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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節

於袁倆跑了趟解剖室。周倩欣的解剖工作仍未完成,但該得出的結論都已經得出的七七八八了。
實際上,她沒有什麼新的發現,無非印證了現場結論罷了。
丁禹安重要臟器及大動脈均未破裂,不存在狹義上的致命傷,十七道刺創共同導致其死亡,死亡時間約傍晚六點到六點半之間。
費雪尤肝臟破裂,左季肋部的四道刺創,有兩刀扎破了肝臟,系致命傷,最終導致其失血性休剋死亡,死亡時間約為傍晚五點半左右,比丁禹安早了一些。
從解剖室出來,兩人便來到會議室——除了法醫外,所有參與本案的刑警都在這兒等著了。
於辰先代替周倩欣,匯報了幾項重要的結論,這才問道:「老成,痕檢那邊,有什麼發現?」
「目前推測作案人有四個,現場就說了。」成威站起身,回答說:「根據足跡進行步態分析發現,四人中,有一個是左撇子。身高嘛,一個較矮,一米五五左右,兩個中等,都是一米七上下,一個較高,一米八五上下。」
第3章 惡評
「現場諸如茶几、水杯、衣櫃這類比較容易留下指紋的地方,都已經通過刷顯法顯現指紋並固定下來了,其它地方的,還得花時間一點點的去搜索調查才行。」
「報案人爺孫倆及受害者本人的十指指紋,我們也已經提取了一份作為對比印證。開會前我抽空對比了幾組,都能對應上。考慮到嫌疑人是戴手套作案的,我對現場能提取到嫌疑人指紋這事兒,不抱希望。」
「還有就是對犯罪過程進行還原了。嗯,在進行這一工作之前,我們和小周也有過交流,最終意見達成一致——現場雖有搏鬥痕跡,兩名受害人身上也發現了大量的徒手傷,但基本是一面倒的毆打……」
袁友沖嗯一聲,說:「兇手四人,其中一個還是身高一米八五的……這個身高應該基本可以確定是男性了吧?這種情況下,想把兩名受害人摁在地上摩擦,沒啥難度。」
說著,他看向於辰:「老於,這方面你專業,你這麼看?」
「什麼我專業?合著我成天打架鬥毆?」
「emm,支隊裡就你身手最好,你不專業誰專業?」
於辰撓撓頭。袁友沖又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快說。
他琢磨了一會兒後,說:
「給我把刀或者匕首,任意放手施為,生死不論的話呢,別說四個,再來兩個我也有把握在付出極小代價的情況下幹掉——當然是受傷之前啊,現在雖然傷勢好的七七八八了,但體能什麼的還是難免下降了些。」
「赤手空拳的話呢,同樣生死不論,四個,有點吃力,要不計代價呢也能勉強做到。」
「但如果只是尋常的打架互博……一個輕鬆放倒,兩個難度也不算太大,三個就是極限,說不定還會被打,四個嘛,我只能一手護頭一手護襠了。」
袁友沖有些詫異:「你一個特種兵打不過四個人?」
「臥槽你當特種兵是超人嗎?」於辰忍不住吐槽:「我們學的是什麼?是隱藏、暗殺、突擊、殺人,可不是打架好伐?」
「行行行,」袁友沖撇撇嘴,接著又嘿一聲:「我讓你分析老成和我剛剛說的,你扯你自己幹嘛?」
於辰翻個白眼:「四個作案人把兩個受害者摁在地上暴打,很合理。」
「那ok。」袁友沖看向成威:「你繼續說。」
充當了幾分鐘背景板,臉色有些無奈的成威終於等到了這句話,立馬接著說道:
「搏鬥痕跡只存在於客廳,可以確定,作案人入室後,丁禹安和費雪尤就待在客廳,隨後與兇手發生衝突,被暴打了一頓,後被以編織繩束縛,隨後殺害。」
「繩索應該是嫌疑人帶來的,據丁粟說,他們家並沒有這麼長的編織繩。至於凶器,則是在廚房取的。」
「這就有意思了。」於辰皺眉:「直接在受害人待在客廳的時候入門還好說些,帶捆繩子也好說,與『入室搶劫』之間沒有衝突,但不帶刀,凶器還得在現場取,就奇怪了。誰搶劫只帶繩子不帶刀啊?」
「呃……」成威撓撓頭,說:「我想到了個解釋——兇手帶刀了,可他們擔心刀具會成為指向他們的線索,再加上受害者已經被束縛住,失去了抵抗能力,他們接下來的作案方式選擇上的自由度大了許多,所以乾脆用……」
「不對,」於辰搖搖頭:「如果有刀,搶劫的時候就該第一時間掏出來作為威懾性手段才是。」
「在銳器面前,多數人不會也沒膽量選擇反抗,受害者身上的徒手傷便不應該存在,嫌疑人也不至於因被受害者發現樣貌而不得不殺人——如果本案是入室搶劫升級為殺人的話,我想他們的殺人動機很可能就是這個才對。」
「有經驗的搶劫犯,這些方面應該都會考慮到,並想方設法的降低犯罪成本與風險才是,所以……」
「那如果他們沒有經驗呢?」袁友沖問道。
於辰一噎,嘿了一聲:「我可以把你這話理解為抬槓嗎?」
袁友沖聳聳肩,沒接話,看向成威。
成威搖頭:「我說完了,目前基本就這些,更具體詳細的,得等咱們把現場一寸寸翻一遍再說。」
「那……偵查組,走訪工作有沒有什麼收穫?」
谷研東舉了下手,說:「受害者家庭情況查清楚了。費雪尤父母健在,在老家種茶葉,她每個月給父母打兩千塊錢。另外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都在老家務農或務工。」
「丁禹安的母親去世了,去了很多年,乳腺癌。他沒有別的兄弟姐妹,是丁粟獨子。沒辦法,丁粟說,他在丁禹安三歲那年,踩單車出了事兒,蛋蛋……哦不對不對,兩顆**沒保住。」
「他和費雪尤還有個女兒,今年二十歲,在魔都讀大學,成績相當不賴。幼子丁鑫宇嘛,生他的時候還沒開放二胎,屬於超生,被罰了一筆錢,不過對他們家庭而言就是毛毛雨了。」
「至於房子,蓋了好些年了。丁粟出了那檔子事,老婆又去世了,只能一門心思都撲在賺錢上。」
「正好那會兒改開不久,他作為本地人,趕上了時代和政策紅利,賺了一筆,後來不想再受累了,就拿出大半積蓄蓋了這棟樓。」
「可以看到,這棟樓佔地面積相當大,是秀才新村裡面積最大的幾棟自建樓之一了,有兩百多平,一樓被整成兩間商舖,二到六樓各有四套套間,都兩室一廳帶陽台,七樓直接打通,自住。」
「總體而言,別看他們不工作,但收入可以說相當可觀了。」
「至於這棟樓的住戶……怎麼說呢,提到丁禹安夫婦的時候,他們大多都忍不住皺眉,對他倆的評價很不好,說老漲房租什麼的,誇張的時候甚至一個月一漲,還比較愛佔小便宜,性子也有些古怪……總之沒幾句好話。」
「嗯,基本上,我這邊的進展就這些。」
聽他說完,雷懷魯立馬接上:「我帶人去幾個棋牌室走了一圈,都是正規棋牌室,手續齊全,看見咱們倒也不排斥,滿配合的。」
「至於得到的信息嘛,和老谷差不多,認識這對受害夫婦的,對他們評價都不大好,極端點的甚至直接說死得好,活該。」
於辰瞠目:「不是吧?他倆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