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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節

不過,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自首——雖然沒有明說,或許心中多少還有些掙扎,請求於袁倆給他們點時間,但內裡的意思,於袁都能明白。
事實上,除了502戶的小男孩的母親之外,其餘三人,都沒有明說自首,大家都心照不宣。
但,當他們安排完後事,心中顧慮少了些,自然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袁友沖和於辰都已經名言,會派人盯著他們。更何況,他們也不想讓自個兒孩子跟著自己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更捨不得拋下孩子獨自亡命天涯,那樣還不如老老實實蹲幾年監獄呢。
為了孩子而殺人,又為了孩子而自首,再正常不過,合情合理。
因此,於袁倆也都放下了一樁心事,走訪工作什麼的也都停了,只讓人盯著四名嫌疑人,並讓相應的同事做好準備,一旦嫌疑人自首,立馬收集各大證物,以備結案、定罪時用。
……
二十六號,上午八點,兩男兩女共四名嫌疑人——袁兵、車建宇、梅麗橋、趙素鈞四人,聯袂來到刑偵支隊,自首。
袁友沖和於辰一直等在門口,見到他們後,沒問案子,只問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袁兵輕輕一笑,敬了個不大標準的禮,說:「謝謝警察同志,我跟我女兒都說好了,她沒怪我,還說我是她心中的英雄。我老婆也說,會等我出獄,會經常帶女兒來看我。」
「我們也是。」車建宇等人紛紛說道。
「那就好。」於辰頷首,說:「進來吧,我會安排人訊問,你們老老實實回答就好了。」
「明白。」
……
審訊工作很快結束,物證科那邊的工作也相當順利——實際上,他們什麼工作都沒做,因為證物都被袁兵等人直接帶來支隊了,其中不乏已經被他們丟棄處理掉的手套,又花了不小的功夫給找了回來。
作案動機,與作案過程,跟警方先前猜測的都沒什麼出入,他們的兒女長期遭受猥xie,直到案發前夕,被車建宇、趙素鈞夫婦發現,並從女兒口中問出201、502戶的孩子也同樣受害,甚至共同受害……
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猥xie三個孩子的,並非丁禹安一人,而是丁禹安、費雪尤夫婦,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簡直死有餘辜。
四人很快達成一致,決心報復,便準備好了工具,於週五下午向單位請了半天假,尋機入室,控制住丁禹安、費雪尤夫婦,隨後挑選四處要害部位,一人刺了一刀,足足十六刀整。
之後,他們想將現場偽造成入室搶劫殺人的現場,便分頭在現場搜尋了一遍,取走所有值錢的、方便帶走的財物。
第十七刀,是袁兵刺的。
作案後,他總覺得什麼東西落現場了,不大放心,因此不過幾分鐘後便又回到了現場。
結果,他發現丁禹安竟然還有微弱呼吸,費雪尤也不知道死沒死,他便又給他倆補了一刀,這才趕緊在現場搜索了一遍,找到自己落下的手機,隨後慌忙逃離現場。
至於那一刀最終有沒有要了這對夫妻的命,他也不大清楚,但卻也不敢再回去印證了……
第10章 報案
翌日,二十七號,上午十點。
於辰下了車,立馬快速跑進支隊大樓內,緊接著拍了拍肩上的水珠,又搓了搓手,哈口熱氣。
正好有刑警要出門,碰見他後,趕忙站住打了聲招呼。
於辰拍拍他肩膀,說:「下雨了,降溫降的厲害,多穿點,免得受凍。」
「好勒!」
回到自己辦公室,於辰趕忙沖了杯熱茶,美滋滋的喝了兩口,舒爽的歎口氣後,才提著保溫杯走到袁友沖辦公室。
見他進來,袁友沖放下手機,問道:「都解決了?」
「嗯,該跑腿的都跑過了一遍,相關資料也都提交了。」於辰放下杯子,說:「他們同意,提起公訴的時候,在允許範圍內,盡量為他們四個爭取寬大處理,但該提交的證物、證詞什麼的,肯定得正常提交。」
「足夠了。」袁友沖說:「咱們不需要,也不能幹徇私枉法的事兒。而且對於他們四個來說,能嚴格按照章程,給予應得的懲戒,避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是最好的幫助了。」
「是啊。」於辰頷首,說:「丁禹安一家畢竟有點兒錢,所以,咱們要預防的其實也就是丁粟氣不過花大價錢買通關係重判他們四個了。話說,你這邊整的怎麼樣?」
「差不多了吧。」袁友沖說:「這樁案子,可以先放一放了。接下來的事兒,咱們插不了手。」
於辰嗯一聲,說:「前段時間,市局按慣例又下了指標,要求就『兩搶一盜』類案件集中打擊,成立專項行動組,便衣支隊、治安支隊和咱們刑偵支隊都得參與,人選你確定好沒?」
「沒呢,這不等著和你商量嘛。」袁友沖聳肩,說:「我是這麼想的,年底了,不僅『兩搶一盜』案件好發,其餘各類刑事案件的發案率也同樣居高不下。」
「再者,針對『兩搶一盜』,更重要的是鋪設人力,密集布控,主要看中的是警力而非能力。」
「所以我建議,由一兩位老人,帶著一批新人跟老油條參與進行動組中就好了,剩下的精英建議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別像之前幾次那樣,把精英砸了進去,『兩搶一盜』案件的破案率與破案效率沒提高多少,反倒咱們需要時警力捉襟見肘。」
於辰臉一紅。
去年和前年,支隊碰到大案卻拿不出人手,導致案件偵查工作陷入泥沼中的坑爹情況,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若非他將近乎全部精英及過三分之一的警力都砸入行動組中,也不會讓支隊上下那麼為難。
去年還好些,前年的時候,他剛空降支隊不久,根基尚未站穩,偏偏許乙銘指點他,做個大動作奠定權威,結果他會錯了意,過了半年,這個正治白癡便幹了這麼一檔蠢事,差點犯了眾怒……
若非袁友沖當時選擇了力挺他而非架空他,他這會兒說不定就真成了個專門頂黑鍋的吉祥物了。
因此,他乾咳一聲後,立馬說:「既然你有想法了,你就乾脆你全權做主吧,我反正沒啥意見。」
「那行吧。」袁友沖十指交叉,指背抵著下巴,說:「晚點兒我統計個名單出來,交給你過目下。」
「不用了,你自己決定就好,名單出來了直接上報並通知下去就是。」於辰說道。想了想,他又補充說:「不過,這是個累人的活,大多數同事估計都不樂意去,你要怕得罪人的話,我……」
袁友沖嘖一聲,說:「我怕得罪人?我得罪過的人可以把一年賣出的香飄飄喝完好伐……」
於辰嘴角一抽,擺擺手:「那當我沒說。行了,不和你扯那麼多了,我先去換身衣服,尼瑪這鬼天氣,簡直冷炸了,尼瑪還下雨……」
袁友沖有些奇怪:「看天氣預報,今天十度到二十度,很冷嗎?這都算冷的話,你讓那些零度左右甚至零下還不同暖的地方的人咋活?」
「不知道。」於辰搓搓手:「按理說,往年也從來沒覺得冷過,即使十年前全國大範圍鬧冰災那會兒,咱們省也沒冷到哪去……難不成是身體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