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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


很顯然,姜雪陽已經不在他的顧忌範圍之內了。
今天的論道大會本是為呂純接風,可是他現在的表現實在過於咄咄逼人。身為主角,一言不發橫掃全場,這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但是,呂純的師父和長輩也沒有人出來說話,這就說明天師府本來就打算讓呂純強勢立威。
在場道門和陰司的人都是為九龍窟而來,而九龍窟被天師府視為禁臠,只把黃河娘娘代表的魔道當做對手。
如今下元節只剩下最後幾天功夫,天師府有必要震懾下對九龍窟有想法的人。
道門各家掌教都是老鬼,誰會不知道天師府的心思。自然不會有人去指呂純的失禮,在九龍窟真相未明之前也不會有人主動離開。
呂純回到座位,論道大會正式開始。
先是由各家道統對天師府奉上賀禮,祝賀他們選出新任天下行走,繼而按照道門論道的慣例,借談論道法的名義互相親近一番。畢竟這次只是論道大會,不是鬥法大會,氣氛自然是越融洽越好。
眾人論道,期間避免不了會談及姽嫿,談到她也會提及我們的那場世俗大婚。
在場的人知道我身份的不多,但是人口相傳,很快全部都知道我便是黃河娘娘選中的姑爺。眾人一言一語,很快就把我推向了風口浪尖。
我的身世經不起推敲,越是去猜去琢磨疑點就越多。
當城隍爺說出我天生死命,柳河愁為我盜命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升到了最高點。
無數的疑問撲面而來。
柳河愁也是九龍窟的關鍵人物,他為什麼要為我盜命,又為什麼為了我不惜用黃金龍頭和判官交換輪迴筆,保我撐過閻王三次點卯不死。
天師府明知我和黃河娘娘、柳河愁均有密切關係,又為什麼讓惠濟觀一直視我如不存在。
姜雪陽從未收徒,又為什麼突然收我做徒弟。
當這些疑問輪番交織,被反覆推演之後,最後全部歸納成一個問題。
我盜的究竟是誰的命……
其實在暗中早就不知道有多少關注過我,上次陰兵來抓我時候的那場突如其來的風雨就是有人在試探,只是一直沒有人把關於我的事放到檯面上。
他們顧忌姽嫿,陰司都放棄了殺我的念頭,其他道統誰敢動我。而現在他們之所以敢公開討論我的事情,是因為這裡是天師府的主場,而天師府出了個元神境界的呂純。
別家出個元神還無所謂,天師府的元神境界非同小可,只看呂純腰間那把三五斬邪雄劍就知道了。
修道到了元神是個分水嶺,元神之下皆為螻蟻。
我有點後悔來參見這場論道大會,在場都是道門高人,而我連通靈之境都算不上。平時這些罕見的神仙般的人物全部在討論我,目光灼灼的看著我,讓我無所適從,倍感壓力。
可我又不能不來,我想知道天師府的打算,想知道呂純會不會提前對姽嫿動手。
若是他提前動手,我是一個繞不開的選項。黃河娘娘行蹤不定,要把她從黃河裡引出來只能那我做誘餌。她高調和我完婚,我的生死便和她息息相關。
就在我心情忐忑六神不安的時候,呂純朝我走來。
今天的焦點最開始是他,後來變成了我。所以當他朝我走來的時候,在場眾人全部停止交談。
呂純來意不善,他看我的眼神很冷,甚至我似乎還從他臉上看到了一抹忌恨。
姜雪陽緊張的站起來擋在我面前,還沒開口說話,就被呂純搶了先機。
「姜行走若有事,咱們稍後可以再談。破境之前我不是你的對手,破境之後我很想再挑戰一下你的風雨劍。現在我有話想和他說,還請姜行走先讓開。」呂純冷冷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姜雪陽輕輕歎了一口氣,讓在一邊。
呂純站在我面前,一言不發直視著我。
我被他看得膽顫心驚,全身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一股一股的恐懼從心底升起,遊遍四肢百骸。
這種恐懼說不清來由,甚至比我那天下河撈屍,看到死倒王芳朝我走過來的時候還要可怕。
很快我就呼吸紊亂,心跳的和打鼓一樣。
事後,姜雪陽才和我解釋說,元神不僅可以掌控本尊的身體行為,還可以發出強烈意念去干擾他人的五感六識,以激發人的負面情緒當做攻擊手段。
當下我被呂純看的難以忍受,甚至有種想下跪求饒的衝動。
下跪這個念頭剛一產生,我就覺得雙膝發軟,再也無法保持站立姿勢。
就在我屈膝準備跪倒的時候,突然懷中傳來一股冰涼之意,清寒徹骨,一下子讓我從恐懼中驚醒過來,我重新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呂純神情微愣,眉頭皺起。
「拿出來吧。」許久,呂純終於開了口。
「什麼?」我茫然問道。
「你懷裡的東西。」
他不說我還沒往這方面想,一說才想起來我懷裡還裝著一對墨玉做成的禁步。
這對禁步,是姽嫿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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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風雨欲來
呂純逼我拿出姽嫿送我的禁步,我自然不願意交出來。
可呂純根本無視我的意願,見我不為所動,突然伸手朝我胸口抓來。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我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胸前的衣服就被他撕穿,下一刻那對墨玉做成的禁步就落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