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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節

於辰快步衝上來,將槍塞回槍套裡頭,喘著粗氣將他拉起來,說:「皮,讓你再皮!」
同時,聽到槍聲而驚疑不定的新人、非機動車車主紛紛停下,不自覺的圍了上來,想看看怎麼回事兒。
附近路口的交警也趕忙跑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刑偵支隊的,抓捕嫌疑人。」於辰勻了勻呼吸,隨後從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證件遞過去。
交警看了一眼,立馬敬禮,將證件還回去,於辰回了一禮,說:「嫌疑人受了傷,得盡快就醫並接受訊問,這兒就麻煩你疏通下秩序了。」
「不麻煩,應該的。」交警搖搖頭。
於辰抽出手套,給鄧海平銬上,沒好氣的推了一把:「老實點,乖乖跟我們走一趟!」
他摔得是真慘,手臂、膝蓋都破了皮,搞不好還傷到了骨頭,走起來一瘸一拐的,於辰便看了看那輛電驢,摔得挺嚴重,但還能開,便騎上去,讓他坐後邊。
「不要亂動,我載你回去,別給我打歪主意!否則,你就一瘸一拐的走回去吧!」
或許是摔怕了,鄧海平老老實實的點頭,一動不敢動。
回到小區,於辰想了想,店舖裡頭還有個小孩子,要讓他看到鄧海平的慘狀,以及目睹他被抓捕,總歸不太好,便停了車,掏出對講機,說道:
「老袁,嫌疑人抓到了,你們帶人過來一趟吧,另外,安頓好孩子,找個借口和他交代一下,再通知通知他父母過來,把孩子接回去。」
掛斷對講機後,一直沉默著的鄧海平忽然說了句謝謝。
於辰有些詫異,回過頭:「你很在乎這孩子?」
「嗯。」鄧海平頷首:「他是我二哥的孩子,我親侄兒,老乖了。對了,我二哥二嫂回老家辦事了,他們想生二胎,回去辦准生證……也不能叫准生證吧,這玩意似乎已經取消了,他們就回去登記一下,我幫著帶兩天侄兒。」
「所以,你們通知完我二哥二嫂,就讓大哥過來把孩子接過去吧,他也在新安,雖然他小女兒剛出生,不太方便,但幫忙看兩天應該沒問題。」
「嗯,知道了。」於辰頷首,用對講機將這事兒轉告給袁友沖,隨後又問道:「為什麼殺人?」
「他倆該死。」鄧海平咬牙,冷冷的說道。
「噢……真中二……」於辰無語的拍了拍自己額頭:「就算他倆該死吧,也得有個理由吧?他們咋得罪你了?」
「賭錢,坑我,不止一次了。」他恨恨的說道。
「哈?」於辰愣住了,他還怎麼下您到,鄧海平與受害人一家的恩怨,竟然是賭資糾紛。
但想想也不奇怪,地下賭博不說都和做賊似的隱秘非常,但至少也不會到處宣傳,難怪之前調查的時候沒發現鄧海平與兩名受害者的矛盾。
想通了這一點,他又忍不住問道:「他們坑了你多少錢?至於讓你一怒殺人?」
第21章 證據鏈完整
刑偵支隊,一隊刑警站在審訊室隔間,透過單向玻璃,看著待在其中的鄧海平,以及正在他身邊檢查、記錄傷勢的周倩欣。
於辰嘀咕道:「我說老袁,你沒必要把人就這麼晾著吧?他之前都承認自己殺人了,再玩這一出幹啥?」
「等檢驗報告。」袁友沖說:「他願意配合,那自然再好不過,等檢驗報告再出來,我們與他走走過場,就可以將此案報給預審支隊了。」
「再說,他畢竟受了傷,雖然在醫院處理過,而且你整個抓捕過程都在執法記錄儀下進行,等會審訊同樣會在鏡頭下完成,但要他事後反悔翻供,說咱們屈打成招,多少有些麻煩,讓小周提前檢查、記錄一遍傷勢,也算未雨綢繆了,省點麻煩。」
「總覺得你這是多此一舉。」於辰不以為意。
袁友沖斜了他一眼:「你沒在基層待過,不清楚有些無賴能不要臉到什麼程度。我有過這種教訓,所以不願再在陰溝裡翻船。小心一點,總歸好些。」
「再說了,現在刑事案件是終身責任制,嫌疑人身上有傷,檢方、法院都會高度小心,免不了讓咱們再補一份報告,咱提前做好,免得事後麻煩。」
「算你說的有道理吧。」於辰撇撇嘴,又問:「對了,孩子安頓的怎麼樣了?」
「他大伯應該還在路上。」袁友沖說:「雖然都在雲海,但雲海這麼大,他大伯住的比較偏,再加上晚高峰,估計還得一會兒。放心吧,我留了個女同事在便利店裡陪他玩,不會有事。」
「我就怕,他這麼聰明,這事兒恐怕瞞不住,會猜到點什麼,在心裡留下陰影。」
「那也沒辦法。」袁友沖說:「嫌疑人總得抓。」
「還有個問題。」於辰又問:「這個鄧海平,裸身高只有一米六八,離一米七都差點,鞋碼更是才40碼半,要他是兇手,現場留下的血鞋印怎麼會那麼長,步距那麼大?」
「穿了大號的鞋唄。」袁友沖不假思索:「至於步距……搏鬥時的步距沒太大勘察價值,而行走步距,只要他不怕扯到蛋,步子邁大一些,也挺容易造假。畢竟是平面足跡,相比於立體足跡,沒那麼容易分析運動姿態。」
「也不對啊。」於辰仍然納悶:「平常時候穿大碼鞋,雖然不太方便,但倒也不至於連路都沒法走,可他還要爬樓體外設管道呢,還穿不合腳的鞋,找死嗎?」
袁友沖剛要回答,門便被推開了,成威和法醫科的阿哲並肩進來,同時遞上一份報告,成威說:「咱們和檢查結果出來了,涉案車輛門上果然有些許血跡。」
於辰倆一人接過一本報告,翻了翻。
袁友沖接過的是痕檢報告,大致看了一遍,說:「對了,忘了問,案發單元樓安全樓道,有什麼發現?」
「的確有人在樓道上坐過,還也有人躺過的痕跡,估計就是他了。」成威對單向玻璃另一頭努了努嘴,說:「另外,現場還發現了幾根棉花絮,從他家裡頭發現的染血的旅行鞋裡,也發現了棉絮,此外,還有個半碼套腳墊。」
「還有,他家中其他鞋子,都比那雙帶血的要小三碼半,結合現場發現的古怪鞋印來看,很明顯了,他為了迷惑咱們,特地買了大一碼的鞋,並且為了避免影響行動,還買了半碼墊和棉花,分別墊住腳尖和腳跟。」
「有了這倆玩意,填補鞋子的空隙,再將鞋帶繫緊一點兒,又有幾個小時的時間適應,倒是能做到勉強不影響行動。」
袁友沖斜了於辰一眼:「這下明白了吧?不得不說,這傢伙反偵查能力相當強。」
「能讓你這麼誇的人可不多。」於辰岔開話題。
「他當得上。」袁友沖淡淡的應一句,隨後盯著他手中的法醫報告:「怎麼,看不懂?」
於辰不著痕跡的將報告書合上:「有專業人士在,還費那功夫去看幹嘛?阿哲,你大概說說。」
阿哲忍俊不禁,但還是立馬板起臉,說:「簡而言之,嫌疑人家中發現的砍刀,可確定為作案凶器。」
「嗯,證據鏈完整了。」袁友沖說:「作案動機也有了,賭資糾紛,外加完整的證據鏈,足以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