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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於辰聽了,微微頷首。
當然,單純的比較人均年收入,平漁村拍馬也比不上市轄區居民,甚至不如他們的零頭。
算下來,該村相對正常的一戶人家,年均家庭總收入也不過十五六萬罷了,聽起來似乎很多,但要放在市區,不說墊底,可也高不到哪去。
要知道,新安房價均價,最巔峰的時候可是漲到了七八萬一平米,今年略有下跌,但均價仍舊居高不下。
不說買房,就是租房,一套兩居室小區房,地段不那麼好的,月均租金也在三四千左右,稍微好點便需要五六千,挨著地鐵口的繁華路段甚至得上萬。
只不過,作為人口過千萬的超級城市,各階級也有各階級的活法,城中村的房租和物價相對也正常,縱使家庭年收入僅五萬上下,也是能討口飯吃,溫飽不愁的。
但十五六萬,日子過得也未必有多安逸。
只不過,溫飽、小康、富裕之類的標準,看的從來都不是單純收入,而是生活品質,因此,不可避免的會受到房價、物價之類的影響。
年均家庭總收入十五六萬,即使放在一些二三線三四線城市,都已經算很不錯的了,更別說農村——當然,新安的新農村,物質條件或許比不上二三線城市,但物價差別也並不大。
這份收入,放在平漁村,稍稍省一點,攢個幾年,已完全足夠購置一棟佔地過百平甚至兩百平的三四層乃至四五層小洋樓,買輛差不多的車,無壓力的供家裡小孩讀書上學乃至深造了。
這一標準,自然夠的上小康。
想著想著,於辰忽然有些感慨,自己在新安累死累活,沒日沒夜的工作,究竟圖什麼呢……
隨後,他便忽然察覺到,自己走神了,趕忙回過神來,繼續聽卓花花往下說。
「……橫向對比,便能看出,由於尤永安腦子靈活,又勤勉能幹,其生活條件與所能享受到的物質水平,在本村都算高的。」
聽到這裡,於辰鬆了口氣,知道自己走神期間,喬璐並沒說太重要的話,只是具體的介紹了下受害人的家庭狀況而已。
緊接著,喬璐話鋒一轉:「但……也正因為尤永安實在太能幹了,成了家庭內當之無愧的頂樑柱,根本不需要其餘人幫襯。」
「因此,卓花花已多年不事生產,兒子尤向雨又剛剛考上大學,目前還在接受軍訓,女兒尤尋還讀者大四,正在實習,在某公司任文秘一職,那點實習工資連養活自己都非常勉強……」
「換句話說,尤永安忽然死亡,對於該家庭而言,便相當於一下斷了收入來源,打擊非常大,卓花花瀕臨崩潰,因此,咱們在她家待了三個多鐘,卻並沒能問出多少有價值的線索。」
第44章 匯總(下)
袁友沖皺眉:「所以,你說了一大通,就是想告訴我們,你這條線沒有什麼收穫?」
喬璐有些尷尬,低下頭去。
他歎道:「直說就好了,咱們又不會怪你,浪費這時間幹嘛?」
「別這麼說。」於辰趕忙出來打圓場,說:「充分、系統的瞭解受害人家庭情況,對咱們辦案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倒也是。」他明白於辰的意思,無非不想讓喬璐面子上掛不住,打擊到她的積極性,況且於辰所說確實在理,他便順著話說:「家庭背景情況摸清楚了,咱們接下來調查,方向無疑也會更加精確。」
如此,喬璐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緊接著,谷研東又說:「我們組,主要負責走訪洪海組一到二十五號的村民。」
說道這,他頓了頓,又補充解釋說:「我們幾個調查組的負責人,在工作展開之處短短的碰了個頭,交換了下工作分配的意見。」
「咱們都一致認為,村裡比不城裡,大家都鄉里鄉親的,基本上全村人相互之間都認識,多少有些瞭解,無非關係親疏遠近有別罷了。」
「所以咱們認為,沒必要再按照受害者的人際關係進行工作分配,那樣只會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按地域分配各自需要走訪的住戶。」
「因此,除了喬隊專門負責受害人家屬,而老雷負責走訪受害人叔伯兄弟等近親外,咱們都是按戶號進行分配的。」
袁友沖重重頷首:「嗯,這個分工方式靠譜,咱們查案,的確得根據不同地方的特殊情況做調整。你繼續。」
「我這邊,也沒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谷研東苦笑:「被走訪的村民們都說,尤永安近二十年來,除了送女兒、兒子去讀大學之外,就再也沒離開過村子……」
「咦?」袁友沖打斷他,說:「喬隊剛不說,尤永安承包了本村的快遞物流嗎?難不成,搞快遞的窩在一個地方搞就行了?」
於辰眨眨眼睛,他對這事兒沒有半點印象,想來,是自己走神的時候喬璐說的。
他不由暗暗懊悔自責,再次質問自己,怎麼會在開會的時候走神呢?隨後便打起萬二分謹慎,聽谷研東怎麼說。
谷研東解釋:「喬隊剛也說了,他名義上是承包了本村的郵政、快遞等業務,但實際上,只不過是把自己家作為個收發快遞的『網點』罷了,本身又不是快遞員運輸員啥的。」
「簡單說呢,就是各大快遞,包括郵政包裹在內,本村的快件統統都放到他們家,村民自己上門來取,又或者有要往外寄送的,也委託他們幫忙寄,僅次而已。」
「這一行當,對於尤永安來說並不賺錢,甚至為了管理一些幾天沒人來取的包裹,打電話發短信通知之類的,說不得還得往其中貼錢。」
「他之所以承包快遞業務,無非是借此積攢人脈罷了,家家戶戶都得來他家取包裹寄快遞,他們家就成了本村的一個小樞紐、小中心,與其餘村民之間都有了聯繫,自然的,有啥好處,自然也忘不了他。」
「甚至,有啥政策或者旁的方面的好處,他們家基本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並抓住機會,這才是他們家經濟物質之類的條件在村內靠前的根本原因。」
袁友沖擰著眉頭,仔仔細細的思索了片刻。
之前,喬璐說起這事兒,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但再聽谷研東細緻的分析了一遍,他便敏感的察覺到其中或許有問題。
畢竟,承包甚至壟斷了村內的快遞業務,本身便會作為村裡與外界聯繫的樞紐之一,人脈定然是賺到了,根本跑不掉。
同時,借此賺錢、謀取直接的經濟利益,與討名聲、攢人脈之間壓根就不衝突。一筆兩筆的,錢雖然不多,但積累下來,收入同樣相當可觀,尤永安沒理由放棄這一利潤,甚至不惜往裡頭貼錢。
畢竟通過快遞業務建立起來的關係和人脈也就那樣,充其量再村民們取快遞時閒聊兩句,並借此獲取信息,更多的就沒有了。
這年頭,基本每個農村、漁村內都有一家或幾家快遞網點,他們獲取信息的效率可能的確遠高於其他村民,但也沒見哪家成為了「鄉望」是吧。
而若快遞業務不賺錢甚至得往裡頭貼錢,那麼多的網點、承包網點也開不起來,更不可能讓人搶破頭。
作為從基層爬上來的刑警,袁友沖對這些事兒,看的比於辰,甚至比谷研東和雷懷魯都要清楚的多,也更加敏感。可一時半會之間,他也想不通具體有什麼問題,便在筆記本上寫下「快遞」二字。
隨後,他說:「這麼說,既然尤永安近二十年基本沒離開過本村,便也不太可能在外頭得罪什麼人咯?」
「是這樣。」谷研東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