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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節


我提鼻子一聞,空氣中飄滿了奇香,豬肉的香味夾雜著特有的酸菜味道,直往鼻孔裡鑽,直接佔領大腦,肚子「咕咕」亂叫。
我下意識推著輪椅,轉過去看。不遠處是一家大棚,當中一口黑鍋,裡面咕嘟嘟熱氣騰騰燉著豬肉酸菜粉條子,香氣壓都壓不住。整個大棚裡坐滿了人,滿滿噹噹的。老闆是個老頭,穿戴還算乾淨,腰裡繫著大圍裙,招呼客人往裡坐,不笑不說話,還挺招人。
「要不就這?」我饞的不行。
李大民道:「我吃不慣這東西,要吃你吃,我去前面吃串串香。」
我們兩個約好吃完了在這裡集合,我提著大包小捲進去,「老闆,還有地方嗎?」
老頭抬眼看看我,笑著說:「有,有,來的就是客,肯定有。正好,那裡。」有兩個大學生吃完說說笑笑走了,老頭把碗筷收拾,用抹布一抹,桌子錚明瓦亮。
我坐在那感歎,真是行行出狀元,就沖老頭這份擦桌子的本事,去星級酒店搞服務都綽綽有餘。
等了還沒五分鐘,大碗的豬肉酸菜粉條子就上來了,另加一份糖餅。甜甜酸酸,辣辣鹹鹹,吃得我滿嘴流油,頭上熱汗淋漓。
老頭招呼了一氣,擦擦汗在旁邊嘮嗑:「大兄弟,我看你買了不少黃刀紙啊。」
我知道買賣人對這樣的東西覺得晦氣,趕忙擦擦嘴說:「老闆不好意思啊,我吃完馬上就走。」
「別,別,不急,不急,我沒有趕客的意思。」老頭笑:「做生意的往外趕客人,那是大忌,甭管什麼樣進了我的店,就是我的客。」
我吃得滿嘴酸爽,點點頭說是這麼個理兒。
「我問一句不該問的,家裡這是出事了?」老頭擦擦手說。
「沒,沒有。」我趕緊擺手:「另有用途。」我也是吃爽了,眨眨眼說:「做點法事。」
「呦,你還是道法中人呢。」老頭嚴肅地說。
「沒,沒,我不行,我朋友會。」我呵呵笑。老頭看了看我,輕輕歎口氣說了句話。我聽得很清楚,他說的是,「奈何從賊啊。」
我有些詫異去看他,老頭忙活自己的事了。我也沒當回事。
吃完之後刷了二維碼,我心滿意足提著東西出來。李大民在外面等候多時,看我興匆匆出來,笑著調侃吃舒服了?
我說是啊,第一次發現你住的這個地方簡直是寶藏,周圍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我們說說笑笑回到家裡,把作法的東西歸整齊,現在就等著後天作法了。懸而未決那麼久的事終於塵埃落定,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總算能走到這一步了。
「有個事跟你說。」李大民滑著輪椅過來。
我抱著肚子坐在沙發上,心滿意足地拿著遙控器準備開電視。
「老范家的錢打過來了,」李大民道:「一共八十萬。」
我倒抽口氣,轉過頭看他。李大民說:「別得意,這八十萬有一半是分給子善道長的,老范家現在聯繫不上道長,道長離開之前交待過他們,報酬和我們算在一起。現在錢已經全部打過來了。你和道長分吧,一人四十萬。」
我激動萬分,心都在狂跳,四十萬,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我冷靜了一下,「那你呢?」
「那天晚上我什麼也沒幹,」李大民道:「是你和道長出生入死才搞定了范老爺子。道長還掛了,這個錢應該給他,我就不分了。」
「別這樣,你也拿點。」我說:「要不然我不過意,良心也過不去,沒有你壓根也沒有這個活兒。」
李大民想了想:「你說的也對。我馬上要離開國內,到了外面確實需要一筆錢,窮家富路,到了人外國的地盤,動一動就全是銀兩。」
「給道長留一半四十萬,剩下四十萬我們一人一半。」我說。
李大民看著我:「不知道是你傻,還是大智若愚,輕輕一句話二十萬就這麼飛出去了。」
我隨口說道,「我要那麼多錢也沒用。」
李大民徹底無語,打了個哈欠,「這個事跟你打過招呼了,自己決定了就好,我去睡覺了。」
他滑著輪椅到了裡屋。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有一搭無一搭地看著電視,夜深人靜,屋內只有電視上演的電視劇和廣告。我倦意十足,一時又睡不著,靠在沙發背上,搭著雙腿,迷迷瞪瞪的。
不知什麼時候真的睡著了,睡得這個香,就在這個時候不對勁。
我沒睜開眼,感覺身體似乎陷進了一個爛泥塘裡,可能是沼澤,兩條腿已經陷進去了,一點點被吞噬、下陷。
我非常難受,頭很暈,想睜開眼看看怎麼回事,眼皮子極其沉重,就是睜不開。
隱隱約約中,感覺爛泥下面好像有很多手,拽著我使勁往下拖,我想掙扎又動不了,任由它們拖著,一直下滑到脖頸,呼吸愈發急促。
壞了壞了,怎麼了這是,多少年都沒做過這樣噩夢了,怎麼在李大民家裡接連出現。
我雙手下意識四面亂抓,突然摸到一個軟乎乎濕噠噠的東西,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那東西就壓在身上,
我呼吸不暢,動也動不了,感覺那玩意裹我裹得緊緊的,像是個破口袋,又像是個人。這時,那東西突然發出了女人的笑聲,特別滲人,聲音發飄,絕對不是人發出來的。
我大驚,壞了,李大民家裡不會是有鬼吧?!我趕忙掙扎,那東西越縛越緊,笑聲在耳邊縈繞。好像是一頭老母豬成精,從爛泥裡爬出來一般,就抱著我不讓動彈。
我這個難受,瞬間痛苦到極點,那股勁憋在身體裡發不出去。
就在這個最難受的時候,右腕上忽然亮起一道環繞的光圈,正是通靈鐲原來戴著的位置。這道光一出來,噩夢裡好似老母豬精的這個東西瞬間避讓,纏縛住的桎梏沒有了,我猛地大吼一聲。
客廳的燈點亮了,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靠在沙發上,姿勢沒有變過,對面是電視演著廣告。我滿頭是虛汗,驚魂未定,看著剛剛出來的李大民。
是他把客廳的燈打開,過來問我怎麼了?
「哎呦我去,」我擦擦汗:「你家是不是不乾淨啊,我剛才做噩夢,遇到夢魘了。」
李大民眨眨眼,既沒有急著反駁,也沒有其他反應,而是問我,做什麼怪夢了。
我把剛才的夢說了一遍,李大民沉思搖搖頭:「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