性,並且對自己的暴力行為很少表現出悔意和同情,這就是絕大多數變態殺人狂擁有的共性,而巧的是紋身男在陳歌身上看到了這種共性,並且更恐怖的是,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紋身男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陳歌,沒有任何鄙夷的意思,他僅僅只是不敢注視陳歌的眼睛。
他是最早住進荔灣鎮的人,他見過很多次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老是會從陳歌身上看到某些和影子一樣的特質。
「好吧,現在確實不是時候,我們先找到那扇失控的門再說。」陳歌帶領著其他人,繼續朝范聰所在的小區前進。
走過十字路口,大概幾分鐘後,隊伍末尾突然傳來李政的聲音:「停一下!有人不見了!」
李政是所有人當中身份最特殊的一個,他開口之後大家都停在原地。
「誰不見了?」紋身男回頭看了看,發現那個拖著大箱子的女人,消失在了血霧當中:「逃走了?」
「不用找了,她已經回不來了。」北野淡淡開口,他朝十字路口另一邊指了指:「她在路那邊。」
順著高中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女人拖著的箱子不翼而飛,她自己也只剩下半邊身體。
女人的身體有縫合的痕跡,她的皮膚全都是正常的顏色,這女的似乎是把長有灰斑的皮膚割掉,縫合上了受害者的正常皮膚。
「她是怎麼脫離隊伍的?她剛才是不是準備逃走?」為了穩定軍心,紋身男硬著頭皮往回走了幾步,他想要確定一下女人的情況。
「不知道,我沒看清楚,那個女的走在隊伍最後面,剛才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將她給拖走了。」高中生背著自己的黑色書包,掌心藏著一把彈簧刀,他已經取下了眼鏡,反正老底已經被陳歌揭穿,他也懶得再偽裝下去了。
「血霧裡還有東西盯上了我們,大家靠近一點,尤其是後面的。」陳歌不在乎北野和那個女人的生死,但他在乎李政,這位刑偵組組長幫過他很多次。
「兇手會不會是那個穿著紅色雨衣的女人?」賈明小聲說道:「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見紅雨衣跟在我們身後,可是等我們走到十字路口時,她卻不見了,那傢伙有重點嫌疑。」
陳歌心裡明白兇手不可能是紅雨衣,但他還不想暴露自己和紅雨衣之間的關係,所以他沒有回話,只是催促其他人繼續向前。
血霧愈發濃郁,這座詭異恐怖的城鎮似乎在慢慢甦醒,隱藏在角落裡中的邪惡,正瞪著猩紅的眼睛窺伺著他們。
沿街走了大概20分鐘,幾人終於來到了范聰所在的小區。
這裡的血霧要比其他地方濃郁數倍,站在幾米外,就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了。
「比我預想的要順利太多了,出口就在這裡!」紋身男看起來有些激動。
「冷靜,越是靠近出口,可能就越危險。」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但陳歌卻表現的異常冷靜。
他抬頭朝范聰家看了一眼,可是血霧太大了,就算擁有陰瞳,他也什麼都看不到。
「范聰,范大德,全都失蹤,裝有小布遊戲的電腦可能也出了問題。影子在這裡布下了殺局,接下來每一步,我都必須要是謹慎。」
「你們快來看!這裡留有血字!有人似乎提前知道我們要來!」醉漢停在小區門口,在小區的大門上看到了幾個充斥著惡意的血字:「我就在你們當中?」
血液還未凝固,正順著鐵門往下流。
第659章 誰也不能相信
小區鐵門上的那幾個字帶著滿滿的惡意,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藏在幾人當中,這幾個字都會在他們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一點點瓦解他們的聯合。
「很像是影子的作風,這字有可能就是他留下的。」賈明碰了碰李政的胳膊:「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影子很擅長做這樣的事情,就像玩石頭剪刀布時,有些人會明確告訴對手自己想要出什麼一樣。影子喜歡心理戰,他附身過無數的人,看過無數人的內心,經歷過數不清的人生,他是無人能夠超過的心理戰大師。」
「那你覺得影子,現在到底在不在我們當中?」李政握緊配槍,在完全未知的環境當中,只有配槍能帶給他一絲安全感。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可能已經替換掉了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人。」賈明放慢語速:「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他,包括你我在內,而且我還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他所選擇的那個人,一定是你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人。」
「我認為的最不可能的人?」李政掃視四周,最後看向陳歌,所有人當中,他只對陳歌知根知底,確定陳歌不可能是影子。
「當你覺得他是的時候,他就一定不是,當你覺得他不是的時候,他就會在你放鬆警惕時幹掉你,絕不會給你任何反抗的機會。」賈明陰森森的說道。
「你說了這麼多,等於什麼也沒說,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故意混淆視線?」李政眉頭緊皺:「你該不會是在為自己辯解吧?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影子早就從我身體當中離開,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這地方沒有一個好人,只有我們兩個是從外面進來的,相互知道底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屏棄成見,重新認識彼此。」賈明不相信除李政之外的所有人,他被影子附身過,知道影子的恐怖。
「我會進入這鬼地方,還不是因為你。很可能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所有東西都是你故意讓我看到的,你想讓我誤以為陳歌就是影子,然後讓我成為見證人。」李政冷冷回道。
「我引你進來也是出於無奈,如果我不按照影子說的去做,那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影子要比你想像的可怕的多,也殘忍的多,所有對他沒有用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知道嗎?在他看來,這世界上所有不能為他所用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他的阻礙,所以殺掉是最穩妥的選擇。」
「我還是不能相信你,除非你能幫我找到影子。」李政壓低了聲音:「影子在你身上待過幾年時間,你是最瞭解影子的人,你覺得他現在最有可能替換掉誰?」
「最有可能的就是陳歌,你想想看,怎麼可能那麼巧?我們正好進來,正好就看見他?他現在瘋狂洗白自己,又讓我引你進來充當見證者,這結果非常明顯了。」賈明攤開雙手:「這個陳歌是假的,他準備把假的變成真的,然後再殺掉那個真的,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在賈明反覆勸說下,李政目光有了變化。
「你早就該意識到這些的,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影子為什麼長得和陳歌外形一樣?他在背地裡搞這些又是為了什麼?」賈明見李政態度有了改變,鬆了口氣:「所有人中只有你是跟著我進來的,這裡我們能相信的只有彼此,除了你,其他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影子。」
「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你說的話,等會兒我會找機會試探一下他。」李政望著陳歌,目光複雜。
「隨便你試探,我只想你記住一句話,影子會變成我們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人,他活在人心的縫隙中,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成為他的敵人。」賈明知道李政和陳歌的關係,他正想著該如何說服李政,目光無意間掃到了李政的影子。
「最想不到的那個人……」賈明雙眼突然睜大,他趕緊扭過頭,裝作在看其他地方,以此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你怎麼了?又在搞什麼花招?」李政在賈明後背上移動槍口。
「沒什麼,剛才看見旁邊的樓裡有個東西就跑過去了。」賈明說話的時候,頭沒有往回扭,他心裡此時已經掀起萬丈狂瀾。
「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就是影子,李政是我親自帶進來的,在我看來他就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可如果換一種思路來想,他會不會是故意上鉤?拿我當擋箭牌,借此偽裝自己?其實他才是真正的影子,而我只是他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沒有人會相信我這個罪犯說的話,尤其是在警察面前。」
賈明越想越害怕,他脖頸彷彿灌了石膏,一動不動,他現在連看李政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擔心自己露出破綻,擔心自己擋了影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