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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節

見周倩欣將屍體裝入屍袋中,於袁倆便又找到成威,詢問現場痕檢是否有什麼發現。
成威搖搖頭:「現場未發現可疑足跡,指印倒是都提取了,但小周說,兇手作案的時候都戴著手套,現場指印估摸著也不是他的。」
「另外,被子上有幾片淺淡的類似足跡的灰塵痕跡,但上邊沒有花紋,估計作案人進入現場的時候,還穿了鞋套。根據鞋套留下的痕跡嘛,倒是能勉強推斷出鞋碼,進而大致確定兇手的身高。」
「但被子上的印記沒法做步態分析用,也不能計算步距什麼的,再加上如此得出的鞋碼本來就是推測值,所以誤差會非常大,極端情況下,甚至能達十五到二十厘米的誤差,幾乎不可用。」
「這樣啊……」袁友沖皺眉,說:「行吧,那你們再好好查查現場,看能不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行。」
……
現場外,兩人點著煙。
於辰問道:「你說,景陸的死,與馮康盈被害,這兩樁案子之間有沒有關聯?」
「不好說。」袁友沖搖頭:「但,戴晟應該脫不了干係。」
「與那樁案子脫不了干係?」
「都脫不了。」袁友沖說:「我現在已經確定,他先前那副又呆又耿直,毫無心機的模樣,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是啊。」於辰撇撇嘴:「別的不說,咱們先前敲門的時候,那傢伙壓根就是在裝睡,直到我手指碰到他脖頸,他一個激靈,再也忍不住了,才不得不做出一副驚醒過來的模樣。」
「在審訊室裡,他要求咱們派人保護他,並在房門口安裝個攝像頭,根本目的,是借我們來給他做不在場證明,否則,根本無法解釋他先前異常且矛盾的行為。」
「這傢伙,心思還滿縝密的。」袁友沖冷笑一聲,說道。
於辰嗯一聲,表示贊同,接著又問:「但,縱使他有著這樣那樣的佈置,也只能說明他和景陸的死脫不了干係吧?又跟馮康盈遇害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袁友沖彈了彈煙灰,說:「若非他牽扯進了馮康盈遇害案當中,是『被栽贓人』,受到咱們的調查和訊問的話,咱們又怎麼會派人盯梢乃至光明正大的『保護』他呢?」
「而,要沒有這個先決條件,他又怎麼利用咱們,充當他的不在場證明?如果沒有不在場證明,以他和景陸上個月的矛盾,他自然會被咱們列入第一嫌疑人……」
「嘿,你這腦回路就有點奇怪了。」於辰打斷他,說:「就算他有不在場證明,咱們還不是一樣懷疑到他了?」
「不一樣的。」袁友沖搖頭說:「如果他沒有不在場證明,以他先前與受害人的矛盾,咱們有充足的理由傳喚、訊問他,並下搜查令,深入調查、挖掘線索與證據。」
「但現在不同了,除非咱們有明確、直接的證據指向他,否則,想要調查他與本案的關係,只能取得他的同意,請求他配合,調查難度大了許多。可以說,他已經掌握了一定程度的主動權。」
於辰嘖一聲,又說:「理是有點理,可他總不能為了報復、殺害景陸,而去殺害個與自己沒有直接關係的嬰兒吧?」
「要我說,景陸的死,他確實脫不了干係,甚至他搞不好就是作案人或作案人之一,但馮康盈遇害,和他應該是無關的。」
「你想啊,一個人計劃殺人之前,應該盡可能避免引起咱們的注意力才對啊,就算想要營造不在場證明,方法也多的是,何必要鋌而走險?」
「那,我們不看過程,只看結果。」袁友沖說:「景陸的死,他有不在場證明,馮康盈與他,則沒有直接的聯繫,而且,案發時,他同樣具備不在場證明,針對他的調查,可謂一無所獲。」
「從這層面上說,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已經把自己摘的一乾二淨了呢?按我的猜測,他的法子雖然險了些,但無疑,就目前來說,他成功了。」
「有的人,就是這麼猖獗,別說作案前吸引我們的注意,反而利用我們來排除他們的嫌疑了,甚至直接挑釁咱們刑警,故意給咱們刑警線索,亦或者其他各式各樣的炫技手段,都不罕見,他這算什麼?」
「再說,我可沒提過他是馮康盈遇害案的作案人,只說他脫不了干係罷了,否則這兩樁看似毫不相關的案子,都在他這兒產生了交集,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好吧,我先不和你說這些,還是回到案子本身。」於辰見自己和袁友沖各持己見,而且誰都說服不了對方,各自都有理,便也放棄了繼續掰扯下去的想法,說:
「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懷疑歸懷疑,可戴晟他確實有不在場證明,咱們該怎麼突破?」
第23章 傳喚
「不知道。」袁友沖很光棍的一攤手:「門口有監控,圖偵那邊看過了,沒問題,再加上,樓下又有咱們的人盯著,確實沒發現他出過門。」
「我也考慮過走窗戶,通過天然氣管道溜下來的可能,但你也看到了,他家窗戶安了防盜網,當初裝空調外機時切開的小門也被重新焊死了,人根本出不去。」
「從種種方面看,他的不在場證明都堪稱完美,根本無可辯駁,這也是我剛剛說,除非有明確且直接的證據指向他,否則,咱們根本無法對他以強制措施展開調查。」
「明白了。」於辰輕輕點頭:「與其想辦法找出他不在場證明的破綻,不如找出直接證據……哦不對,既然不在場證明無可辯駁,那顯然他並未直接參與到本案當中,我們應該找的,是他的同夥。」
「沒錯。」袁友沖說:「通知老范,讓他叫監聽小組立即跟進,還有,想辦法將戴晟近段時間的通話記錄、聊天記錄什麼的,調出來,過一遍。」
「行。」於辰同意,又問:「那,馮康盈遇害一案呢?」
「等消息吧,下邊同事搜集到更多的線索後再說。」袁友沖說:「焦國旭那邊……直接傳喚過來吧,咱們回支隊等他。」
「行。」於辰應下,便掏出對講機,說道:「訪查組、痕檢科,留現場繼續調查,其餘人,收隊!」
……
中午兩點,焦國旭受傳喚來到刑偵支隊。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景陸遇害的消息,至於馮康盈的死,則不瞭解了,只知道她失蹤了有半個來月,為此,馮林浩還請了個長假,甚至還起了辭職的念頭。至少,他在審訊室內就是這麼表現的。
於辰眉頭大皺——馮林浩因女兒失蹤而請假,並打算辭職的事兒,雷懷魯竟然沒匯報上來。
但轉念一想,他又有點理解雷懷魯了。剛滿一週歲不久的女兒失蹤,哪個做父親的還心大到能正常上班工作的?
念頭在腦子裡快速一轉,旋即便被壓下。他乾咳一聲,問道:「焦國旭是吧?」
「對的,我就是。」焦國旭趕緊回答。
於辰掏出自己的警官證,遞過去,同時說:「我是新安公安刑偵支隊刑警,於辰,這位是我同事,袁友沖。現在,我們懷疑你與一樁殺人案有關,依據刑訴法,特傳喚你過來接受調查,這是我們的證件,你核對一下吧。」
「啊?」焦國旭一愣,慌了,趕緊接過警官證看了一眼,隨後著急的說:「警官,你們搞錯了吧?我……我殺人?我沒有啊,怎麼可能?景陸是我表哥啊,我們兩家關係很好的,經常走動,我怎麼會……」
「沒說景陸的死於你有關。」於辰乾咳一聲:「馮康盈,這個名字,你聽過嗎?」
「馮……馮什麼?」他皺眉:「有點耳熟……等等,我想起來了,是馮林浩的女兒吧?她……她不是被人販子拐走了嗎?這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