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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節


見我不回答,孫觀主點點頭:「原本我還有些懷疑,現在算是落實,子善就是死在你的手上!」他站起來,拱拱手對張南華說:「南華施主,我還有些事處理,原諒告退。」
「等等!」我急忙叫住他。孫觀主一走,再見著就不定什麼時候了,我的死期就是這兩天!
孫觀主回頭看我,「林施主,你還有什麼可說?」
「子善道長不是我殺的,」我盡力平和地說:「我也沒能耐殺他。」
孫觀主呵呵冷笑:「林聰你也是道法中人,我觀察你一段時間了,有沒有能耐自己心裡清楚。再說了,歷史上很多大英雄都是死在鼠輩手上。鼠輩別的不行,雞鳴狗盜還是很拿手的。」
「就因為我認識子善道長,你們就懷疑我殺了他?我確實知道他的死因,他不是死在我手上。」我嗓音越來越高:「你們沒有證據,光憑猜測這麼冒然下毒,還算什麼高人前輩!」
「誰告訴你,我們沒有證據?」孫觀主笑:「證據確鑿,無需多言。」
他大踏步往後門走。
「把下毒的那個狗屁師弟叫出來!」我反正沒兩天好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可以說出子善的真正死因,但要當面鑼對面鼓,誰不敢當面對質誰是慫比!」
孫觀主呵呵笑,「無恥鼠輩,滿嘴污言穢語,你就乖乖接受天譴吧。」他走到後門,掀簾子要出去,我急眼了抄起桌子上的花瓶,照著老道要扔過去,這時一隻手把我牢牢抓住,正是張南華,「林聰,冷靜。」他嚴肅地說。
張南華道:「觀你剛才表現,似乎確有冤屈,你說得對,人命關天怎麼也得核對準確。既然你們找到我,這件事我也要弄個水落石出,管到底。」他順著後門出去,應該是找孫觀主去了。
我坐回原座,胸口劇烈起伏,又是憤怒又是可笑,怎麼什麼事都能算我頭上。
李大民忽然道:「林聰,你沒發現整件事有點奇怪嗎?」
我腦子都氣糊塗,哪去細想,問怎麼了。
李大民道:「子善是死了,但是他的肉身被奪舍了啊,是那個病魔佔據了他的身體。這些老道怎麼知道子善死了?這裡好像不對勁。」
我眨眨眼,對啊,確實不對勁。子善道長現在已經不是他了,而是范老爺子的病魔所佔肉身,表面看他還活著……這裡肯定有事。
我們正說著,張南華和孫觀主從後門進來,張南華歎口氣說:「你們有話好好說,什麼誤會都是從溝通不當來的。」
孫觀主道:「毒是我師弟下的,解藥也只有他有,你們若想解毒就得找他。」
「那就走唄,當面鑼對面鼓說清楚。」我大聲說。
「現在不行。」孫觀主道:「他正在閉關修行。」
我一聽,氣得差點吐血,老子都快火上房了,這個師弟還在閉關。現在這人都不講理,他給我下藥,我還得死乞白賴求他,什麼玩意兒!
李大民問,閉關到什麼時候?
孫觀主道:「今夜晚間出關,我會安排你們稍事休息,晚上再帶你們過去。」
孫觀主說話冷冰冰的,一點商量餘地都沒有,感覺不到一絲熱乎氣。可能修行人都這麼個鬼樣子,沒有人味。
有個年輕道士帶我們出來,在其他院落安排了房間,到了中午時分,我們幾個到約定地點等著小雪。小雪來了之後,張南華也沒和我商量,就把上午發生的事都和小雪說了。小雪笑:「有點意思,晚上我和你們一起去看看。」
我實在是憋不住了,「你當是看戲嗎?」
小雪歪著頭看看我,不屑地說,「你演的戲很好看嗎?」
我氣得呼呼的。
這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我身子一直在難受,肚子疼冒虛汗,一咳嗽就噴血,渾身沒勁,躺在那就不想動彈。李大民憂心忡忡地看著我,說晚上去了之後態度好點吧,把所有的事都照實了說吧,不要隱瞞,什麼秘密都沒有你一條命重要。
我苦笑,疼痛蜷縮成了一團大蝦。
夜裡過了九點,有年輕道士請我們過去。我已經走不動了,張南華看過之後塞給我一顆棗,吃完勉強好了一些,跟著他們來到後院。
孫觀主已經等候多時,正在喝茶,見我們到了,便道:「我師弟剛剛出關。哦,對了,他脾氣不是太好,先跟你們打個招呼,有個準備。」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章 圓光鏡
孫觀主帶著我們向後院去,越走越深,越深越是荒涼。周圍的道觀房屋年久失修,十分破落,最後來到一處荒涼的小院。
入秋時節,滿地都是黃葉,月亮門長滿了雜草,風吹草動,極為肅殺。孫觀主帶我們進了院子,小院不大,地上鋪著的青磚碎了很多,零零星星幾棵樹都是光禿禿的樹枝。
孫觀主衝著裡屋喊道:「師弟,他們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進來吧。」
聲音有氣無力,連我都能聽出來,是個病人。
孫觀主指著裡屋,示意跟上他,眾人一起來到門口。孫觀主撩開簾子,我往裡瞅了一眼,屋裡面積挺大,夜晚沒有點燈漆黑一團,隱約能看到有張土炕,上面躺著一人,蓋著厚被子。
我們走了進去,氣氛詭譎,誰也不敢亂動。孫觀主介紹說,屋裡沒電燈,用的還是煤油燈。他來到桌前,摸黑找到打火機,點燃桌子上一盞煤燈,幽幽的火苗燃起來。
屋裡的布陳很簡單,就是一張炕,沒有其他傢俱,地上放著幾個蒲團,非常簡陋。
火光中,終於看清這是個什麼人,乍看上去就是糟老頭子,和孫觀主一樣,能有六七十歲的樣子,頭髮打卷鬍子黏連,眼角都是眼屎,滿頭的頭皮屑,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澡了。他這麼一起一坐,被窩裡掀出一股老頭味道,生生熏死個人。
小雪還在旁邊,趕緊用手捂著鼻子,一臉的厭惡。
張南華看到了,低聲讓小雪先出去。小雪這時到挺倔強,搖搖頭表示看看再說。
孫觀主歎口氣,一臉的關切,「師弟,感覺怎麼樣了?」
糟老頭子師弟,聲音低沉,說的話都是文詞,「身心俱痛!」
「殺害子善的兇手帶來了,你展一眼看看。」孫觀主溫和地說。
糟老頭子掃視我們幾個,聽來氣場十足:「就是你吧。」他指我,「我親自給你下的藥,在豬肉燉粉條的菜裡。」
「老人家,」我耐心對老頭解釋:「都是誤會,我根本沒殺子善道長,我這個能耐也殺不了他啊。」
糟老頭子點點頭:「看你這個熊樣子,小白臉,身無四兩肉,想殺我的愛徒確實不可能。但你肯定有雞鳴狗盜的奸計!我徒弟就是死於你的奸計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