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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節

海青菜依附岩石而生,葉片邊緣自然微卷,色澤鮮綠,一到洋流活躍的時候,不用刻意採摘便會脫落飄零到海中。
它的學名是石蓴,營養非常豐富,無論涼拌清炒還是煲湯,味道清冽鮮甜。
因為自然帶有岩鹽之味且飽含谷氨酸,下城區的人也常常用它來充當鹽和味精之用。
並且,海青菜全株可以入藥。
新鮮海青菜降膽固醇的功效甚至比大災變前的絕大多數的藥物還要強大,但因人們對它知之甚少,還遠不如紫菜的名頭來得響亮。
今天的菜都是小海鮮,性涼寒,林愁也不想再做一道涼拌菜,而是準備用這些海青菜做成主食。
——海青菜鍋貼,簡單、實在。
海青菜的處理十分簡單,因其葉片不過手指肚大小,並不需剁碎,淡鹽水洗淨後或撕或切幾刀就可以了。
袋子裡還有他特地摘回來的蒲草,蒲草鹹淡水種類均有,但生在海水濕地中的蒲草會略矮小一些。
新生蒲草的內芯嫩白透綠口感清脆微甜,也是一種很有野趣的食材。
剝去最少三層的表皮,掐頭去尾只取最中間巴掌長的一段嫩芯,十字刀剖成四片切碎。
蒲草芯切碎後需要用一小撮青鹽漬上一刻鐘,以達到最脆韌的口感。
人們似乎很容易對蒲草芯這種食材產生誤解,認為其不應鹽漬去水,新鮮的才能保證最爽脆的口感。
實際上這是一個誤區——如果蒲草就這樣包進鍋貼的餡中,在煎的過程中,它會因失水而變柴,清脆不再。
鹽漬不光可以去除蒲草芯中些微的澀味,更能使其植物細胞同步緊致收縮析出多餘的水份。
而這種鹽漬脫水,也因此並不能算得上是純粹的脫水,更能保證蒲草芯的品質與口感。
將蒲草芯與海青菜混合後加入少許清油,大半勺蒜末備用。
從恆溫櫃裡找出一盆新鮮的青蝦,掐掉蝦頭挑出腥線,剝好的蝦仁放入碗中,而剩餘的蝦頭起油鍋,小火慢慢的焙出蝦油。
待橙黃的蝦油將鍋內的清油一同染色後,撈出蝦頭棄之不用。
在蝦油鍋內放入兩顆細細碾碎的鹹鴨蛋蛋黃,炒到冒起大量金黃色油沫離火靜置一分鐘,微涼後倒進海青菜餡中,一同攪拌均勻。
和面擀皮要用餃子皮的擀法,周圍薄中間厚,這樣才能保證在煎的過程中底面不會輕易破碎。
面皮在手,挑進一筷餡料再摁進一粒蝦仁,捏成麥穗狀即可。
包好鍋貼後,在系統那要來厚厚的鑄鐵大平底鍋,上灶後加入薄薄一層牛油,鍋表潤澤但看不見油脂流淌最為合適。
一個個的將鍋貼擺上去,大火煎到冒出青煙後立刻改為小火,這樣可以使其底部迅速變得酥脆,防止粘鍋。
煎上五分鐘,用蔥姜水沿鍋邊澆進去,保持底部覆過少許一層水,再撒上一遍青鹽和胡椒碎,蓋鍋兩分鐘掀開,再撒進切得細碎的小蔥葉,三十秒後鏟入盤中,出鍋上桌。
出奇的是,白穹首沈峰小吳都在桌邊老老實實的坐著,望眼欲穿卻沒人動筷子。
「唔,怎麼不吃?」
吳恪苦笑,白穹首和沈峰一個勁兒的拿眼睛瞟向遙遙站在門口的赤祇。
「咳咳,那個,我們等你一起吃...等你一起吃...」
林愁好笑道,
「大胸姐,拿幾瓶啤酒,一起坐下吃飯。」
赤祇嗯了一聲,去恆溫箱拿出幾瓶啤酒放在桌坐了下來。
三個爺們這才鬆了口氣,
「吃飯吃飯。」
新出鍋的海青菜鍋貼熱氣騰騰,表面沾著星星點點的胡椒碎和青翠的蔥葉,薄薄的面皮螢光致致呈半透明色,能夠清晰的看到內裡嫩綠的海青菜與流淌的湯汁,焦香與麥香撲面而來。
眾人一起下筷子,鍋貼底部脆硬,與盤底筷尖碰撞出脆脆的聲音,而其餘部分柔軟無比薄如蟬翼,偶有生疏沒捏實的鍋貼褶皺處被筷子一夾,立刻有一汪嫩綠的湯汁咕嘟嘟的冒了出來。
「吸。」
沈峰急了,噙住破口一啜。
「嘶,好鮮!」
林愁認為,鍋貼就該吃像這樣底面煎得焦酥而上表面軟糯無比的,這才是鍋貼獨有的魅力。
夾起一個放在嘴裡,
「卡嚓。」
這是最清脆動人的聲音。
與其說是海青菜「餡」,不如說是海青菜「湯」。
方寸之間,鎖住的湯汁竟有如此之多。
薄薄的海青菜滑軟如燕窩,而蒲草芯顆粒感十足,咬在嘴裡發出「嚓嚓」脆響,特有的纏綿的青草香頓時四處逸散。
如果一定要用一種「味道」來形容蒲草芯的「味道」,那它與秋日裡清晨掛著秋霜的小蘿蔔葉的氣味極其相似——那是一種包藏著人世間所有孤冷,只可孤芳自賞自顧自憐的淒清。
慢慢的,蝦油炒過的鹹蛋黃的濃香才漸漸進入到口腔的感知範圍內,而此刻,重頭戲也到了,那就是相比於其他餡料來說頗為巨大的蝦仁。
更難以想像的事,在發現蝦仁出沒之前,居然完全都沒有一絲一毫感覺到「蝦」的味道,包括鹹蛋黃與蝦油的組合。
沈峰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