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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3節

「色香味形意養,雖然...它還是個泥坨吧,起碼也要保持最低限度的尊重,從它放在我面前盤子裡的時候它就已經是我盤子裡的菜了,你吃火鍋的時候別人鍋裡的油崩到你鍋裡你怎麼想??」
某有八個三階小弟的四階大佬竟特麼無言以對——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為啥感覺這麼憋屈呢。
沒人在乎這位是個啥心理狀態,
「來來來,開包了啊,現場開包了!」
術士嗤了一聲,
「好端端的菜,怎麼一到你嘴裡......本術士隔著三天街就能嗅到你身上那種猥瑣的氣質,特立獨行。」
剛剛發言過的黃大山拒絕給任何同行機會,恬不知恥的舉手搶答,
「人啊,人一旦有了屬於自己的氣質,那就說明你已經從芸芸眾生中領先了一大截兒。」
這話其實有點意思——不過絕對不能聯繫前後文。
偶爾會覺得這貨是半個哲學家,但你下一眼看去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臭流氓。
「卡嚓~」
黃大山手裡的泥殼碎了,沒有呲呲的熱氣,沒有爆炸一樣的香味,銀閃閃的錫紙被裡頭的熱氣鼓得翕動了數下,抖掉表面的幾粒浮灰。
直到黃大山把兩側錫紙徹底剝開,熱騰騰的蒸汽才像是剛「回神」一樣噴薄而出。
羊肉的香交織著用胡椒烤過的牛骨髓的香氣一起轟轟烈烈的橫掃整個桌面,這種香氣中滿是似乎有重量一樣稠密的脂肪香氣,這是無肉不歡者絕難抵抗的味道。
包裹在錫紙中的羊脖直到此時才顯出壓軸菜應有的戰鬥力,沒有過多的香料,僅僅以牛骨髓、香葉調和羊肉的味道就已經足夠出彩,效果好的出奇。
可以想像,通用這種做法的維Z人對其本地羊肉的味道是何其自信。
雖然不是羅布羊而是戈壁羊,但從這讓人垂涎的香氣看來,依舊可圈可點。
羊脖挨了三刀兩剁,層次分明,油脂和酒香的浸潤也因此異常充分。
乖巧躺在錫紙中的羊脖沒有刻意的濃油赤醬也沒有花哨亮眼的造型,但僅憑上面些微顯出金黃色的透亮脂肪和沒有收縮至緊繃的筋膜就已經可以側面突出火候的巧妙。
泥烤羊脖這道菜所用到包烹法(或包燒法)實際上是將食物蒸熟的,厚厚的泥殼注定了其內部溫度是一點點升高且不會過高,肉汁、油脂的損失幾乎微不可察,所以沒有任何東西能沖淡泥殼內部食材的味道,其馥郁、濃烈直到敲開泥殼的一剎那才會讓人察覺到這種烹飪的方法簡直妙到臻至完美。
「霍~」
黃大山感歎了一句,
「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嫩啊,這羊肉上帶著的那一丁點羊油都是顫顫巍巍的,我還以為出來之後會是焦香那種的。」
林愁說,
「羊肉乾了就會顯得很柴,即使是烤羊肉串人們也會通過火候的控制和刷油來讓羊肉外焦裡嫩,雖然泥烤羊脖也可以做出外焦裡嫩的效果,但這道菜是有出處有規則的菜......廚子嘛,這是一個有傳統有傳承的職業。」
黃大山撓撓頭,對著羊脖子一口咬下去,
「emmmmm,我就隨便說說,怎麼就上升到職業道德的高度了...搞的這麼嚴肅本親王還以為要搶雞蛋呢...嘶,特麼燙死老子了...」
羊脖子上的肉出乎意料的嫩滑,內裡水潤多汁而外表油脂豐盈,同時作用於口中時,那滋味簡直可以讓眉毛跳舞。
其他人也不客氣了,「砰卡」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好像嘗不到牛骨髓的味道,但是你的感官又會時刻提醒著你,羊肉的味道其實就是骨髓的味道,很奇怪的感覺。」
「我也這麼覺得,怎麼說呢,就像是羊脖子把牛骨髓給『吃了』,然後變成了自己的味道又被我們給吃了...」
「食不言寢不語,多一分耕耘多一分收穫,哈哈,老子已經啃完一個啦!」——不用說,現在發言的這位是黃大山。
「......你特麼再敢多動一下手指頭試試?」
美食麵前人人平等,戰況格外慘烈。
最悠閒的一個要數滾滾了,現在正在同時享受小黑小白的抓癢服務和赤祇的投食。
端上泥坨的第一時間赤祇就很過分的把四個泥坨劃拉到滾滾面前了——其他人完全沒有任何意見。
至於遠遠不敢靠近的四狗子就顯得比較哀傷了,這群傢伙牙好胃口更好,恐怕連理論上應該屬於某汪的骨頭都不會放過。
四狗子趴下,用爪子蒙住臉,憂傷的像一個重達十三噸的胖子。
「嗷嗚...」
一邊吃,黃大山舔了舔嘴唇很凝重的對林愁說,
「其實吧,我一直堅信以林子的水平即使不能做出藥膳,也可以把生意做得像九膳宮一樣大,哦,是八方樓來著,少了一個,嘿嘿,八方樓薛家最開始的那一代也不是以藥膳起家的,現在再去八方樓,除了藥膳效果在明光各個膳師裡面還算拔尖兒,普通的菜其實只能說一句中規中矩,吃多了還是沒滋沒味的。」
溫重酒搖頭,放下手裡的羊肉滋了一口酒,
「不一樣,林子這小傢伙看似長相溫和、瘦了吧唧的沒什麼脾氣,可做菜的風格卻是粗獷豪放大開大闔;八方樓就不一樣了,哪怕是個擺盤的大蘿蔔也得雕成鳳凰展翅的然後再貼層金箔,可別小看了這點,對很多人來說這部分相當重要,兩者走的不是一個路數。」
想了想溫重酒又補了一句,
「咳,不過麼,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影響,明光進化者對這個還真就不太買賬。」
黃大山嘿嘿一笑,
「怎麼買賬?咱們這樣的進化者不敢說全部吧,十之八九都是敢打敢殺在屍山血海裡趟過幾個來回的,不說八方樓黑成炭一樣的菜價有幾個進化者願意受這個委屈的,在林子沒出山之前如果沒有絕對的必要我都盡量少去八方樓——享受歸享受,總得有個度吧,溫柔鄉是英雄塚,老子雖然不是啥英雄,沒啥雄心壯志就更沒啥大忍耐大堅定,生怕去多了被那一排排水嫩水嫩的小娘們把僅有的一點熱血都給舔沒了——下場下下場屍潮獸潮過來,骨頭涼了的沒準就特麼是老子自個兒了。」
溫重酒說,
「話糙理不糙,也算是這麼個道理。」
「財帛動人心,享受就更消磨意志,屍潮近幾年沒什麼看頭,數量有了可質量下去了,這獸潮麼,卻每一次都能讓明光高層打骨子裡發涼——異獸異化和實力拔升的速度實在太恐怖了,幾乎就是每年整體實力躍升一個小層級,異獸的能力本來就花樣百出,更何況形成了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