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節

我怎麼能看著高巖就這麼死了，而且還死在了我眼前？
「什麼狗屁死界，什麼酆都城會大亂，你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分明早就存了要殺死高巖的心。」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眼裡只有酆都大帝那張臉，只有發了瘋一樣替高巖報仇的心，「你殺死了高巖，那我也會殺死你……或者，被你殺死！」
高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第420章 天崩地裂（2）
我重重朝酆都大帝衝了過去，心中抱著不是我殺死他，就是他殺死我的信念！
「你瘋了！」
「卓然！」
狂怒和絕望之下，我依稀還能聽得到林豆豆和酆都大帝的吼聲，緊接著我就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撞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好像沉睡了過去，暈沉沉開始做夢，夢裡卻儘是高巖渾身是血求我救命的場面，一次又一次，週而復始，我又驚又絕望，卻沒有辦法救高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跌入萬丈深淵。
「高巖，高巖……」我一遍又一遍驚呼著高巖的名字，卻無可奈何。
而我卻魘住了，怎麼都清醒不過來！
就在我驚慌絕望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卓然，你醒醒，你醒醒……」
是林豆豆的聲音！
睡夢中，我能清晰分辨出林豆豆的聲音，但努力了半晌，卻始終沒有辦法徹底清醒過來。
朦朧中，似乎有一種手撫在了我額頭上，這隻手微微帶了涼意，而且手中似乎有水漬一樣的東西，涼涼從我額頭上劃過，瞬間就將我的驚慌和絕望一時間趕走了一樣。
我猛然睜開了雙眼。
睜開雙眼的時候，林豆豆墨色的眼睛正含滿了愛憐看著我，一隻修長的手正從我額頭上挪開，見我睜開眼，他目含憐愛，「你醒了？」
「恩……」我點點頭，意識還半迷糊半清醒，腦袋一片混沌，心裡悵然難受，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壓的我沉甸甸難受，卻一下子想不起來是什麼。
林豆豆又開口了，「高巖他……」
像是一枚炸彈投入了我心湖，瞬間掀起了萬丈波瀾！
對，高巖！
高巖死了！
「高巖死了，高巖死了……」我一把揪住了林豆豆的手臂，死死盯著他，「高巖現在在哪裡，我要去看他，我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死！」
我知道高巖死了，可我卻不願意相信。
林豆豆並沒有掙開我的手，只是愛憐看著我，柔聲勸慰，「卓然，你冷靜一下，咱們還在酆都城，有些事情不能強來！」
我猛然鬆開了林豆豆的手，茫然看了一眼四周的屋子，這屋子還是酆都大帝之前讓我住的屋子，只是並沒有看到酆都大帝。
「他人呢，怎麼不在這裡？」酆都大帝居然讓林豆豆和我單獨呆在一起，我有些意外，努力將心中的悲慟壓下去，嘶啞著聲音問道。
「你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暈過去了，他說你肯定不想看到他，怕你看到他更生氣，所以讓我守著你，等你清醒過來。」林豆豆語速很慢，像是生怕我不明白一樣。
我冷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他倒是體貼……如果真體貼，為什麼不讓我替高巖報仇？」
我這句話剛說完，一道人影就現在了房間中，裹著黑暗沉沉說道：「高巖既然不在了，我替他照顧你，豈不是更好？」
他替高巖照顧我？
我冷笑，掙扎著下了床，又搖搖晃晃朝對面的人影走去，走到他跟前，頓住腳步，陰沉沉看著他，「我要替高巖報仇！」
人影默然。
「我要你死！」我說的咬牙切齒！
對面的人影苦笑，「你的能力，殺不死我！」
我恨恨盯著他，目光如刀子一般，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出幾個洞來，「殺不死你，我就自殺，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跟你同歸於盡！」
眼前的人影就是酆都大帝，是冥界的主宰，是冥界的大帝！
在他面前，我渺小的像是一隻螞蟻，他伸出手就能將我捏死。
可我不怕！
「他只是我的主魂，他的肉身也是我的肉身，他就是我，你為什麼會分的這麼清楚？」酆都大帝聲音裡帶了落寞和無奈，裹在黑暗中的臉龐更模糊不清，沾染了無盡的難過和陰暗。
我捏緊了拳頭，嘶啞著聲音反駁，「你是酆都大帝，他是高巖，他之前是你的一部分，重生後，他就是高巖……我不會將你們混淆，因為你永遠都不可能是他。譬如你做過的一切，高巖絕對就做不出來。都不是一樣的品行性格，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眼前的人影像是被冷凝一般，好半天沒有出聲，他身後的林豆豆，一臉擔憂看著我，眼中卻有某種決絕。
「我原本很同情你，因為你對愛人至死不渝，你對糯寶愛護有加。」我逼近酆都大帝一步，「可現在我才發現，你卑鄙、無恥，為了自己的私慾不惜一切，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眼前的人影倏地伸出手，一把就扼住了我的脖子，修長的手指瞬間收緊！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和緊迫感，讓我一陣恐慌，但很快心中就浮現出了釋然和解脫——如果酆都大帝現在就掐死我，反倒是幫了我的大忙！
「大帝……」眼前酆都大帝的臉龐越來越模糊，我能聽到林豆豆著急的聲音，還有他們交手的聲音。
轉瞬間，我脖子上的禁錮猛然鬆開，我大口大口喘著氣，才見酆都大帝陰沉著臉站在我對面，林豆豆已經跌倒在了地上，衣衫凌亂。
酆都大帝指了指地上的林豆豆，眸中射出寒意來，「你可以死，但若是你死了，他也活不了，你看著辦吧！」
一句話說完，他扭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頭看我！
房間內，轉眼就剩下了我和林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