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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白叔,慧香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我就不用再和她成親了吧?」我訕笑著問他。
黃河娘娘再美終究是個鬼,而且是個能看不能吃的鬼。我血氣方剛,正是龍精虎猛的年齡,哪裡受得了這種罪。
然而柳河愁一句話就讓我瞬間沒了想法,他說古代女人只肯把名字告訴自己的丈夫,現在我已經知道她叫林姽嫿,再想賴皮也晚了。好吧,慧香我都招惹不起,就更加沒有本事招惹比慧香還要厲害的黃河娘娘。
打落門牙肚裡吞,總之這事我只能認了。
見我情緒不高,柳河愁又安慰了我兩句,說我這個鬼媳婦本事很大,還特別旺夫,將來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順風順水。
我直接回了他一句,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麼?
柳河愁立刻啞口無言了。
慧香的事就這麼過去了,我在後來問過柳河愁要不要幫她重新入殮一次,畢竟她的屍骨還在我那親戚兒子的棺材裡。
柳河愁說不用,慧香變作厲鬼之後屍骨已經成了身外之物。而她一直都沒有對我那親戚家動手,怕是在心底也覺得那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想想也是,生前孤苦伶仃,死後能有人同穴而眠,也算是一種補償了。
陳家滅門血案警察自然查不出緣由,不過因為這件事鬧得太大,而且事後也有人把這段日子發生的詭異傷亡案件全部串聯起來,都認為是慧香在鬧。
人心惶惶之下,便有人去山上請了個道士來捉鬼。
道士年歲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出頭,卻是個自幼持戒受菉過的出家道士,來了後直接帶人去慧香的墳前招魂問因果。
在看出慧香的屍骨被人盜挖之後,道士長歎一口氣,然後就找到柳河愁這裡來了。
奇怪的是,柳河愁對道士的態度很不友好,對於慧香的事更是一問三不知。
道士和善,見聞不出什麼也不糾結,起身準備離開,臨走的時候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問我今年多大了。
他這一問讓我想起了慧香說我逢九年的事情,不顧柳河愁使勁和我打眼色,告訴他我今年二十七。
「哦,今年是你的逢九年。逢九年閻王爺翻閱生死簿隨機點卯,多災多難。你若肯告訴我你的生辰八字,我可以幫幫你看看運勢。」
「不必了,他的命你算不了。」我還沒說話,柳河愁就站出來一口回絕。
可我這會也不知哪裡來的勁頭,直接把我的生辰八字報給了道士。
道士聽完開始掐指推算,才算到一半就變了臉。冷汗簇然而落,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的恐懼。張嘴想說什麼,卻晃了晃身子,噗的噴出一口鮮血出來。
我急忙上前想扶住他,誰知他一把把我推開,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門。
「謝嵐,你給我記住,從今往後不許和任何人透漏你的生辰八字。」道士走後,柳河愁沉著臉對我說道。
「不要問為什麼,總之若是道士回去後死了還好,若是他今日不死,你的麻煩就大了。」
「什麼?」我狠狠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道士僅僅給我算了下八字,柳河愁就說出這種斷頭話。
「我早就告訴他你的命他算不了,算了必死無疑。」
無論是謝廣才詐屍,陳家滅門,黃河娘娘配陰婚,慧香來找我了結因果,這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加起來,都沒有柳河愁剛說的話更令我震驚。
九龍治水雖然罕見,可也不算什麼逆天命格,正月辰日那天出生的人多了去了。
我隱隱覺得柳河愁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這件事肯定和我的身世有關。可是我家世代務農,家世一清二白,而我從小到大也沒有什麼和同齡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我身上會有什麼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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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白家往事
接下來的時間裡,柳河愁有事沒事就去山下的鎮子上轉悠。
我們這的山叫做伏牛山,山裡既沒有珍禽異獸也沒有名勝古跡,荒草無闊,最出名的就是一座道觀。
道觀叫做惠濟觀,始建於清末。曾經在戰火中毀滅過幾次,每次都有人贊助重建。觀中道士不多,卻好像個個都有本事,所以惠濟觀的香火一直不錯。
有人說惠濟觀背後掛靠的是正一威盟道,第一代觀主是從龍虎山天師府走出來的高人。
不過這事多半是誇大其詞,龍虎山天師府是天下道門聖地,從裡面走出來的道士哪個不是神仙般的人物。天下有名的洞天福地多了去了,怎麼可能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開宗立派。
給我算八字吐血的道士就是來自於惠濟觀,柳河愁這幾天沒事就往山下跑就是為了打聽道士的消息。
七天後的一個正午,天氣突然變臉。
遙望伏牛山,烏雲呈壓頂之勢,雲中雷聲隱隱。
隨後沒多久,柳河愁哼著小曲從外面回來,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宣告一個人的死訊,陳秋死了。
陳秋就是那道士的名字,柳河愁說他為我算命必死無疑,想不到居然真的死了。
「白叔,他是怎麼死的?」我很想知道陳秋的死因,因為他的死讓我有種沉重的負罪感。
「道行不夠強行窺伺天機,天打五雷轟。」
天打五雷轟,可算是最淒慘的死法,也是最惡毒的詛咒。
萬萬想不到那陳秋道長只不過為我算了下八字,就遭到這樣的厄運,把我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河愁說陳秋當日就該死,只是他是持戒受菉的道士,才有了七天的贖罪期限。
可惜終究是道行不夠,沒能從老天爺手裡奪下一線生機。
「白叔,我的八字真有那麼邪門?」我忍不住問道。
「你的八字不邪,邪門的是你的命格。有些事你暫時還是不要知道,知道的越早對你越沒好處。總之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我是決計不會害你的。」
他這話我信,雖然我知道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我,但是對我卻不會有半點惡意。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試圖從慧香手下救我,而那天若是他再晚來半步,我早就死在謝廣才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