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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

「你覺得,自己犯的那點事,咱們一輩子都找不到證據?呵呵,你這也太小瞧我們了,別忘了,咱們靠著邏輯推理都找到你了,還能找不到你留下的那些證據?」
「嗯,再掰扯回來。我為什麼會說,你自認為自己犯了事呢?老實告訴你吧,我們目前懷疑的,是你或者你們仨,轉移了五名死者的屍體,並放入冷凍庫當中。」
說到這裡,喬柱身子僵了僵,但沒有其他表示。
見此,袁友沖輕笑,繼續說:「這大概就是你所認為的犯了事兒吧?或者說不僅如此?還涉嫌劫持?綁架?」
「我沒有劫持!更沒有綁架嬰兒!」喬柱強硬的說道。但對於轉移屍體這事兒,他沒有否認。
袁友沖停止叩桌,擺擺手說:「那就先不扯這個,放一邊,單純說說轉移屍體這事兒。」
「如果,有證據表明,你和你的弟兄是在主觀不知情的前提下,轉移了屍體,事實上並不構成犯罪,因為你不存在主觀意圖,也並非是在本可預見但卻因某些原因而未能預見的前提下造成他人的損失和傷害,該行為自然構不成犯罪行為。」
「當然,是否不知情,你說了不算,得有證據支撐,我們會去調查,而法官那邊怎麼判,我也沒法給你承諾。但我提醒你,如果你真的不知情,還是別傻傻的受了別人脅迫而成了別人的包庇犯了。」
喬柱皺眉:「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信,你可以問律師,恰好,咱支隊這會兒正好有名大律師在,如果他願意幫你解惑的話。」
他遲疑了,過了一小會兒,又忍不住問:「那……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只是一個假設……」
見他如此謹慎的斟酌字句,袁友沖心中冷笑,但面上卻不露絲毫,只微微點頭:「你說。」
「如果我幫人帶了白面呢?嗯,也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事後那傢伙才告訴我的……」
第38章 逐一取證(下)
袁友沖一愣,更於辰對視一眼。
於辰一臉懵比,嘴唇蠕了蠕,輕聲說:「什麼個情況?怎麼連白面都冒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袁友沖無奈。
隨後,他看向喬柱,深吸口氣:「如果有證據表明你確實完全不知情……呃好吧,我說實話,你這種情況,我也沒碰到過,沒法回答你。不過,要你真的不知情的話,估摸著也能在法定允許範圍內從輕處罰吧?」
「很抱歉,我沒法給你任何承諾,真的不清楚,不能保證。不過,如實交代對你多少肯定有好處,至少,不用再多背個包庇罪,你說是嗎?」
「好吧。」喬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過了片刻,他咬咬牙,說:「得,我也不死撐著了,憋著這些事兒,我也累。你們是不知道,每天晚上做夢,我和我那倆弟兄,都會夢到那幾個死嬰兒啊!三個大男人抱團睡覺的滋味,你們能想像嗎?」
「說實話,你們上一次上門調查的時候,我差點就頂不住了。可我又怕,怕會被抓去坐牢甚至吃槍子,也怕連累了另外兩個哥們……」
吐槽抱怨了好一通後,喬柱才說:「是這樣,大概是上個月二十五六號左右吧,時佳佳忽然找到我們仨,請我們吃了頓飯。」
「飯後,她拿出一箱白面……當然那個時候我們壓根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兒,好大一箱呢,裡頭足足有二十包,每一包估摸著都有一斤的樣子。」
「她說,那玩意兒是粉葛粉。emmm,你別說,長得還真有點像,只不過要白很多。她聽說咱們過兩天要給南湖縣的批發鋪送貨了,就托我們順路將這箱粉葛粉送給她縣裡一個同學。」
「我當時還納悶,尋思著哪有從城區往郊縣送農副產品的哇?這反了吧?但她解釋說著粉葛粉是從霞山送過來的,出了霞山,全南嶺都找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了,還指著讓我看說顏色特白,特好。」
「我又琢磨上了,這粉葛粉,貌似也不是以白不白來論好不好的啊,我好歹種過兩年地,不至於這點常識都沒有。但我當時也沒多尋思,還以為她被人騙了。」
「出於好心,我提醒了她,但她卻不領情,還有些生氣,我只好乖乖閉嘴。後來,她又塞給我兩百塊錢,說是車馬費,我也沒推辭。她還給了我個電話,讓我到了地方打電話給他,讓他來拿東西。」
「講真啊,那個時候,我們沒想那麼多,況且那傢伙拿了東西就直接走了,也沒給錢啥的,怎麼著也不像獨品交易吧?就更加沒在意。」
「之後過了沒幾天,應該是上月三十號吧……嗯對,就是那天,她又找到我們,又請我們吃了吃飯,問我們說,按照時間上,第二天,也就是一號傍晚是不是還得給她在的那家鋪子送貨。」
「這又不是秘密,我就回答她說是啊。她顯得有些高興,問我們能不能繞點路,到她一個朋友家幫忙搬點東西,送到批發鋪冷凍庫裡。」
「她借口也找的蠻好的,說她那朋友家附近線路改裝,要停電兩天,擔心冰箱裡的東西化掉,想送來鋪裡冷凍庫,又尋思著路上搞不好也會化了,就打上了咱們送貨的冷櫃車的主意。」
「這又不是啥大事兒,況且她是咱們老闆外甥女的事兒咱們都知道,那鋪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她家的,她又付了跑腿費,我們自然沒意見啊,就照做了,一號那天先饒了點路到她說的朋友家,把那五箱東西裝好。」
「不過,那天我壓根沒看到她朋友什麼的,當然我也不是什麼八卦的人,也就沒多打聽。」
「哦對了,她還說什麼,批發鋪的東西,她這麼私自用了不太好,雖然不是啥大事兒,但也怕別人嚼舌根,讓我們千萬別和她另外倆同事說。我也知道,她和另外倆同事關係一般,不好不壞,也就同意了。」
「沒想到哦,就這麼一趟夥計,竟然出事了!她二號那天上我們家找到我們,說什麼咱們犯大事兒,還說,那天叫我們送的壓根不是什麼粉葛粉,是白面!而我們前一天運的也不是啥好東西,每個箱子裡都裝著一具屍體!」
「哎喲媽哎,我們仨都蒙圈了,害怕的嘴唇都在顫!小三子……就是我們仨弟兄最小的那個,叫劉達,他最快冷靜下來,咬牙說他要報警自首。」
「結果那娘們一點兒都不帶慌的,說,咱們運內白面別說超過五十克了,直接超過了二十斤,還帶運屍體,就算自首也妥妥的挨槍子,說著還上網查了法律給我們看。」
「我們一下就不行了,魂都不見了。有這麼個大把柄落在她手中,咱們也沒轍了唄。」
「這娘們又說,她這麼做,純粹是想陷害一個人,但沒說是誰,只是提到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我想這仇應該不淺。」
「她還說,只要我們配合她的,不但不會被抓,她還能給咱們一筆錢,安安生生的過日子。但要不配合,大不了一起死……」
「我們被唬住了,就答應了唄。不過話說,咱們除了一人拿到手一萬塊錢外,之後一點動靜都還沒有。這一萬塊錢我沒敢動,它是贓款,我願意交出來……」
……
先後訊問完三個員工,時間又來到了傍晚。
三人口徑大體一致,偏差很小,而且還有行車記錄儀做佐證,想來至少在大方向上沒有撒謊,至於細節方面,看他們講的這麼細緻,估計也都是真的,只是可能難免有些避重就輕。
而具有偏差的方面,除了是記憶偏差外,可能就是他們想避重就輕的地方了。
但這會兒,袁友沖和於辰的注意力並不在這方面。
「沒想到,這樁案子,竟然還牽扯到販獨,可真夠複雜的。」於辰無奈。
袁友沖搖頭:「不能這麼說,搞不好,時佳佳只是在嚇唬他們。不過畢竟存在這種可能,還是得想辦法弄到那二十包白色粉狀物。」
「另外,三個送貨員提到的,時佳佳搬出五個箱子的房間,搞不好就是殺人現場,得盡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