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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節


「沒,沒有。」加措呼吸急促,他傻傻地盯著這片虛無,喉頭作響:「來這裡修行的高僧,沒有一個人說過這個洞是什麼樣子的。」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底空洞,是地質上的奇跡。」李強民說。
我走過去,來到他們身旁,看著深邃凝重的黑暗,像是眼睛瞎了一樣。
看到這片黑暗,我第一反應不是黑,而是虛無,甚至有種強烈的錯覺,這裡就是陽間和靈界真正的交界處,也就是傳說中的鬼門關。
第438章 .第四百三十八章 懸崖
加措蹲在地上,手電照著懸崖邊緣,我們距離懸崖不過就是五六步的距離,一旦踏出去踩了空,掉落下去那就是萬劫不復。
我在後面為加措照亮,他小心翼翼往前蹭,來到懸崖的邊上,然後趴在地上往下照。
手電的光芒被黑暗吞噬,什麼都照不出來,就是一大片虛無。
「現在唯一前進的方向,」加措說:「就是從懸崖上攀爬下去。」
我心砰砰直跳,「能有多高?」
「不知道。」加措說:「最糟糕的一種情況,懸崖的高度已經超過我們的想像,爬到中途如果上不上下不下,非常麻煩。」
李強民半天沒說話,一直在盯著虛無沉思。
我問他想什麼呢。
李強民臉上出現很難形容的表情,慢慢說道:「我能感覺到李大民就在下面,他還活著,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冒這個險。」
他走到懸崖邊,把手電滅掉,插在褲腰帶上,猛地騰空而起,身體在空中轉向,繼而下落,向著虛無的懸崖裡墜去。
我嚇得一大跳,這小子不會是想不開要跳崖吧?
就在要落下去的瞬間,他雙手猛然抓住懸崖的邊緣,讓自己掛住。
手電光亮裡,能看到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如同風中的浮漂。我擦擦頭上的冷汗,「老李,你也太玩險了吧。」
「我先走一步,你們等五到十分鐘之後再下。咱們靠聲音來傳遞信息。」說著,李強民身影一晃,整個人就順著懸崖下去了。
我慢慢走到懸崖邊緣,小心翼翼往下看,光亮也就能照到一兩米的距離,開始還能隱約看到李強民的頭頂,瞬間湮沒在黑暗裡,猶如沉入深水,不見了蹤影。
我和加措在懸崖上乾等著,這鬼地方詭異莫名,處處陰森,每一個細節都違背常理,想都沒法想,這是最折磨人的。
等了也不知多長時間,我看看手錶,才過了五分鐘,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又等了片刻,忽然從懸崖下面很遠的地方傳上來一個聲音,「下來吧。暫時沒有危險。」
我和加措對視一眼,他把手電別在腰上,然後順著懸崖爬了下去。
我背著背包,肩帶有個專門別手電的扣子,這個比他們方便了一些。我把手電插在肩頭,光源雖然不大,好歹聊勝於無吧。
我來到懸崖邊,深吸口氣,倒轉身形,順著懸崖往下爬。手電光亮中巖壁凹凸不平,手可以把著,落腳也有地方,至少不是很難爬。
在這裡有兩個最大的困難,一個是未知,所有情況的未知是最消耗人體能和精力的,第二就是體力。
李強民先前灌輸的真氣,到現在這個時候已消耗殆盡,剩下的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爬在懸壁,身體緊緊貼在上面,就感覺胳膊到大腿,都在那顫,自己根本控制不了,每個關節都在抖動。就在這時,因為緊張而一直忽略的巨大風聲,就在這一刻又重新回到耳朵裡。
懸崖的最下面似乎藏著一隻巨大的上古怪獸,怪獸不知道有多大,佔據了整個虛無空間,不斷地咆哮發出鬼魅之聲,從深處傳出來。
我貼在懸崖汗如雨下,咬了咬牙,不能總在這待著,還是要下去的。
順著崖壁一點點往下出溜,手腳並用,不時的探索著。走了也不知多長時間,幾乎每一秒都是極限。我實在忍不住了,朝著黑暗大叫:「加措!李強民!」
先是加措的聲音傳來:「我在。」
而後李強民的聲音從很深很深的黑暗裡傳出來,已經很小了,「你還是不要說話為好,保持體力,掉下去沒人救你。」
我緊張地嘬牙花子,只能強忍著,繼續往下爬。
又爬了一段,繼續招呼下面兩個人,問還有多久了。
李強民是在最下面,他的聲音特別特別小了,夾在鬼魅的風聲中,幾乎不可聞,他的意思是,下面還是沒有見底,遙遙無期。
我腦子一陣眩暈,差點從懸崖上摔下去。就在這時,一個深深的疑問冒了出來。
我們走的是李大民的必經之路,他一定也是從這裡下來的,我們三人走得尚且如此困難,他一個人面對黑暗,近乎沒底兒的懸崖,是怎麼熬過來的?
李大民是厲害,這我承認,但是他能有這麼大的抗壓能力嗎?這個就有點讓人懷疑了。
我一邊想著一邊繼續往下爬,現在最害怕的情形出現了,那就是下沒有底,如果順原路爬上去,那更費勁,想都不用想,現在就這麼不上不下地卡在這兒了。
我的體力已經逼到了極限,身體每一處關節都在顫抖,我知道已經走不下去了。我緊緊貼在崖壁上,上沒有盡頭,下沒有洞底,一股股鬼哭狼嚎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盪。
要死了嗎,要死在這裡了嗎,我喃喃地自言自語。
加措說第一光明法是集合了三身修行,其中就包括了現在的肉身,只要找到了訣竅和法門,身體素質就會有一個質的突破,可是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覺得肉身是個拖累,把我緊緊鎖在這個地方。
我已經沒有動力繼續往下走,神經已經崩到了極限,身體已經不允許我有更多的選擇。
我最後喊了一聲:「加措!」
加措的聲音從下面很遠的地方傳上來:「我在。」
我又喊了一聲李強民,這次李強民的聲音已經細不可聞,只知道他在,說什麼已經聽不清了。
他走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到懸崖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