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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9節

林愁嗤笑出聲,
「嘖~」
「我動手因為我是廚子,還沒到看殺頭都能湊上去蘸個血饅頭吃的地步。」
山爺一臉懵,
「啥意思?總感覺不是啥好話呢」
林愁自顧自的倒上一杯快樂水,不搭理他了。
鱟這東西,都說極鮮極好吃,一旦吃過就沒辦法忘掉它的滋味,還有個傳說可以自己體會一下
說是山中蜒民多以母鱟殼海水泡軟彎成半圓、合口處嵌釘於竹柄製成半圓錐形的鱟槻,鱟槻富於彈性,軟不傷釜,用以從缸中舀水或鍋裡盛粥,這樣既好用又能在不出海的日子嘗到鱟的滋味。
這種傳說或許有誇張的意思在裡面,但無關於鱟在檯面上的地位。
閩南直至大災變前還有隨處可見的鱟文化,鱟更是潮菜的一種象徵性食材。
然而從古代開始,在鱟的美食史上最重要的吃法卻是做成醬。
段公路《北戶錄》「子如麻,子堪為醬,即鱟子醬也。」
劉恂《嶺表錄異》「腹中有子如綠豆,南人取之,碎其肉腳,和以為醬。」
《寶慶四明志》海族,則岱之鱟醬獨珍,他所雖有之,味皆不及。此鱟形如覆鬥,其大如車,青褐色,十二足,長五六寸,尾長二三尺。其殼堅硬,腰間橫紋一線,軟可屈折,每一屈一行。尾堅硬,有刺,能觸傷人,口皆在覆斗之下。海中每雌負雄,漁者必雙得,以竹編為一甲鬻焉。
具體做法大概就是破殼取肉、籽、膏,與花樣百出的地方性食材搗碎為醬,各具滋味。
還有更極端的連取過肉的鱟殼、腳都不放過,拍碎後以魚露或蝦蟹醬炸攪拌後發酵1~3天,再用這個發酵成的醬去拌新鮮的鱟肉、籽和膏,生熟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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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殼再加上魚露和蝦蟹醬發酵,那個味道想必應該相當之極端
抗性較低者連聞都不建議聞一下,絕對上頭,繞樑三日的那種上頭。
林愁覺得或許鱟醬在古代筵席上佔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可以這樣理解,說「鱟八斤,取肉則二三兩」可能有些誇張,但鱟可食用的部分極少這是確鑿無疑的。
這樣一來很多沒辦法捉到足夠的鱟來取肉做菜的時候,鱟醬,便可佐以其他食物肆無忌憚的享受鱟的鮮美。
林愁今天也非常的肆無忌憚,他準備多嘗試幾種做法。
因為這貨把同一隻鱟開了n次瓢,取出的肉多到連某只鱟本身瞅都不敢瞅一眼。
出了特殊效果就要被系統強迫每個月必須賣一道這個菜,今天是林愁破天荒頭一次沒有為原材料過於稀有而產生負面情緒。
「嘖~」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非常快樂,比冰鎮快樂水還要快樂。
林愁首先進行嘗試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鱟醬。
他經常用鮑魚肝做生熟醬,總能得到意外之喜,這次換上了更加罕見的鱟,自然是要好好對待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得天獨鱟(下)
鱟只有一根直腸子,無論是籽還是肉質都是那種非常晶瑩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乾淨,聞上去味道特別清新,不似螃蟹的味道那樣略有尖銳,而是可以比擬生蠔或蚌類的肉汁一樣的婉轉。
「這和表面看起來可不太一樣啊...我聽說鱟腥味很重的...」
外表凶悍野蠻冷酷暴戾,骨子裡其實透著的溫柔的類型嗎?
這就是我的款啊,林老闆表示非常心動。
古代百越,(蛋)、俚、獠(畬),尤其蜒民食鱟多半是生食,況且這種質地實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魚子醬之流...
別想了,那就直接來吧!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生醬佐料多是薑蔥、芫荽芥末之流,不過鱟醬顯然另據主題。
林愁認為它的靈魂其實是辣椒,做成辣醬的辣椒,而辣醬的靈魂則是茱萸。
少鹽,佐以茱萸和辣度低香氣足水份大的辣椒入壇。
以白酒和糖發酵完畢的辣醬看上去顏色猩紅但實際上辣度更加柔和口感更加稠厚,不會奪掉鱟醬本身的鮮美。
林愁從熱風箱中取出發酵好的辣醬,覺得還不錯——
並且他還有備選的原料,那就是很久之前就做好的雷山魚醬。
新辣醬一出場林愁就想到他以前用淡水魚為主料做成的雷山魚醬了,爬巖魚和草鞋蟲共同發酵出來的神奇調味料,感覺搭配起來應該也會非常棒。
動作格外溫柔的用泡好的蔥姜水盥洗鱟肉、籽,要用水流去推動它們滌蕩自己,而不是洗衣服一樣的猛搓。
之後,再將肉、膏、籽分開來,肉、膏與香柳香茅芫荽同搗為醬,最後才把肉膏醬與辣醬、鱟籽混合為一處。
是的,林愁最後還是決定保留完整的鱟籽。
然後——
爆炒、避風塘、砂鍋焗煨、雙冬燴鱟湯。
海鮮的共通之處就是哪怕你形容的天花亂墜最後都逃不出那麼幾種有限的做法,因為那是絕大多數人用口味和時間磨出來的真理。
就好像是種規則一樣,這個東西就該這麼吃、這個東西這樣吃就是最好吃的。
完事後林愁、黃大山這兩個貨直接就蹲廚房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