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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節

地下屍庫是頂級三星恐怖場景,陳歌對這扇門後的世界抱有無限期待,可惜真正進來後他才發現,這裡面的怪物大多都不適合帶出去。
它們和活棺村那些簷鬼、轎鬼還不同,這些由屍體拼接成的怪物對活人攻擊性太強,受到血色世界影響太大,已經完全無法溝通,成了門後世界的傀儡。
「無法成為鬼屋員工,那就體驗不到人間的溫情,實在可惜。」為了在老人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他這次沒有身先士卒的衝上前去,打開漫畫冊,驅使員工向前「看你們如此痛苦,不如我幫你們解脫好了。」
有一身紅衣的許音衝在前面,鬼屋的其他員工也一反常態,變得勇猛了起來。
不過他們大多都聚集在許音周圍,往往是許音將怪物撕倒之後,他們一擁而上,表現的極為團結。
通道不算寬,許音站在中央,只要他不倒下,無論來多少怪物,也只有被撕碎的份。
身上的紅衣愈發鮮艷,但是許音心口處依舊沒有被染紅,他在殺戮中癲狂,可是依舊沒有找到那顆屬於自己的心。
殘屍堆在的通道兩邊,牆壁上開始浮現出一條條裂痕的,許音化作一道血紅色的身影,目光看到哪裡,血液就會流淌到哪裡,他速度太快了,十根手指就像是最鋒利的餐刀,而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盛宴。
迎著源源不斷的「保安」,陳歌等人竟然開始慢慢向前走去。
血色世界的意志似乎也發覺不妥,通道最深處,傳來低沉的呼氣聲。
這聲音和從保安肚子裡發出的聲音完全不同,更加的有力,整條通道都隨著它的呼吸在震顫。
滿身鮮血的許音終於停止了殺戮,他甩掉指尖的血液,獨自站在血肉構成的通道中央,低垂的頭慢慢抬起,蒼白的臉上保持著冷漠的表情,血紅色的雙眼看向通道盡頭。
那個呼吸聲他曾聽到過,陳歌被手機鬼誘騙,第一次進入教學樓時,曾在地下二層聽到了這個聲音。
當時伴隨這個呼氣聲的,還有無數好像活魚跳動的聲音。
「看樣子這怪物體型很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紅衣?」
蜂擁而來得「保安」在許音和其他員工配合下清理乾淨,吞食了數量眾多的鬼魂和惡念,鬼屋員工也帶給了陳歌一個意外的驚喜。
斷了一隻手的白秋林,他斷手袖口之上出現了一抹無法清楚掉的血跡,就這一抹淡淡的血跡,說明他也有成為紅衣的潛力!
「賭徒嗎?」
回想關於白秋林的過去,這傢伙其實也是個狠人,為了還債,當著欠債人的面剁掉了自己的手。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不可否認,他身上還有最後一點閃光的地方,那就是對老母親的愧疚。
「下一個重點培養的就是他,或許不久之後我將能擁有三位紅衣。」
陳歌決定將資源朝白秋林身上傾斜,加速他的成長。
「成為我的員工還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什麼都不需要考慮,只需要『吃喝玩樂』就行了。」
手術室就在通道的盡頭,「保安」被清理乾淨之後,前路再無阻礙。
「就是這裡了。」
老人手指通道盡頭的那扇門,讓陳歌感到驚訝的是手術室的門竟然不是用血肉構築而成,而是和現實當中的門完全一樣。
在一片畸形扭曲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這樣一扇正常的門,讓陳歌很不適應。
他走到大門面前,房門緊閉,門板上面用各種顏料繪製出了一幅畫。
那應該是高醫生曾經居住過的房間,茶几上擺放著水果和看了一半的書,電視裡播著廣告,遙控器扔在沙發的薄毯上,旁邊的鐘錶顯示的時間是三點十五。
整幅畫畫的非常細緻,所有細節都完美還原,彷彿整個場景已經完完整整的刻印入繪畫者腦海當中一樣。
溫馨的場景,悠閒的午後,這和周圍凸起的血管、跳動的臟器、濺落的血滴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很驚訝吧?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露出了和你一樣的表情。」老人輕輕歎了口氣「這幅畫畫的是校長曾經的家,他希望自己妻子在甦醒之後,睜眼第一時間看到這些。」
「看來他也知道,相比較血肉,家更溫暖一些。」手搭在門板上,陳歌用力將門推開。
手術室很大,面積是試驗室的三倍,同樣這裡也是所有血管的源頭,就像是心臟一樣。
無數血管湧入其中,彙集在手術室正中心的位置,那裡有一個比普通停屍池大許多的池子,而此時此刻正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血池邊緣。
他身材挺拔,成熟理智,目光中好像包藏著一個世界。
聽到開門聲,男人抬頭掃了一眼,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些。
停下腳步,當陳歌真正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平靜不下來。
「高醫生,我們又見面了。」
第448章 生而為人!(4000)
粗大的血管遍佈整個手術室,如同老樹的根須,將所有人包裹在內。
牆壁上的臟器收縮跳動,天花板上鑲嵌著一張張人臉,看著就如同一大片人體拼圖。
陳歌想過無數種和高醫生見面的場景,但唯獨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血液滴落在白大褂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高醫生是這世界裡最特殊的存在,他站在血肉和殘屍體中間,卻穿著的一件象徵著挽救和希望的白大褂。
神色平靜,高醫生看著陳歌,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你來的比我預想的要晚。」
「你猜到我會過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過來,在芳華苑小區二十四層,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產生了這種感覺,你帶給了我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所以你那個時候才會一直幫我說話,防止我和怪談協會其他成員發生衝突?」陳歌回想當時的情景,十號一直在幫他,最後還在桌子下面留了字,告訴他臨江血防站這個地點。
高醫生點了點頭:「你們都是我的病人,醫生為病人考慮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病人?」陳歌搖了搖頭:「你可沒資格這麼說,在我看來你才是病的最嚴重的那一個,門後的世界不會撒謊,這片完全扭曲畸形、用血肉構成的噩夢才是你內心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