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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節

「多了去了。」蘇堂亮掐滅煙頭,又點了一根,許是覺得嗓子燒的慌,還抿了口薑湯,但薑湯辣喉,更難受了,只得乾咳兩聲:「能來杯水嗎?」
「稍等。」於辰起身,給他倒了杯水,隨後看著他。
蘇堂亮明白他的意思,喝了半杯水潤潤喉後,說:「不但鬧過矛盾,小時候還打過架勒,誰小時候沒和玩伴打過架嘛是不是。」
「那件事我印象蠻深刻的,打的老凶,我差點把他眼睛都給打壞了,但說來可笑,起因不過是咱倆頂風尿尿,比誰尿滋的遠,結果風太大了,他又想贏我,把那玩意往上用力一甩,尿沖的老高,結果被風一吹,落我嘴裡了。」
「我氣不過,提起褲子就掐住他內啥,要打他,他掙扎啊,還罵我,就這麼打了起來。」
於辰抿著嘴,有些忍俊不禁。不過,小孩子的確有許多讓人哭笑不得的舉動,蘇堂亮能將這糗事兒說出來,也表明了他配合的態度。
他接著說:「之後差不多有好幾天的功夫,咱倆誰都沒搭理誰,揚言絕交。嘿,但那時候的事兒哪能當真的,後來我看見他被狗追,我就衝出去了,和他一塊拿石頭把狗趕跑,和好了。」
「這樣的事兒,懂事之前不知道鬧過多少回,就這次印象最深刻。」
於辰頷首:「成年後呢,還腦沒鬧過矛盾?」
「鬧過,還挺大,差點真的鬧掰斷絕來往了。」蘇堂亮說:「但說來也簡單,狗血的爭風吃醋唄。就十七八歲那會兒,成年前後吧,我倆看上同一個妹兒,各種競爭,打生打死,結果我倆誰都沒被她看上。」
「看上了同一個女孩?」袁友沖皺眉,他總覺得蘇金洪是彎的,但蘇堂亮說的,明顯與他猜測相矛盾。
「對啊。我知道這事兒有點狗血,但也不用那麼詫異吧?」
「嗯。」袁友沖淡淡的應一句,但心裡卻在想:「不對勁,就算蘇金洪不是彎的,可按貝麗珍的描述,他對異性似乎也沒什麼興趣。只有三個可能,要麼他這些年有所改變,要麼二人之間有一個在說謊,又或者是我多心……」
想了片刻,他便將這些心思壓下,繼續聽蘇堂亮講述。
「這事兒,我倆鬧了有兩年吧,後來也就沒啥了,一次同學會,唱歌,矛盾自然而然解開了唄,畢竟那麼多年交情在。之後嘛,打牌打麻將吵過幾次,不過都小事兒,一頓飯解決。」
「嗯,大概情況我們瞭解了。」袁友沖接話:「這個問題先這樣,換下一個。您竟然與蘇金洪相熟悉,應該很清楚他的喜好吧?他有沒有什麼怪癖?」
「這……」蘇堂亮猶豫了一會兒。
大約半分鐘後,他似乎想通了,說:「你們問對人了,我知道。但在這之前,我想問問,這和查兇手有關係嗎?如果有,我就說。畢竟這事有點隱私,誰也不想自己的特殊癖好、丟臉的事兒被別人知道是吧。」
袁友沖實話實說:「有沒有關聯,我也說不準。但因特殊嗜好而死於非命的案例,曾經也有。」
袁友沖的意思很明顯,便是警方也不能確定這條信息有沒有價值,但有這種可能在,說不說他自己決定。
於是,他又糾結起來。
掙扎好一會兒,他又一次掐滅煙頭,說:「行吧,我說。這傢伙怪癖有,而且還不少。最主要一點,他不愛乾淨,不講衛生,喜歡挖鼻屎,挖完就抹在牆壁上、桌子下、椅子下,甚至直接在褲子上擦。」
「還有哇,他有時候菊花、腳丫板癢,就直接上手摳,摳完還喜歡放鼻子上聞一聞……」
於辰讓他說的有點反胃,打斷道:「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別的?」蘇堂亮皺眉,苦思起來。
於、袁二人便靜靜的等著。
他倆其實是想聽到蘇堂亮提到關於「酒」的問題,因此,等了一會兒後,袁友沖便開口提醒:「不僅僅是癖好,你想想,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矛盾的地方?」
第35章 內情
受他提醒,蘇堂亮一拍額頭,說:「是了,有一點。他這個人吧,不愛喝酒,和我都喝不上兩杯,但聽弟媳說,他竟然會時不時的一個人在家裡頭喝悶酒,一喝還喝的蠻多……這事兒,弟媳她應該和你們說過吧?」
於、袁二人不置可否。
等了半天,終於等到蘇堂亮將話題扯到「酒」上,但他說的,卻並非二人想要的線索。
猶疑片刻後,袁友沖問:「你知道他為什麼喝悶酒麼?」
「這我哪清楚啊。」蘇堂亮搖頭:「就連這事兒都是弟媳告訴我的,剛開始我還不信,後來有一次,那傢伙喝醉了,弟媳給我電話向我求助,說鬧得很凶,我趕緊趕過去看……」
「嗨呀,那場面,傢俱都被他砸壞了不少,地板上一堆碎玻璃,弟媳正抱著女兒縮在角落裡呢。那傢伙,喝醉了連我都想打,被我抱住了,招呼弟媳一塊找了根繩子把他綁起來,等他酒醒了才放開。」
「還有這事兒?」於辰有些驚訝。
「是啊。」蘇堂亮點頭:「我還能騙你們不成,不信你們回頭問問弟媳,她可以證明。
於、袁二人又沉默片刻。
這事貝麗珍並沒有提及,但轉念一想,或許是出於家醜不可外揚吧,也就理解了。
但從她能向蘇堂亮求助來看,她並不像只會承受家暴而不敢反抗、不敢聲張的女子才對,可為什麼之後又一直默默承受了呢?
他又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兩年多前吧。」蘇堂亮說:「弟妹就找過我這麼一次,我印象還蠻深刻的。」
「噢?」於辰眼睛一瞇。
他算明白了,那時候,蘇金洪的家暴傾向應該才剛露頭,還沒出現幾次,而貝麗珍的反抗意識尚未被壓下,因此才會向蘇堂亮求助。
但,可能是發現求助並沒有什麼用處,亦或者蘇金洪下一次喝醉打的更狠了,才將她那些想法給壓下去,不得已而沉默,不敢再聲張。
袁友沖問:「他那次醒來之後,有說什麼嗎?」
「一個勁的道歉唄。」蘇堂亮聳肩:「就是向弟媳道歉,一個勁的請求原諒,直接跪地上了都,還一個勁的像我使眼色,想讓我幫他說兩句好話。」
「我看他心誠,本也想幫,但轉念一想,我倆關係好歸好,但這事兒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我不好插手,免得落得裡外不是人,就當做沒看見了。但最後吧,他倆還是和好如初,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的。」
「好吧,那下一個問題。」袁友沖接著問:「您知道他近期都得罪過什麼人,或者和誰有過矛盾嗎?」
「這個,不太清楚。」蘇堂亮搖頭:「來新安後畢竟忙,不像在老家農村裡那麼閒,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頓飯不是在我家吃就是在他家吃。」
「現在嘛,雖然感情還和以前一樣,但見面機會少了,我倆住的地方也有點距離,三天兩頭才能逮住機會聚一次吃個飯吹吹牛,所以對他現狀不是那麼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