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在綱吉推開房間之後，就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外等待他已久的西蒙家族成員以及他的父親澤田家光。
在得知初代時期的真相與血之災事件的實情之後，西蒙家族曾經對彭格列和澤田家光的所有仇恨與怨氣都在瞬間落空。
那些曾經錐心刺骨的仇恨，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的氣球一樣，只剩下了空癟殘缺的屍骸飄蕩在原地，讓原本恨意十足的西蒙家族在此時只能感到恍惚而又茫然。
就連性格向來要強的愛迪爾海德在此時面對澤田父子的時候都有些發怔。
「炎真說你會讓彭格列歸還Delitto？」站在西蒙家族所有成員最前端的愛迪爾海德盯著澤田綱吉問。
聽到愛迪爾海德的這句話，綱吉點了點頭，「那本來就是西蒙家族初代首領的血液。只有擁有Delitto，西蒙家族的指環才能完全解封。」
「你們想要變強，想要力量，所以需要Delitto。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綱吉一邊說話，一邊用眼神安撫著站在愛迪爾海德身邊的古裡炎真，「這是我的決定，也是初代的決定。我想九代目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也一定會做出和我們一樣的決定。」
「無論是我還是彭格列，都不會做這種踩著旁人上位的事情。」小首領的聲音中充滿著澤田綱吉式的堅定。
在澤田綱吉說完這句話之後，愛迪爾海德像是出神一樣地盯著綱吉看了很久。
「我知道了。」
從西蒙家族來到並盛的那天起，古裡炎真就對家族成員們說過無數遍「綱君和其他黑手黨人都不同」這種話。
但那時候愛迪爾海德其實並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她和古裡炎真想得不一樣。在愛迪爾海德的心裡，黑手黨就是黑手黨，無論是西蒙家族還是彭格列家族，都是這裡世界之中無可逆轉、無法逃離的一部分。
即便是被古裡炎真「盛讚喜愛」的澤田綱吉，也不會是意外。
——結果直到現在，愛迪爾海德才發現，澤田綱吉竟然真的是個例外。是整個黑手黨乃至裡世界中的例外。
他身上有一種近乎天真稚氣的固執和堅持，堅定頑強地維持著他和他同伴們的善良，使得彭格列十世家族能夠在裡世界中保持著自己的初心，不被其他所沾染。
「我們西蒙家族，」愛迪爾海德的目光從綱吉身上收回來，又掃過站在一邊的澤田家光，繼續說，「會記住這一切的。」
性格高傲的愛迪爾海德很少會說感謝的話，但這次，她還是開口了：「多謝。」
「他們沒那麼容易就立刻脫離對彭格列的仇恨，」在西蒙家族轉身離開的時候，利用列恩『從天而降』的reborn盯著他們這群人的背影，略微冷淡地開口，「所有感情都是有慣性的。」
畢竟西蒙家族憎恨彭格列家族和澤田家光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古裡炎真不想這麼早就離開，所以一直磨磨蹭蹭地綴在西蒙家族成員的尾巴上。聽到reborn的這句話之後，少年的臉色猛地一變，「我們」
古裡炎真知道reborn說的這句話有道理，所以他也無法反駁，只是悶悶地說：「綱君，請你相信我。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一定會恢復到往日的友誼。」
「我當然相信炎真，」綱吉立刻回答，「我也很感激，炎真能夠相信我。」
在斯佩多的多次挑唆之下，古裡炎真卻依然選擇相信澤田綱吉，想將『真相』和西蒙家族對彭格列家族的要求全都告訴綱吉。古裡炎真的這一決定和態度，綱吉當然感激。
「因為綱君說過，」古裡炎真難得用堅定的眼神盯著綱吉，「無論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綱君。」
「我要對得起綱君的信任和感情。」在reborn不善目光的注視之下，古裡炎真雖然非常心慌，但紅髮少年還是堅持著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
「好。」綱吉應聲笑了起來，「我很高興能夠聽到炎真這麼說。」
「你太縱容他了。」在古裡炎真剛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reborn就開口對綱吉說。
教師大人的聲音隨著空氣，飄進了古裡炎真耳中。
但reborn不在意自己的話會不會讓古裡炎真聽到，也不關心對方的情緒會產生什麼波動，他只是想要警告自己的小徒弟，不要做什麼蠢事。
聽到reborn用這種語氣說話，澤田家光瞭然地挑了挑眉，狀似輕鬆地對綱吉說：「我去送送他們。」——澤田家光能夠從他們兩人之間陡變的氣氛中瞭解得到，這是reborn和綱吉師生兩人的教課時間，他可沒什麼必要留在這裡。
「他值得。」澤田綱吉的回答非常簡單和果斷，「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
對於自己學生這種堪稱天真的想法，reborn不置可否地嗤笑一聲。
——雖然內心並不認可澤田綱吉的這種想法，但殺手大人並沒有『糾正』對方。澤田綱吉的特點就是這些裡世界人類難以理解的「軟弱」與「仁慈」。
他沒必要改掉這些特點。
裡世界盛產的那些所謂的『完美首領』，在reborn看來，幾乎都是流水線的產物。
澤田綱吉沒必要，也不、能、成為那種人。
如果澤田家光此時還站在這裡，門外顧問大人一定能夠驚訝地發現，他的老朋友reborn，對待綱吉的態度，近乎『縱容』。
這種無意識地縱容，幾乎一直存在於他們兩人之間。
reborn也習慣了給自己的小徒弟這種特殊待遇
不過有時候，在『縱容』之下養成的小首領，也會讓reborn非常不省心。比如澤田綱吉的好奇心，實在是太重了。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借用D的計劃，來幫助你的霧守離開復仇者監獄。」
借助彭格列指環和陰陽術的雙重力量，原本只是靈魂體的Giotto卻也能夠像是正常人類一樣，出現在綱吉面前。
即便是綱吉，在Giotto面前承認自己是在利用斯佩多的時候，也忍不住有些尷尬小首領輕咳一聲，才說：「其實我也是臨時想到的」
「這種靈機一動的智慧，也是首領領導力的一部分。」綱吉有些窘迫，但Giotto自己卻萬分坦然。斯佩多是個怎樣性格的人，Giotto當然清楚。綱吉的這種應對，是無奈之餘最合適的方法了。
Giotto的目光輕輕地落在綱吉身上，像是唯恐驚擾到小小的十世一樣。
「復仇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在看到綱吉散亂頭髮的時候，Giotto很想伸手拍拍小十世的腦袋，他努力忍了一會兒之後才繼續說，「你要多小心他們。」
「存在了這麼久的組織，總應該忌憚三分。」
聽到Giotto提起「存在久」這幾個詞，綱吉突然莫名地想起來了一個他介意很久的問題，「初代您在彭格列指環中存在了這麼多年，應該也知道很多秘辛一類的事情吧？」
Giotto微微偏過頭，眼中含笑看著綱吉，「比如呢？」