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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

於辰咂了咂嘴:「尼瑪,還真複雜……嗯,所以,這就是你壓根不打算去審那個自首的高意的原因?」
「嗯。」袁友沖說:「老趙和老陳說了,這個高意是方永安的人。」
於辰接話:「而,以剛剛的推測為基礎,展開好好想想就知道,先不論這個方永安到底隸屬於哪一方,但,顯然都不可能讓自己人去當這個『內應』,而是得想辦法把髒水潑出去才對。」
「也就是說,高意自首的根本目的,其實並非供述犯罪經過,而是潑髒水……也就是說,指證所謂的『同夥』,而且他指出來的,肯定是對立方的人,是吧?呵,好一招以退為進。」
「嗯哼。」袁友沖挑眉,說:「差不多吧,至少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而且,記得方永安中午給我們的u盤了嗎?雖然破譯工作還在進行中,但我已經大概能猜到裡邊的內容了,無非是高意他的『同夥』的名單,以及偽造的證據而已。」
「呵,」於辰冷笑:「還故意整的神神叨叨的,再來個加密,這一系列動作,恐怕就是為了讓咱們堅信u盤裡頭的內容了吧?」
「是啊,」袁友沖說:「雖然u盤裡頭的信息,全都是由方永安提供的,但在破譯密碼的過程中,咱們畢竟出了力。」
「他搞的越神秘,密碼設的越複雜,我們在這個u盤上出的力就越多,對方永安在這個局中動的手腳的印象就越淡。最終,就會產生一種心裡錯覺——這份名單和證據,是咱們辛辛苦苦弄到的。」
「而憑借自己努力,所獲知的情報和線索,總是那麼深入人心,並不自覺的確信,它就是正確的推論。這傢伙,還蠻懂心理學的勒,是個相當難纏的對手。」
「所以,你在等技術隊那邊,把u盤密碼給破譯了,獲取其中的線索,然後再去提審高意?」
「對的。」袁友沖點頭,說:「畢竟,這樁盜竊案是個局,以及高意是方永安的人,都來自於檢方提供的線索,咱們還是求證求證的好。所以,等看到了u盤內容再說吧,反正既然黑火藥很安全,那咱們也不需要太著急。」
於辰一想,終於點了點頭。
接著,他又問:「那你覺得,這個方永安會是哪一方的人呢?」
「管他是哪一方的人呢,那些破事兒讓檢方頭疼去,咱們只管辦案。」袁友沖不以為意的回答。
「話不能這麼說。」於辰擺擺手:「咱們要破案,就得盡可能排除其他人的惡意干擾。」
「倒也是。」袁友沖捏著下巴,隨後說:「應該不是佈局方的人,否則,他只需要等嫌疑人落網,指出內應的身份就行了,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這麼說,是應對方的人咯?」於辰說:「拋出一個自己人來自首,把髒水潑回去……嘛,看樣子他們這一方其實也壓根沒有配合咱的意思。畢竟對他而言,只要內應是對方的人就好了,具體是誰,並不重要。」
「嘿,辦案時還得和除嫌疑人之外的力量勾心鬥角,真讓人不爽。」
「理是這個理,」袁友沖說:「但,他也未必就是應對方的人。」
「噢?」
第41章 狗咬狗
袁友沖說:「別忘了,海關可不是兩方互相傾軋,而是三足鼎立。」
「(⊙o⊙)…」於辰懵了一瞬,緊接著便反應過來,撓撓頭說:「也就是,這場博弈,很可能並非是兩方傾軋,而是三個派系都會牽扯進來,互相潑髒水嗎?」
「嗯。」袁友沖說:「可能是三方大亂鬥,也可能是雙方互博的同時,防備著第三方,而第三方蟄伏著意圖打秋風。」
「不過我覺得,他們不惜指派人從海關盜竊敏感貨物,幹出這種犯罪的舉動,所謀應該非小,佈局者的目標或許是另外兩方人馬,而非獨一方才對,又或者佈局者本身就是兩方結盟組成的……」
「總之,三方都徹底牽扯進來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在這種情況下嘛,咱們想要破案,恐怕不容易,受到的干擾會很大。」
於辰臉色沉了下來,嚴肅的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倆嫌疑司機沒啥問題,問題就出在內應身份的確定上。嗯,涉案黑客,或許也沒那麼容易揪出來……」
「嗯,」袁友沖說:「老范說了,這黑客的技術還算不賴,算得上是高級人才了,對於佈局者而言,以後應該還有用,應該不會被看成是一次性用品,用了一次就放棄。」
「甚至,這名侵入海關係統的黑客,說不定就是咱們要找的內應呢。有著海關內工作人員的身份,又有相關工具和設備,還清楚什麼數據能改,什麼數據不能碰……」
於辰沉默了一會兒,在腦海中大致梳理了遍案情,又接著問:「對了,信號中繼器……高意來自首的時候,帶著個信號中繼器,那玩意……」
「那玩意兒實際上並不能作為證據,」袁友沖聳肩:「中繼器什麼的,隨便去家電子器材店都能買得到,網上也可以。」
「即使要求略有不同,需要用它作為操控某台內網設備的樞紐,或者說集遠距信號收發、整合、編譯轉碼等多種功能的中轉樞紐,實際上也買得到,無非就是小眾了些,最大的難題,也就是『遠距』的問題而已了。」
「這些問題無疑讓咱們這幫門外漢很是頭疼,別說做了,就是有這麼個想法,想把它理清楚都很難,去問問題都不知道從哪裡著手問起……可對於那些合專業的技術人才而言,我想恐怕並沒有多難。」
「這方面我問過老范手下的小陶了,記得他不?說咱們想看白宮廁所長啥樣他都能弄給咱們看的那個。」
於辰眨眨眼睛:「直接百度問白宮廁所照片的那個?」
「嗯哼。」袁友沖說:「別看這傢伙跳脫,技術方面的確靠譜。」
「他和我說了,無線信號傳輸方面的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尋常的無線信號,比如wifi信號之所以傳輸距離非常有限,是因為這些信號的頻率太高,都屬於超高頻電磁波……」
「哎,具體原理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反正吧,在一定的頻率範圍內,一般而言,含有同等能量的電磁波,頻率越高,波長越短,傳輸距離就越有限,越容易受到外界環境干擾,比如5gwifi的傳能能力就不如2.4g來的強……」
見於辰一直盯著自己,袁友衝越說越心虛,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終於忍不住問:「怎麼,我說錯啥了嗎?」
「不知道,我也不太懂這些。」於辰搖頭:「但看你解釋的磕磕絆絆的,就總覺得彆扭。你怕也是一知半解吧?那就別強行解釋了唄。」
「嘿!」袁友沖有點不服,正要說道幾句,但嘴張了張,卻又憋不出啥硬核的東西出來,只好乾咳兩聲,說:
「反正小陶說了,遠距傳輸的事兒好辦,信號編譯解碼器的作用也在這兒,用於把信號給翻譯成適合遠距傳輸的信號就好了,就像咱們的對講機,信號傳輸距離就很遠。」
「再不行,就用中繼器加設幾個基站,類似於手機信號塔那種……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兒。」
「另外,這裝置裡頭,再加個硬盤用於臨時存儲數據,加個芯片作為總控什麼的,最後自己編個小程序,就能搖身一變,化作集多重功能的……還是叫中繼器吧,反正就那麼一回事兒。」
「小陶還說了,單純入侵內網系統,植入木馬竊取資料,其實壓根不用這麼麻煩,但嫌疑人還想篡改內部數據,操控自動化管理系統的話,就不得不多費點周章了。」
「大概明白了。」於辰說:「雖然你解釋的亂七八糟,估計也都似是而非的,但我想,我大概懂了。」
「總之,嫌疑人用的設備並非獨一無二的,只要應對方大概猜到了佈局方的手法,或者說作案方式,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把這個設備還原出來唄?反正功能上是差不多的,至多外形和性能啥的不太一樣,而咱們又檢測不出來。」
「對,」袁友沖說:「所以高意自首的時候抱來的那個信號中繼器,並不能單獨拿出來證明什麼。」
於辰沉吟片刻,忽然輕笑起來,說:「看樣子,這幫傢伙相互傾軋,對咱們破案來說,也未必全都是負面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